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轉身,俱是灰色長衫帶着黑色面具的白影黑影不知何時已飄忽站至階梯之下。月落塵聽安陵泓宇說當日是此二人犧牲真氣內力幫自己護住心脈,再次見到時她心中多了一份感激。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等救命大恩她卻不知自己何時能報。
見是他們,安陵泓宇眉間生出一些凝重。疑惑重重的邁下臺階走至兩人身邊,低沉道:“何事?”
二人中的白影湊至安陵泓宇耳畔喁喁低語,即使隔得有些遠,心思全系在安陵泓宇身上的月落塵也看得出他的劍眉越來越皺,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心跳莫名的快了幾拍,她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約莫半柱香時間後,白影終於迴歸原位。因爲帶着面具瞧不到兩人表情,月落塵無從仔細端詳他們的神色,但她敏銳的感覺到黑影兩人的眼神有幾次忍不住朝站在階梯上的自己掃過來。
交叉在腹前的雙手開始冒汗,月落塵暗自驚慌。爲什麼白影他們時不時看向我?也許他們說的事與我有關,但究竟是什麼事?難道表哥那邊出什麼問題了嗎?表哥從來都是個小心謹慎之人,不可能在這皇宮露出馬腳,莫非有其它我不知道的事發生?
惴惴不安的揣測片刻,月落塵看到安陵泓宇大步朝自己走來。俊朗面容上帶着絲絲狐疑和凝重的他眼眸冷冽下去,不過看到月落塵時旋即恢復柔和。握住她的細肩,安陵泓宇柔聲道:“今晚我不能留下,你進去吧,我看着你進去再走。”
一向不喜歡多多詢問的月落塵這次沒有忍住,慌亂之餘她更有些擔憂,因爲她不知道究竟安陵泓宇要去幹什麼:“你、、、你去哪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自信的笑笑,安陵泓宇嘴角稍微往上翹,星眸彷彿倒映着整個浩瀚的星空那般明亮璀璨,有喜悅從眼底漫延開來,他聽得出月落塵的關心和擔憂。這樣的關心,讓他倍覺溫暖:“在關心我麼?恩?很高興終於能聽到你的關懷。一點小事,不必驚慌。我明天再來未央宮陪你下棋,這次咱們必須較個高低,好不好?”
想起從前下棋經常兩人打個平手,月落塵不禁莞爾。清澈雙眸中掩藏不住噙着的擔憂,看他不想說也不再多加詢問,輕輕點頭道:“好,我等你。”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出言反駁安陵泓宇說自己關心的話。
此時此刻,風起雲涌的直覺已讓她陷入不安之中,不知道爲何,她有種感覺自己也許很快就會要做出選擇。轉身一步步踏上臺階,沒有回頭的她感覺得到安陵泓宇一直站在原處目送自己,熾熱眼神讓她安心不少,同時卻也讓她越發害怕。
忐忑不安的回到寢宮,和杏兒思月二人交談幾句後月落塵就蜷縮上牀。絲滑的綢質牀褥上,她輾轉難眠。和安陵泓宇的一番長談讓她欣喜讓她憂,此時獨處,憂愁一點點被放大,讓她只得緊緊抓住被角捂住胸口,試圖藉此安撫心湖中的波瀾狂涌。
翻來覆去中,月落塵迷迷糊糊墜入夢鄉。雪白色軟煙羅帷帳中,她做了個夢,夢到有個一襲紫衫珠翠生華明眸皓齒好像精靈般的女子來到牀邊,清澈如水的眼眸凝視着她,醉人的酒窩讓人忍不住喜愛,風姿琅然如玉,可從她紅脣中輕逸出來的卻是聲聲悠長輕嘆,似乎有心事難以了結。
紫衫女子到底在輕嘆什麼月落塵不得而知,當和她靜靜對視的月落塵在夢中想要張口追問,紫衫女子已盈盈起身,越行越遠,唯獨留下一串低喃,像從遙遠的桃源傳來,似真似幻:“他值得你傾心相愛,既遇到就好好愛。前塵舊事如煙,唯有現今可貴。唯有你,才能救他走出苦海。”
“初雪?梅初雪,你是梅初雪麼?”睡夢中的月落塵試圖尾隨紫衫女子而去,卻發現她早已化作輕煙和空氣融爲一體,讓她無從追尋。不安的在繡着並蒂蓮的軟枕上搖頭,月落塵最終從夢中驚醒。
掙扎着坐起,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真的夢見她很是理解的梅初雪。順順垂在胸前的青絲,她不太置信的朝軟煙羅帷帳外看去,似乎想證實梅初雪的魂魄是不是真的來過自己身邊。
唯有我才能救他走出苦海?初雪,你可知我和他之間其實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前塵舊事如煙,幾個人能真正如此淡然?我也想好好愛,可你告訴我到底怎麼才能好好愛?離國的仇恨,是我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啊!
埋頭雙膝中的月落塵眼睛不知不覺中潮溼。寂靜幽黑的夜裡,她忽然很想念安陵泓宇,想念他寬闊的手掌,想念他帶着龍誕香味道的溫熱胸膛,想念他的低語,想念他、、、
不過分開才幾個時辰,你就如此想念他麼?真是傻!自嘲一句,從雙膝中擡頭的月落塵暗自赧顏,羞澀連連。明天我到底要不要告訴他我夢見了初雪呢?他若聽到又會笑我傻吧?眼睛不自覺朝朦朧帷帳外望去,但這次她卻真正瞧到外面有抹身影!
心不禁加速跳躍,對鬼神之說從來都將信將疑她害怕之餘依舊大膽低聲喝叱:“誰?”這是皇宮,不僅守衛森嚴外面更會有侍衛隔時巡邏。究竟何人敢大膽的出現在我房中?難道、、、難道是方秦?不,按方秦的殺手習性,他辦任何事都快速解決,而不會在帷帳外默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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