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被檢查出感染TR病毒的第二天,厲引巖醒了。
睜開眼睛的第一感覺,便是疼。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轉了轉頭,看到自己身在一個簡單的玻璃房間內,不由得將本就皺起的眉頭更是緊緊地擰起來。
玻璃房幾乎是密不透風,房間裡除了一張牀和旁邊凳子上擺放着他的那盆鳶尾花,就是一些他沒見過的醫療設備了。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任何裝飾品。
透過玻璃,能看到外面不斷走過和忙碌不止的穿着白大褂醫生們。
瞬間,腦子裡跳出了兩個字——隔離!
他這是被隔離了嗎?
爲什麼?
僅僅是嚴重受傷而已,爲什麼會被隔離起來?
出了什麼事?
隔離是爲了保護他,還是保護別人?
厲引巖覺得,前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沒一會兒,有醫生進來。
見到厲引巖醒來,穿着防菌服戴着口罩和眼罩的醫生問:“二少,你現在感覺怎樣?”
厲引巖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字。
“疼!”
除了疼,他想不出別的感覺。
彷彿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斷裂過,每一寸皮膚都被撕裂過一樣。
在記憶裡,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重的傷。
這一次能醒來,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醫生在本子上記錄了一些什麼,又檢查了旁邊的儀器。
看醫生將自己包裹得那麼嚴實,厲引巖苦笑一聲。
果然是在隔離他,保護別人。
“二少,除了疼,你還有沒有別的感受?”醫生再次詢問。
厲引巖想了想,說道:“胸悶,呼吸困難,感覺血管有些脹痛,不知道是不是環境太過安靜,我好像能聽見自己血液跳動的聲音,很微妙。”
“還有呢?”醫生盡數記下厲引巖說的話,幾乎和所有的TR病毒感染者是一樣的感受。
“還有……”厲引巖頓了頓,繼續說,“有些頭痛,那種神經刺痛的感覺,累,乏力,非常不舒服,我能感覺到自己很虛弱,就像……就像……”
厲引巖一時間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那種感覺,所以就打住了話語。
醫生點點頭,可厲引巖卻分明聽見了對方嘆息了一聲。
所以他問:“請問,我……怎麼了?”
問出這句話,厲引巖的心不由自主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緊張,害怕,還有無法言喻的恐懼。
醫生也沒有隱瞞,透過眼罩看了厲引巖,淡淡說道:“二少你感染了TR病毒。”
“TR……”
厲引巖驚愕不已,難以相信的睜大了眼睛,直到醫生離開隔離室許久,方纔回過神來。
他竟然感染了TR病毒。
那種一旦沾染,除了死亡別無他法的玩意兒。
難怪他覺得自己虛弱到不行。
忽然,他找到剛纔找不到形容自己身體的詞語了。
燈枯油盡!
對,就是這種感覺。
感覺自己已經燈枯油盡,時日不多了。
他就快要死了嗎?
沒有過多久,又有一名醫生進來,給他換了輸液的液體,並且取出一個針管:“二少,因爲食物不太方便,我們只能給你注射營養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