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推開連退數步的月落塵無力跌入梨木雕花椅中,全身綿軟。終於將最想說的話吐出,只覺暢快的同時她卻也對大爲光火的宋鏗心懷歉意——自己終究是騙了他,不是麼?也許他最終還是會想辦法讓我接受冊封,不過應該會改改時間吧。如若真能改,改到中秋之後最好,只要確定安陵泓宇安然無恙,我最大的心願就成真,如此,再無牽掛矣。
是夜,心有鬱結的月落塵遣着個小宮女提着宮燈外出散步,驚鴻殿那種凝滯到近乎不動的空氣讓她倍覺窒息。看似和往常沒有區別的一日,她的心潮卻高漲低落無數個回合,折騰得她萬分疲憊,心神俱灰。
深藍似黑的蒼穹上明耀的星星輕輕眨着眼睛,幽靜的皇宮內四下無人,猶如一座華麗囚籠。慢慢走着的月落塵身着簡單月白長衫,青絲散落如瀑,朱顏玉貌,衣袂隨風飄飄,那般飄逸靈動,卻又那般遙遠。
身着淡綠色宮女服的小宮女不過十四五歲年紀,默默跟隨的她見自己主子似乎從來沒展露過發自內心的笑容,因此乖巧提議:“小姐,我們去攬月臺看看如何?站在臺上遠眺夜色,清風拂面,心情定然開闊不少呢。奴婢聽說,攬月臺可是皇上特意爲小姐修造的噢。如若小姐願意,奴婢去通知其它人備些瓜果點心,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兩顆虎牙若隱若現,小宮女笑得極其真誠燦爛,讓鬱結黯然的月落塵感染到幾許明媚之意。點頭道好,毫無胃口的月落塵補充道:“吃的不必,叫人搬驚鴻殿那架古琴去即可。”
不到半柱香功夫,二人就來到剛剛落成不久的攬月臺。藉着宮人早早備好的無數燈盞月落塵擡首望去,只見雕欄畫棟精美絕倫,懸掛裝飾的白色煙羅軟紗隨風而舞,若有皎潔月色,定然會有瓊樓玉宇之感。仰天而翹的八角各有一串風鈴垂下,叮叮噹噹之聲在靜夜裡越發清脆,彷彿能飄過千山萬水,直至天涯海角。
扶着小宮女的手緩緩踏上攬月臺,涼風撲面而來,將她三千青絲吹起在半空中繚繞,黑若錦緞的顏色和身上白衫明暗交錯,疑似羽化之仙。舉目遠眺,只見遠處是濃稠黏糊的茫茫黛色,萬盞燈火點綴其間,憑欄而立的月落塵眼神恍惚,心緒隨着風飄至空中:萬盞燈火裡,可有盞是安陵泓宇此刻燃着的呢?
思之甚切,無從紓解,素衣青絲兩相清雅的她轉身坐至古琴前,纖手拂過冰涼琴絃,側頭沉思抿脣沉思片刻終於擡手撥動,猶如裂帛之聲的琴音在暗夜滑過,嗚咽,急切,哀怨,直直聽得旁邊侍立的小宮女滿面惆悵,而月落塵更是泫然落淚——
她所彈奏的這首《青離》本來只是稍帶悱惻幽怨,現在心底只有無奈的她急切奏來,難免溶入個人所思,因此比平時聽來更爲黯然銷/魂。
一曲接一曲,有心借琴紓解鬱結的月落塵談到動容處早已渾然忘我,漸入無人之境,唯有幾根琴絃於她爲伍。正因爲過於投入沉浸,她並沒注意到小宮女已悄悄退下,面帶紅光的宋鏗搖搖晃晃走了上來,醉眼半睜半眯的盯着眼前的娉婷背影。
儘管他號稱千杯不醉,白天從驚鴻殿拂袖而去的他卻有意借酒澆愁,酒不醉人人自醉,暢飲多時後終於有了醉意。本欲回宮休憩卻聽到琴聲,當他從臺下仰頭看到月落塵靜美側面時,剋制許久的欲/望像沉睡多時陡然復甦的雄獅般咆哮起來、、、、、、
寬闊手掌搭上月落塵肩頭緊握,熾熱滾燙之感驚得月落塵陡然轉頭,濃郁酒氣薰得她直皺柳眉,卻還是柔聲如水:“皇上,你喝酒了?落塵叫人送你回宮休息吧,明日還要早朝。”
想到自己之前說出那些話,善良的她絲毫沒多注意宋鏗眼裡促織的欲/火,正欲起身去叫宮人卻被宋鏗順勢按在軟綿綿的坐塌上:“落塵,朕真的等了你很久,難道你從來都不知道?自相識至今差不多已半年,你究竟要朕等到什麼時候?”
雙肩被死死按住,雙腿被宋鏗壓住,動彈不得的月落塵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在酒水裡磨掉最後一點耐心。心尖劇烈顫抖,月落塵竭力躲避着宋鏗湊近的雙脣掙扎道:“皇上,你冷靜點,落塵、、、落塵、、、”
且不說她根本難以接受自己委身於安陵泓宇之外的第二個男人,即算迫不得已的要面對此事,她也不願在這種場合,畢竟,這對她來說是件羞辱至極的事。
在她掙扎之際,力道極大的宋鏗早已擡手呲啦的撕開她月白長衫,如雪肌膚暴露在空氣裡,絲絲涼意和雙腿上宋鏗的力道讓惶恐的她感到絕望。鵝黃色錦緞肚兜露出小半,這種本來溫暖的顏色此時正刺激着宋鏗的雙眼,讓醉酒的他越來越狂熱:“朕要你,朕想要你,落塵!”
躁動不安的宋鏗死死鉗制住羞憤不已的月落塵,低頭強吻上她裸/露在肚兜之外的肌膚,鬍鬚短茬扎得她疼痛不已,黏溼雙脣帶來的觸覺讓絕望中的她跌入沉沉黑暗,不斷墜落,直至看不到盡頭的深淵。
兩顆熱淚滾下,她趁宋鏗繼續撕裂衣裳之時狠狠揚起袖子,一陣灰白煙霧飄至宋鏗面前,剛纔還霸道蠻橫的他慢慢呆滯,望着急急退縮的月落塵喃喃道:“落塵、、、我、、、你對我下毒?”
“那不是毒藥,你只會暫時失去力氣。”緊緊裹住被撕裂開幾處的長衫,月落塵顫抖着站起緩緩走至東邊的雕花欄杆旁,目色清冽沉靜,如玉容顏上盡是決絕。宋鏗的酒後衝動讓她意識到自己怎麼也不可能逃脫,與其用盡此生所有韶華去屈辱的履行承諾,漸入絕望的她寧願用性命來報答他的所有恩情。
本來,她還想熬到今年的八月十五確定安陵泓宇安然無恙後才走這步,可宋鏗今晚的粗魯讓她意識到自己再也等不到那日——從始至終,她只希望自己完完全全屬於安陵泓宇,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搖搖晃晃站起,右手扯着眉心的宋鏗看到她已站在欄杆邊的臺階上,無力擡步的他恍然意識到什麼虛步朝月落塵靠近,驚恐道:“落塵,你要幹什麼?下來,朕叫人送你驚鴻殿好不好?”
全身發軟的他兀自強撐着擡起手臂,可惜的是不論他現在說什麼悽然揚起笑意的月落塵都不願再聽。
“落塵本想用此生光陰來報答皇上的恩情,可到頭來卻發現難以做到。皇上,原諒落塵不能實現當日許下從此留在你身邊的諾言,你所有的恩情落塵用性命來報,但願皇上不會責怪!”漠然說完,衣衫不整的她含笑閤眼縱身從欄邊躍下,白衣飄飄,展如素蝶在夜色中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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