“外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你的武功就算是那個林天雄也不是你的對手,怎麼會被發現了?”月隱情不解的沉聲道。外公的武功幾乎已臻化境,絕非林天雄能夠發現的了的!
“來了!”月隱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動靜,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納蘭小子功夫不錯,模樣也夠俊,心思還多,是個不錯的外孫女婿!
話音剛落,納蘭殤就趕了上來,臉上的面罩還沒來得及去掉,先一把將月隱情攬在了懷裡。月隱蒼和白輕伊識趣的退開,把場面交給他們夫妻二人。
月隱情被他抱得緊了,不適的動了動身子。“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別擔心!”納蘭殤鬆開了些力度,但仍圈着她不放。“再有下次,爲夫會讓愛妃你在牀上躺上十天半個月的,懂了嗎?”
月隱情腦袋上滑下三條黑線,這個種馬!
納蘭殤笑看着她的表情,在她漂亮的臉蛋上吻了吻,語氣上帶着一抹認真和堅持,“就算外公的武功再好,單槍匹馬獨闖林府,也存在很大的風險。林天雄的武功雖不及外公,但是他的陰損招數很多,讓人防不勝防!”
“嗯,這次是我疏忽了!”月隱情贊同他的意思,原先也不是沒考慮過跟他說,但是對於藍瀟然的身份,她總是存了幾分顧忌。畢竟若不是因爲他,或許沈碧和納蘭殤也不會遭了那麼多年的罪。
“先回去吧,有事待會兒再說!”納蘭殤攬着她的腰,飛快的往夜王府掠去。
看着牀上躺着的臉色蒼白無比,緊閉着雙眼,容顏傾城絕美的人,若非那帶有明顯男子特徵的喉結,她差點將這人給錯認爲一個女人。月隱情撫額,看了看情緒激動的白輕伊,心中腹誹,原來這女人喜歡這樣弱不禁風的男人啊!
“情丫頭,你來看看他是怎麼了?是不是身上被動了什麼手腳?”月隱蒼濃眉緊鎖,他本來是找到這個漂亮的過分的男子了,但怎麼喊都喊不醒他。所以,他就決定先離開林家再說。就在帶他離開地牢的時候被發現了,恐怕原因就出在他身上了。不過,在納蘭殤來接應的時候,他就用強勁的真氣護住了他周身,隔絕掉了被追蹤的可能。
“我來吧!”納蘭殤將月隱情往後一推,自己走上前去,替藍瀟然把起脈來。
月隱情嘴角一抽,這男人醋勁真大。月隱蒼先是瞪了瞪眼,就在白輕伊以爲他會發怒的時候,卻見他突然就眉開眼笑了起來。這小子,對他的寶貝情丫頭真是在乎的緊呢,聽丫頭說他就是醫聖那老頭的傳人,一身醫術不在她之下。拋開了原先那一丁點的不滿,月隱蒼對納蘭殤的好感急劇上升!
納蘭殤本來只是不想讓月隱情和這個美的過分的男人接觸,但手指一貼到他的脈象,眉頭就慢慢的蹙了起來。
“怎麼了?他的身體有什麼問題?”白輕伊急忙上前一步,問道。時隔十幾年,她終於再次見到他了,可他卻陷入了沉睡狀態,一向淡然的心湖泛起點點漣漪,有些酸澀,又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他的脈象並沒有問題,身體也沒有大礙。臉色慘白也是因爲他常年呆在陰暗處造成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多補一補。只是——”納蘭殤的視線在藍瀟然和白輕伊身上轉了轉,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之色。轉而看向月隱情,不怎麼情願的說道:“愛妃,你來看看吧!”
“好!”月隱情詫異的挑挑柳眉,看樣子這藍瀟然身子裡定然有古怪。
納蘭殤側身,將位置讓給月隱情,緊皺的俊眉一直都未鬆開。“他的身體裡似有活物存在,莫不是、蠱蟲?”
“的確如此,他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沒有問題,唯有心臟處於麻痹狀態。但那裡卻有東西在跳動,恐怕就是蠱蟲了!不過,這一方面需要藍嵐來證實!”月隱情的神情冷凝了許多,她幾乎可以斷定藍瀟然身體裡的正是嗜睡蠱,一旦服下將會陷入休眠狀態,除非用異性嗜睡蠱來將其引出,否則他將永遠都醒不過來。
不一會兒,血影就將藍嵐帶了過來,藍嵐也對他好奇了一番,但並沒有將牀上這個男子與自己聯繫在一起。仔細檢查了一番,她沉聲開口:“主子,老爺子,姑爺,輕伊公主。這個人所中的的確就是嗜睡蠱,如果我所料不錯,他應該是自己服下的。嗜睡蠱不同於一般的蠱蟲,除了培育它的主人,幾乎沒人可以使用它。而且,依照蠱蟲在他體內的活動範圍來看,他至少昏睡了十年以上!”
“主子,他是我的族人,對不對?”藍嵐極力壓制着心中的激動之情,深吸一口氣,終於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藍嵐的斷言讓在場的幾人都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猶如睡美人一樣的藍瀟然。他竟是自己服下的嗎?爲了不被太后控制?
月隱情複雜的看了看藍嵐,“你手裡有沒有異性嗜睡蠱救他?”
藍嵐搖搖頭,顯得很沮喪。“當初我娘留下的蠱蟲不少,但是卻獨獨沒有嗜睡蠱。”其實,如果有蠱王她也許可以配合着牀上這人的血液培植出嗜睡蠱,但是她不敢說。族人是重要,但是如果主子因此而有什麼閃失,她萬死也難辭其咎!
“藍嵐,你知道你瞞不住我的!你手裡的蠱蟲都是用蠱王培植的,你的天賦極高,不會連嗜睡蠱也培植不出來。”月隱情無奈,她離不開蠱王,但蠱王卻是沈碧和藍瀟然的希望,這種局面真是讓人頹然。
“本王不準!”納蘭殤聽完她的話,立刻跳出來阻止,但凡讓她冒一絲危險的事情他都不會允許她去做!更何況是拿她的命來冒險?頓時,他看着藍瀟然的眼神更加不善了起來。
“老夫也不同意!”
“不行!”
月隱蒼和白輕伊同時反對道。
“藍嵐,掩掉他身上蠱蟲的氣味,將林家的暗衛引到別處。”月隱情不再多說,也沒有告訴藍嵐關於藍瀟然的身份,以免她陷入更大的自責和糾結中。
“主子你放心,這一點不是問題。”藍嵐應了下來,眼神不自覺的又落在藍瀟然身上,她一直以爲她再也沒有族人看,卻不想上天又給了她一個驚喜,同時也是一個絕望。“主子,我能不能來照顧他?”
“好!”月隱情的視線在白輕伊、藍瀟然還有藍嵐身上掃了掃。“從今天起,你搬去星樓照顧他吧!”
“你想將瀟、將他放在星樓?”白輕伊忍不住開口,看到衆人的眼神,自覺失語,俏臉微微一紅。
“本王贊成!”納蘭殤第一個出聲,“最危險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星樓時歷代國師所居之所,各種陣法和佈置都極爲周密,從來沒人敢擅闖,最是安全不過的!”最重要的是,白輕伊這個女人明顯的是對這男人有意,放在其他地方她也會心神不寧的。
“對,我也是這麼個想法。只要太后那個老妖婆一日不出手,林家就沒膽子敢直接對上白家和皇室。”月隱情眼神凌厲,“事情發展的速度超過了我的預算,只能先加快對藍家的計劃了!”
“另外,藍你抽時間去見見青妤!”她讓青妤着手調查的事有藍嵐的幫助會更快有結果。
“是,主子!”得了許可的藍嵐在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可是,青屏那邊要調人手過去嗎?”她這個做婢女的要是突然消失了,也不太好。
“本宮會讓人過去,王府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好好照顧他,別讓他有事!”月隱情道。
“主子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有事!”他是她唯一僅剩的族人了,她定會盡心竭力保住他的性命。
這天夜裡到第二天天明,林家的暗衛沒少出動,來來往往的盤查着各家各戶,據說是林天雄醒來後直接就去找了納蘭雲天,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大罵那些居心叵測之輩,放火燒了他們整個林家。他是絕對不敢將林家着火的真正原因告訴給納蘭雲天的,但是納蘭雲天對整件事都心知肚明,一直冷眼看着他唱戲。估摸着早朝時間也快到了,就算是有什麼後續事情,那幾個人也該處理完了。所以,大手一揮,扔給林天雄一張特准全城搜查一天的聖旨。
林天雄心中憋屈,他哭訴了快兩個時辰,結果你說搜查就搜查唄,還弄了個爲期一天的時限,簡直是欺人太甚!
“林愛卿,你要明白,全城收查會引起很多百姓的牴觸心理。朕相信,以林愛卿的能力,天黑之前定能夠抓到那羣賊人!”納蘭雲天悠悠的將話說完,完全無視掉林天雄那張黑如鍋底的老臉。“好了,林愛卿,今日的早朝你就免了吧!跪安吧!”
林天雄憋着一肚子的氣,偏生沒處撒,“多謝皇上隆恩,老臣告退!”
“嗯,林卿家一把年紀了,小心慢點走!”納蘭雲天在他轉身後添了一句。看似關心,卻聽的林天雄差點噴出一口血來!咬牙切齒道:“能得皇上如此關心,老臣受寵若驚啊!”
納蘭雲天漫不經心的笑了,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林卿家明白朕的苦心就好!”
林天雄頭疼欲裂,不想把自己氣死在這御書房裡,於是健步如飛的離開了。
納蘭雲天的臉色在他離開後也逐漸沉了下去。“隱,你去夜王府看看情況!”
“是!”
早朝談論最多的還是昨夜林家失火一事,納蘭雲天就老神在在的聽着那些個大臣討論着,也不理會。等他們談論的差不多了,太子納蘭灝果然不負他的期待,開了口:“啓稟父皇,關於昨日月隱公主大鬧容府之事,不知父皇可聽說了?”
“哦?怎麼說?”納蘭雲天坐直了身子,眯了眯眼,心不在焉的問了句。
太子心中有些疑惑,這麼大的事父皇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看他的模樣,似乎也沒有打算爲月隱情推脫的意思。一時間,摸不清納蘭雲天的想法,但話已經開了頭,說不說也由不得他了。“父皇,據說只是容家一個小小的旁支對月隱公主說了一句不敬的話,結果月隱公主就斬殺了容家上百名暗衛,還將那父子兩人給扔進了難民營,這等嗜殺狠毒之人,如何能服衆啊?”
衆臣一片譁然,有很多人都只是聽說月隱情打了容家的臉面,懲治了兩個敗類,但卻不是很清楚事實的經過。若真是因爲一句話,就殺了上百人,那這種女人簡直比劊子手還可怕!將人扔去難民營,讓人分而食之,比之魔鬼也不遑多讓!
“衆卿都有何看法?”納蘭雲天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看的衆人心裡直打鼓,一個個噤聲,不敢擅自出口。萬一說錯了話,就慘了。
“太子皇兄爲何不說清楚事情的經過,以及那父子倆說了什麼話,又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本殿記得,在場很多人都親眼目睹容老家主主動對月隱公主出手了吧?”陰寒的嗓音帶着一絲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直接襲向納蘭灝。
衆人循聲望去,入眼的是一身張揚的紅袍,陰柔精緻的五官,還有那脣瓣那一抹陰蟄的弧度。
“納蘭奕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本宮故意扭曲事實,冤枉了她月隱情不成?不管過程如何,都改變不了她嗜殺的本性!別忘了,除了容家的暗衛,她還斬殺了御醫院三名老太醫!”納蘭奕從來沒有在朝堂上發表過什麼意見,今日怎麼不正常的爲月隱情那個賤人說起話來?
衆人聽到納蘭奕的話有些愣怔,還沒回過神來思考,納蘭灝就又道出了另一番言論,仔細一想,大多數人還是覺得納蘭灝的話更在理。不管是因爲什麼,她都不能如此視人命爲草芥!
納蘭奕冷沉沉的笑了,他平日裡一副陰冷的模樣就顯得極爲漂亮,如今笑了,陰柔的五官更線突出,讓人驚豔不已。
“若是隨便一個世家子弟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魚肉百姓,當街調戲堂堂護國公主;若是隨便一個世家家主只知庇護不肖子孫,任家族之人公然淫穢公主,甚至擡手間便招出上百暗衛對付身邊只有八名影衛的公主,又該當何罪?!”最後一句話,納蘭奕的語氣猛的揚起,衆人心神跟着一顫。
“你們覺得她仗着皇權的庇護,肆意殺人。可是爲什麼那些百姓卻覺得她殺得好,殺的十分精彩?她這個龍焱的護國公主是絕對當之無愧的?”
“你們都是學富五車的有識之人,難道連不識字的百姓都比不過?”納蘭奕譏笑一聲,看着那一個個因爲他的話變的面紅耳赤的大臣們,眼中閃過強烈的諷刺。“身爲龍焱的肱骨之臣,卻不自己去看,去了解,如何配得上你們身上這一身的朝服?”
那些心思動搖不定的大臣此刻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們真的是羞愧了,只是聽着那所謂的事實就容易動搖自己的想法,而沒有選擇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納蘭灝聽着納蘭奕的一番話,臉色難看的厲害。“三皇弟說的好像自己親眼所見似的,事實怎樣,也不能只憑你的話來判斷真僞吧?莫不是三皇弟你看上了月隱公主,所以今日纔會如此反常?”
“本殿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事實總歸是事實,不會因爲任何人爲因素而改變。而且,對於月隱公主,本殿只是十分欣賞她膽大公正的做事風格,不願意看她受冤而已。再說,月隱公主已是有夫君之婦,太子殿下應該慎言纔是,否則引火燒身,是爲不過!”
納蘭灝臉色一僵,想到月隱情屢次不給他情面的樣子和那樣狠辣的性情,若是此話被她知道了,難保那個瘋女人不會找他的麻煩!
納蘭雲天一直沒說話,他也有些摸不透這納蘭奕開口維護月隱情的動機是什麼。聽到納蘭灝的話,他心神一緊,納蘭奕不會真的看上情丫頭了吧?
不過,隨後納蘭奕的一番話打消了他的一些警惕心理。納蘭奕雖然心思難測,但他並不像林貴妃和林太后一樣是個兇殘狠毒之人。但是,該防的還是要防,畢竟殤兒和情丫頭可是兩情相悅的,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插足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