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9年夏天時,忠良收到一份報告:三河來了一位武藝非常出衆的武士,在岡崎城下連挑十餘人,毫髮無傷地離去。
難道是他?再讓人去找時,被告知這位武士已經回到了尾張,名號叫做犬利家。忠良纔想起前田利家殺了信長喜愛的小姓十阿彌被趕出織田家,在各地流浪的事。捶足頓胸,一員大將從手中溜走了。
“我得乘機把他招攬過來”忠良寫了一封深情並茂的信附帶上五貫錢,讓人去尾張尋找前田利家的妻子阿鬆,期望能在那裡遇見利家。
沒幾天使者就回來稟報:“沒有見到前田利家,只見到了他夫人。前田夫人說丈夫不在不能接受饋贈,只下信把錢給退了回來。”
“剛強之心不比男子差啊”忠良由衷讚歎到。聽使者描述,阿鬆生活得非常困苦,還不肯接受饋贈可見其風骨俊節。
“這事需要跑一趟”忠良讓加藤斷藏派忍者打探利家的下落,有確切消息就去招攬。
使者第二次回來告知:“見到了前田利家,但是被拒絕了。前田利家說,他雖然被流放了但是依然效忠信長。”
“難道,非要我親自跑一趟?”忠良再次掌握到利家的動向後,決定親自去一趟尾張。
“夫君去了尾張,那家中怎麼辦。”阿薰知道後驚訝地說道。
“只能靠你了”忠良神秘地笑着
“靠我?”
“對,只要這樣就行”忠良在阿薰耳邊說了幾句。阿薰聽後無法相信:“這樣真的行嗎?”
“當讓可以,放心只要堅持三到五天就可以了。”
阿薰見無法勸阻礙忠良只好同意,不過死活要忠良帶上黛姬一起去。“有黛姬在夫君身邊,阿薰才能放心。”忠良見愛妻哀轉懇求便答應帶上黛姬。
隔天,刈谷城傳出當主生病的消息。來探望的家臣全被阿薰擋駕,就算要看一眼也只能隔着屏風看個影子。命泉和尚神秘一笑,說是要閉關修佛,轉身出現在尾張邊境上。
忠良和黛姬喬裝成普通武士,小本多依然小姓打扮。三人剛進入本家知多郡領地時,命泉和尚站在大道上攔住三人。
“阿彌佛陀,忠良殿下此行怎麼能不叫上貧僧呢?”
“大師不會勸我回去的?”忠良奇怪。
“當然不是,命泉正在刈谷城閉關,站在這裡的是法泉和尚。”
打發和尚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帶上他:“法泉大師就一同行走吧。”
四人用一天時間走出知多郡,進入織田家勢力範圍。看看天色已近黃昏,於是就在附近農家借宿一晚。日本平民生活條件比想象中還要貧困,他們的房屋和牛棚差不多,四處漏風不說,擡頭還可以看見星星。忠良靠在柱子上睡不着,睜眼偷看其餘三人。小本多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這樣的環境能睡得着忠良挺佩服他。命泉和尚和黛姬,一人撥弄着念珠默唸佛經,一人跪坐在地,長劍置於腿上閉目眼神。
月黑風高將半夜時忠良堅持不住睡去,黛姬睜開雙眼,美目掃過忠良和小本多,見兩人睡着,默默起身提劍:“加藤忙不過來,我去去就回,這裡就交給大師。”
“女施主,請放心離去”命泉和尚低聲回覆。
不到兩刻鐘黛姬回來,髮絲中飄出淡淡的血腥味。見忠良依然熟睡中,重新坐下閉目養神。
第二天,忠良帶着三人轉入山道,理由是一行四人的組合顯眼,大道上不太安全。
“但是在這片山坡上只有我們幾人不是更加顯眼麼。”小本多嘟囔着說道。黛姬跟着發出一絲輕笑。
“額,確實是這樣。”四周草叢低矮,樹木稀少,無論誰一眼就可以看見幾人。“不過也不是隻有我們”忠良指着前方山脊。
上面的人也似乎發現忠良他們,騎馬向這邊趕來。
“一二三四五,五騎。”小本多下意思捏緊脅差。
五騎越來越近,命泉和尚附在忠良耳邊輕聲說道:“是織田信長。”
什麼!忠良脊柱瞬間一麻,再看向爲首的人,只覺得他張揚霸氣由內而外,壓得他快喘不過氣。左手扣緊劍身,幾乎想要拔刀。
“南無阿彌佛陀”
一聲佛唱如醍醐灌頂,忠良從頭頂開始到腳跟通體清涼,這一激神智回覆。忠良感激地看向命泉和尚:“多謝大師。”
“忠良殿客氣,貧僧佩服殿下才對。”
忠良疑惑命泉爲什麼這麼說,信長几人已經騎馬接近。他們在離忠良十幾米的地方下馬,表示沒有惡意。信長邊走邊大笑,還把手中的鐵炮丟向侍從。
“好膽量!竟敢闖入織田家的領地,就不怕殺頭嗎?”
“我們是東國北條的家的武士,不小心迷路了。”忠良也下馬,把馬繮交給小本多向前走去。說辭他已經想好:自己冒充北條氏政,命泉和尚是北條幻庵。至於小本多和黛姬他們則是打雜的甲和乙。
兩人走進後盤腿坐下,家臣們都在十米外護衛,免得生出什麼誤會。
“你到底是什麼人,咦?我看你挺眼熟的”信長坐盯着忠良看了幾眼,摺扇在腿上一敲,大笑:“都說水野忠良是位剛毅大將,想不到還有信口雌黃的本事。”
被揭穿了!忠良老臉泛紅丟人到家,又不得不服信長。這時候再狡辯是爲不智,只好低頭道:“上總介大人目光入炬,忠良佩服。請問大人是如何知道在下的身份。”
“很簡單,你的長相我早就讓人畫了一份”信長毫不隱瞞,把事情說了一遍,笑嘻嘻地看着忠良:“說吧,你來尾張是要做什麼?”
“在下爲前田利家而來。”忠良同樣老實回覆。
“哦~!你倒是挺有眼光。犬千代的本事我知道,只可惜誰叫他逆了我的法度。”信長回憶道,然後把摺扇拋給忠良:“你拿這個給他,就說我流放他不是因爲他殺了十阿彌,而是因爲要維護織田的法度,叫他另找個好主公侍奉吧。”
“謝上總介大人。”忠良鞠躬道謝,擡頭見信長正玩味地看着自己“上總介大人,爲何如此看着在下。”
“呵呵,我看你也不是蠢笨的人。水野家在今川方已經達到了極限,相信你是知道的。何不投向我這邊,三河國全部給你。”
“信長大人說笑了,水野家已經向今川家效忠。何況今川加並沒有薄待水野家。”忠良說道。
“嚯嚯,原來是這樣嗎?我等着和你再次見面的時候。”織田信長自信地笑着:“今川義元不過是目光短淺,思想守舊的人。天下正在大變,遲早爲我所取。”
“忠良也等着這一天,期望能親眼目睹上總介大人的風采。”
“不說這些了”信長擺擺手:“我看你挺和我胃口的,你說說鐵炮這東西怎麼樣?”
“鐵炮必爲戰爭主角”忠良肯定到。
“爲什麼”
“因爲訓練一個合格的弓手要數年時間,訓練一個鐵炮足輕只要幾個月。鐵炮不管在射程還是威力上都強過一般弓箭。只要能大量使用便可以在遠距離上就消滅敵人。”
信長大笑拍着忠良的肩膀:“我越來越中意你了,剛剛那句話不管什麼時候都有效。”
“忠良也一直看好上總介大人”。
兩人都得到想要的承諾,相互行禮後分道揚鑣,忠良繼續前往利家處。
黛姬和命泉和尚落在忠良後面。
“結果怎樣?”黛姬小聲問道。
“無爭而和,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