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有意思

李源掰開她的手指,“抱歉,我無法相信你!”說完,甩開陸夢瑤的手,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陸夢瑤慌亂中急忙去追,結果腳下一歪,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撲倒在地毯上。

“源哥哥,源哥哥——”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以爲李源會停下,然後折回來一臉心疼地把她抱起來。

然而,李源充耳不聞,徑直走進了電梯。

黃依蘭連忙跑過去把女兒扶起來。

如果說剛纔對整件事情尚不是很清楚明瞭,如今李源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劉玉珍的臉色陰沉沉的似乎能滴下水來,陸明誠的面色也不好看。

李源出了電梯,半步不停,一路狂奔着跑到了學校後山的一片樹林裡。

他頹廢地靠在一顆橡樹上,大口地喘氣,耳畔不停地充斥着播放器裡的話。

“參賽選手陸婉晴,現更名爲司婉晴,根本沒有色誘我,是我貪圖金錢受人指使強行猥褻了她!”

“如果我能成功毀掉司婉晴的……處子之身,會再給我三十萬!”

這些話在他耳邊循環反覆,李源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

“李源,你相信我!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則和底線,我是不會爲了一個獎項就去勾引評委的!”

“李源,你幫幫我,幫我找到那個評委,他在說謊!”

“李源,你相信我的,是嗎?”

面對她充滿希冀和哀求的眼神,看着她衆叛親離,孤單無助,他緩緩點頭說,“我信你!”

女孩聽了,原本黯淡的眸子立刻變得燦若星辰,那抹欣喜異常的神色,他久久不能忘懷。

就是今天想起來,仍然動容不已!

可惜那時候,李源嘴上說着相信她,心裡卻是始終揣着一根刺,自己心愛的女孩做出這種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何況李源是一個有着強烈處子情結的人。

那天他在酒吧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

陸夢瑤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趕來照顧他,向他表白,還說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她寧願玉碎也不會讓那個人碰自己一根手指的!因爲她愛他,很愛很愛,她的一切只能屬於他!

兩相對比,高低立現,他潛意識裡就是覺得司婉晴已經不乾淨了。

意亂情迷中,他接納了陸夢瑤,特別是清醒後看到牀單上的那抹落紅,他更是愧疚不已,一直糾結懊悔!

好在陸夢瑤也不逼他做選擇,兩人只在暗中聯繫,私定終生。他一方面貪婪陸夢瑤的溫柔純潔,一方面有點於心不忍,不想傷害司婉晴。

他記得那時候,司婉晴替李家做了一個銷售方案,一舉幫助輝煌公司創下了全新的銷售記錄!

李鴻發一時高興,便定下了婚事,他並不反對,就是陸夢瑤也表現得很是大度,說自己不要名分,只要能陪着他就行。

李源感動的一塌糊塗。

之後不久,司婉晴被陸家送到了國外……

那時候,司婉晴差幾個月才滿十八歲。

作爲從小認識的夥伴,沒有人比李源更加了解她的驚惶與無助。

幼年喪母,給她帶來的不止是母愛的缺失,還有驚弓之鳥般的脆弱,她總是患得患失,在陸家處處小心,她害怕失去母親後,連親情也失去。

結果,陸家從來都不是她的避風港,更不會是她的依靠。

那時候,她深深地依賴着李源。

然而,十七歲的她,被人算計猥褻差點毀了一生,結果,作爲她最爲信賴的人,他對她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李源,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別人的看法不重要。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算了吧。我們剛訂了婚約,再把事情鬧開的話會影響你的。”

她那時候願意放下不追究,說到底都是因爲她以爲他是信她的。爲了他的名聲,她選擇委屈自己,不去申冤洗白。

她忍受着旁人的冷嘲熱諷,整整揹負了八年的罵名。

李源感覺到心臟縮成了一團,又似乎有一把尖利的匕首紮在心口,痛入骨髓!

腦門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最終竟然暈了過去……

“先生!李先生!你醒醒……”

好在幾個在樹林裡席地飲酒的賓客發現了他,及時送他到了醫院。

與此同時,司婉晴的房間裡。

張宇一臉沉重地站在門口。

“先生,事情只查到了這麼多,很多痕跡都被認爲抹殺了……對方花了大錢請的暗網的人,做得很乾淨,證據不好找。”

“嗯,不急!先給那些人點顏色!”

葉景琛臉色沉鬱,俊美如斯的容顏罩着一層薄薄的寒霜。

“是,先生!”

張宇微微彎腰,退了下去。

司婉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樹影斑駁,燈光昏黃,一如她蒼涼蕭寂的心。

她抱緊臂膀,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微涼的夜風吹拂在臉上。

身上冷,尚有衣服御寒,若是心冷,誰人來暖?

就在這時,她被擁進了一個散發着茉莉花香的懷裡,溫熱的胸膛隔着衣服向她傳遞着暖意。

司婉晴蝶翅般的睫毛微微一閃,堆徹在心間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葉景琛,真的是那個踏着七彩祥雲來救她的英雄!是她生命裡的救贖!

司婉晴心想。

她沒有回頭,安靜地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看着窗外蕭瑟的樹影,感覺一切都是那麼靜謐美好!

“難過的話,就哭吧!女人哭不是罪!”

低醇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語氣霸道,說的話卻生硬又笨拙,微微透着不知所措,明明是想安慰人的,偏偏說的叫人……忍俊不禁!

司婉晴輕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

葉景琛擁着她的臂膀微微收緊。

司婉晴只覺得心中的鬱悶已經全數散去,她在他懷裡轉過身,仰頭看着他俊美的臉。

“我不難過!”

司婉晴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烏黑的眸子,笑盈盈地說道。

“嗯。”

葉景琛烏黑深邃的眸子裡陰鬱之色緩緩退卻,一抹溫脈的笑意微微漾開,從眼底一直蔓延到臉上。

他伸手將她散落的髮絲別到耳後,指腹輕輕地摩挲着她瓷白細膩的臉頰。

“在意,纔會難過。早就不對他們抱有幻想,我又怎麼會因爲他們的無情冷血難過呢?他們不值得我難過。”

司婉晴把手放進葉景琛寬大的手心裡,然後看着他。

“那誰值得?”

葉景琛突然接過話頭,司婉晴不由得一愣。

“誰會值得你難過?”

司婉晴撮了一下嘴巴,迎着葉景琛深邃的眼眸,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莞爾一笑,“你唄!”

葉景琛微微攏起的眉眼霎時間散開來,心情愉悅地在她光潔的額頭親了一口,“我是不會讓你難過的!”

頓了頓,“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堅信,你就是我的最愛!唯一的!”

司婉晴又是莞爾一笑,“嗯!”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嗯,問吧。”

“你解迷情玫瑰的藥丸是哪來的?”

“我研製的。”

“看出來林豐茂口袋裡的曼陀羅精華是出自哪個藥品公司的嗎?”

張宇查來查去,都找不到市面有這種烈性的媚藥,所以葉景琛想跟司婉晴打探。

“嗯,名爲曼陀羅,其實是混合了百合,薰衣草,馬克曼,曼陀羅等多種植物精華,以曼陀羅作爲引子而已。據我所知,國內只有山城黑峽谷裡野生的曼陀羅有此烈性。”

山城,黑峽谷。

有點意思。

葉景琛沉吟了半晌沒有說話,看來得找個時間去山城那裡看看才行。

“晴兒,明天,我想跟你求婚!你看有時間接受我的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