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蛇無毒，也沒有張口咬這位大叔，所以只是虛驚一場。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緊隨着這位大叔之後，其他工人也開始七嘴八舌說起來：“嚇人哦，我正在腳手架上砌磚，就感覺什麼東西照着我腳脖子咬一口，當時就差點從腳手架上掉下來，我翻翻褲管，也沒看到有咬的傷口。”
“我搬水泥的時候，看到一條紫色的赤鏈蛇，就纏在老歪的胳膊上，他非要說沒有。”
“是真的沒有，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你非要說看到了，別人都沒看到。”
“那天砌的牆倒了，我說我看到有小孩在推牆，還聽到小孩嘰嘰喳喳笑，但是就我一個人聽到。我們挖牆根，發現牆根底下有小孩穿的那種肚兜，都壞了幾十年的樣子，現在也沒小孩穿肚兜了。”
“我們扎的殼子，不是有木板跟鐵棍往下掉嗎，我就有兩次，看到是個狗一樣的東西，從上面扔下來的。”
還有一位大叔，端着滿是枸杞的茶杯，笑呵呵說道：“說明你們都是陽虛，太虛了就容易招這些邪氣的東西，我陽氣旺，我就不會沾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說着，他吸溜溜的喝一口茶。
“都喝上枸杞，腎虛的不成樣子，就別吹牛了可好。”
“腎虛跟陽虛能一樣嗎，你這叫什麼……叫什麼……偷換概念，焉壞焉壞！”枸杞大叔頓時變了臉色。
“腎都虛了，你還能陽氣旺盛？”
“爲什麼不能，腎虛它還分爲三種，腎陽虛、腎陰虛、腎氣虛，我這個屬於……屁呢，我什麼時候腎虛了，你這個老歪，又把我往路上帶！”
“咳咳。”
沈聰打斷衆人的跑題：“腎爲先天之本，藏精生水，主導一身之陰陽。無論腎陰虛、腎陽虛，都會導致人體的陰陽失衡，從而招徠一些髒東西。大叔，你既然腎虛，別人都能看到髒東西，你也應該能看到啊？”
“滾滾滾，你這小夥子怎麼說話的，誰腎虛，你說誰腎虛！”枸杞大叔端着枸杞保溫杯，火冒三丈。
“行行行，大叔你別升起，不腎虛不腎虛，我就是問問你們，到底有沒有更多的關於養豬場髒東西的線索。”沈聰溫和說道，並沒有因爲大叔的呵斥而氣惱，總而言之，這都是節目效果。
而在張成龍拿着的直播手機界面上，無數觀衆已經給這位枸杞大叔，起了全新的外號“腎虛子”。
頗有種道家清淨無爲的意味。
經過噪雜的半個小時問詢，沈聰重新拿回手機，給觀衆們總結道：“基本上，關於養豬場神秘怪事的基本情況，我們已經初步掌握。從村民和工人口中，可以瞭解到，這些怪事有些人看得見，有些人看不見。”
“這是什麼原因？”邵老闆急忙問道。
“不慌，且聽我繼續分析，看見看不見，這就屬於幻覺的一種。有人看到蛇纏人，有人感覺蛇咬人，但是都沒有痕跡，很顯然這個邪魅並不能直接攻擊人；但是它可以推倒木棍、扎破車胎，說明它很可能有本體，是本體在幹這種事。”
沈聰摸了摸下巴，感覺自己此時此刻神探狄仁傑附體，不由得向周圍問道：“元芳，此事你怎麼看？”
這個梗來得有點突然。
周海濤等人都沒接住，還是邵老闆反應過來，說道：“大師，我覺得此事有蹊蹺。”
這時候張成龍也反應過來，跟着說道：“此事背後一定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那就走吧，進山，調查養豬場！”沈聰大手一揮，帶着隊伍和邵老闆，向建在山中的養豬場進發。包工隊的包工頭老魏，和那個叫老歪的大叔，閒着沒事，也跟在隊伍後面，一起進山。
山路被平整過，鋪了一層碎石子，可以走車。
商務車開到一半，老歪大叔就喊道：“就在這，我們兩次都在這車胎扎破的。”
“停車。”
沈聰下車，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倒也沒看出什麼異常，他也不具備什麼搜尋“邪祟之氣”的手段，所以看了一分多鐘，回到車上繼續行駛。很快一行人就來到已經蓋了一半的養豬場。
邵老闆準備養五百頭豬，甚至養更多的豬，所以養豬場規劃的佔地面積達到一千五百多平方。
而算上院子、員工宿舍、倉儲和生活區，整個得有五千平左右。
都是山地不值錢，基本上隨便圈，拉個圍牆圍起來就行。在靠北的一段沒蓋好的圍牆中間，可以看到一處明顯倒塌的地方。
“就這地方，我們挖到的小孩肚兜。”包工頭老魏指着挖出來的牆根說道。
“肚兜呢？”
“被做法事的和尚燒了，說燒了就能除妖，結果第二天樑上就掉下來一根毛竹，差點砸到人。”
地面上還有一些燒掉的紙錢痕跡，應該都是之前和尚道士作法所留。
他還在地面上，見到一張沒燒掉的符紙，看到上面鬼畫符一樣用紅色墨水畫的符籙，作爲有《丹書墨籙》傳承的高人，沈聰一言就看出來這張符紙的問題：“這黃表紙的質量真差，沒有一點兒靈氣。”
“靈氣？”老魏看向沈聰的眼神，分明就是看“神棍”，從頭到尾他都覺得沈聰就是個騙子。
拿個手機直播，忽悠傻子觀看。
沈聰可不管別人怎麼看，他搖搖頭說道：“這是靈符，上清茅山派的靈符，看形式應該是鎮宅符，但是上面的請神秘字都寫錯了，顯然畫符的道士沒走心。而且鎮宅符只能用硃砂和松煙墨，這分明是劣質紅墨水。”
“所以呢？”邵老闆追問道。
“所以這不是一張靈符，這只是一張擦屁股紙……哦，抱歉，現在大家用的衛生紙，都比這張黃表紙的質量好。”沈聰毫不客氣的嘲諷一句，看到這張靈符，他就知道邵老闆請來的根本就是假道士。
真道士即便沒有法力啥的，不能給靈符注入靈氣，至少畫符基本功不會出錯誤。
隨手丟掉劣質靈符，沈聰對團隊招手：“準備放無人機，我們抓點緊，趕緊望氣尋龍，看看這裡的風水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