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陵城停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幾人便退了房間,出發一路向北直奔月隱家族而去。
昨日被納蘭殤教訓了的城主府公子也沒露面,不知是無名做了交涉,還是方城主看出他們一行人的不凡,不想招惹事端,總之他們離開時北陵城很平靜。
藍墨祁今日格外沉默,或許是昨日月隱情說的話對他的心緒有所觸動吧。
月隱情放下手中的窗簾,看了看納蘭憂,又與納蘭殤對視一眼,身形一動,下一秒,她纖細的身子便出現在了藍墨祁的馬背上。藍墨祁一愣,下意識的往馬車裡的納蘭殤瞥了瞥,不過他看到的只是層層的窗紗。
眼角狠狠一抽,“你就不擔心我會活不到再見娘最後一面?”雖說他們是親兄妹,但是他畢竟也是男子,她就這麼當着納蘭殤的面跟他共騎一匹馬,會死人的好嗎?
月隱情鄙視的眼神瞥向他,不顧他的躲避,直接拉住他的衣服,另一隻手抽了下馬屁股,馬兒吃痛飛快的奔跑了起來。
藍墨祁無奈,只得抓緊了繮繩,儘量穩住身下的駿馬。直到跑出去很遠,二人才停了下來。因爲越往北走,氣候也就越冷,所以行人也越來越少,只有零星的那麼幾人罷了。藍墨祁用力拉住繮繩,迫使馬兒停了下來。
兄妹二人同時下馬,藍墨祁將馬兒拴在一棵樹上,轉身和月隱情向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哥,你有什麼想法我不想幹涉,所以昨日與你說的那些話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不過,最多傍晚時分,我們就能回到家族了,你打算跟姨娘提起你和阿音的事了嗎?”月隱情拉了拉身上的披風,神色寡淡,但語氣中透着一絲銳利。陸淺音此次沒有跟着她一起回來,這也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藍墨祁擰了擰眉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沉吟片刻,他認真的說道:“這個問題其實我已經考慮許久了,娘早晚都會知道的,與其讓她從別人口中聽到,我還是想要親口告訴她!”
“嗯。”月隱情滿意的點點頭,其實藍墨祁和陸淺音這兩人,一個是她的親哥哥,另一個則是她從小培養的心腹,她都有很深的感情。雖然在她看來二人在一起沒什麼突兀,但對大多數人來說卻是世所難容的。“你也應該對姨娘多些信心,她沒那麼迂腐。或許一開始很難接受,但我相信她不會強迫你們分開。”
“雖然我和娘相處的時間更多,但你卻好像比我還要了解她!”藍墨祁聽了她的話,心中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不少,於是感慨道。
“因爲女人總是最瞭解女人的!”月隱情淡淡的笑了笑,不施粉黛的臉蛋白嫩漂亮,比之周圍的景色還要耀眼。“不管前幾日你和無家的人有了什麼不愉快,我希望你忘了那些事,再不要與他們有牽連。”
藍墨祁詫異的看向她,不明白她怎麼又特意提起那對兄妹了?“他們不能招惹?”
“也不是這種說法!”月隱情搖頭,眯了眯眸子,眼中閃過幾道莫名的光芒。“五年前,我第一次離開月隱家族所做的任務,就是想辦法救下北陵城無家的後人!”
“你是說無家其實與月隱家有聯繫?或者說,月隱家中有人和無家兄妹有不一樣的關係?”月隱情身爲月隱家族唯一的嫡系後代,只要她通過了衆位長老的測試就能成爲名正言順的家族少主,所以她所出的任務難度都不低。反過來也就是說,能給她佈置任務的人就在十大長老或者能夠說動十大長老的人之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只能說名無家兄妹越來越不簡單!
“這件事我和外公心中都有數,不過看在他們沒什麼野心和動作的份上,我們也就沒有追究。”月隱情從懷中拿出一塊精雕細琢的璞玉,通體瑩白,可是晃動間卻不時地劃過一絲紫芒,定睛一看,那抹紫色源自一個“情”字。
“這是?”藍墨祁挑眉。
“這是千年暖玉,世間只此一塊。當年外公見我體質陰寒虛弱,便將這塊玉送給我暖身。月隱家每一代的嫡系少主誕生時都會被家主賜予一塊象徵着身份地位的玉佩,而外公卻着人將這暖玉雕琢成了玉佩的模樣,甚至耗費了十年功力將我的名字嵌入其中。可以說,在月隱家這塊玉佩代表的就是我!”月隱家解釋道。“你拿着它,我也放心!”
“月隱家是不是不平靜?”藍墨祁沒有接過玉佩,而是定定的望着她。
月隱家傲然啓脣,“那羣老東西沒膽量在外公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更怕我出手扒了他們幾層皮,所以整個月隱家都在我的掌控下。不過,有些訓練場地就不一樣了,那裡面的受訓者六親不認,看守者也只聽外公和我的命令。就算是小楓進去,也得脫層皮。而以你的性子,必定不會長久的在一個地方閒着,所以這個就當是給你的一個保障吧。”聽說前段時間,納蘭殤讓月隱楓分別跟藍墨祁、白泠辰以及納蘭逐星等人交過手,通過觀察他們彼此的弱點來制定更適合他們修煉的武功路數。而除了白泠辰贏了月隱楓半招以外,藍墨祁和納蘭逐星都跟他打成了平手。
藍墨祁囧了囧,盯着月隱情看了半晌,終於確定她不是在危言聳聽,頓時泄了氣。不愧是月隱家,如此變態的地方也存在?抿抿脣,趕緊伸手將月隱情手裡的玉佩拿過來揣在懷裡,這個可是他的保命符啊!
一行人很快匯合,快馬加鞭直奔月隱家的大本營。
極北的雪山上覆蓋着經年不化的皚皚白雪,在夕陽的照耀下頗有些刺眼。空茫無垠的大地上,不見一個腳印或者是一道車轍的存在,可以看出這裡基本上沒有行人經過。
銀翎率先下馬,站定在一個方位,然後慢慢的挪動着腳步,看似沒有規律,可她的身影卻在下一秒消失不見。
藍墨祁驚訝的“咦”了聲,眼神不斷的掃視着周圍的環境,卻還是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蕭輕夜平靜慵懶的眸子微微一縮,攏在袖中的手掌緊了緊,漏了一拍的心跳很快恢復平靜。他知道這是月隱家族在外圍佈置的陣法,銀翎作爲月隱家的人,是不會有事的!
納蘭殤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神色一動,冰藍的眼眸中泛着幽暗的光芒,嘴角揚起一抹邪氣的弧度。“好高明的陣法!怪不得千百年來除了歷代帝王,從沒有人能夠找尋的到月隱家族的所在!”
“你能破解此陣?”月隱情好奇的問道。她對陣法並不感興趣,當初也只是在外公的要求下學習了幾種比較實用的小型陣法罷了。不過,納蘭殤若是有這個興致,倒是可以去月隱家的藏書閣學一學。
“不能!”納蘭殤沉吟,最終搖了搖頭,“若是剛剛銀翎沒有從陣法的入口處進入,以我對陣法的瞭解程度來說,並不能如此精準的找到入口。即便現在有了些許眉目,但若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同樣沒辦法破解。”最主要的也就是最後一點,月隱家的隱衛們可都不是瞎子,他們不會給他足夠的時間來闖陣,所以說他不能破了這個陣法。
“這個陣法據說是第一任家主設下的,此後每一任的家主都會進行鞏固和完善,因此它才能牢不可破。”月隱情說道,“此陣中其實還另外暗藏了三個小型陣法,各有七名隱衛主陣,而大陣中則有七七四十九名隱衛主陣,他們只認人和武功,一有不符便就地格殺!
“好縝密的心思,陣中藏陣,着實讓人防不勝防!”對於月隱情的解釋,納蘭殤不得不感慨一聲。一般來說,一個高級的陣法就夠人折騰的了,誰會想到裡面還會藏有其他陣法?一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迎接闖陣之人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眯了眯狹長優雅的眸子,納蘭殤狐疑的掃了掃聽了他的感慨也面色不變的月隱情,“這個想法是你提出的,愛妃?”
月隱情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紅脣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不信?”
納蘭殤一把將她拉到懷裡,埋頭在她的頸窩處,低低悶笑。“不,怎麼會不信呢?爲夫只是覺得,愛妃真是太聰明瞭!能娶到這麼精明又漂亮的愛妃,真是爲夫三生修來的福氣!”
“好了,不要鬧了,快起來!”月隱情被他說話時噴灑出來的熱氣烘的癢癢的,臉色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伸手推了推,可是納蘭殤抱得緊,推也推不開,最後只得作罷。“翎應該已經通知了裡面的人,將陣法暫停了,咱們趁着這個時間快些進去吧!”
納蘭殤聽了這話,纔不舍的挪開了腦袋,但卻在月隱情猝不及防下,低頭吻上了她紅潤飽滿的紅脣,撬開她的牙關,長舌直驅而入,勾着她的丁香小舌反覆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