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裡,厲引巖的態度很明確,他拒絕自己是傅家的人這是事實,所以祁簡很聰明的說道:“如果厲少當我是朋友,是我的榮幸。”
祁簡智商高,情商也高,一句“厲少”的稱呼,化解了尷尬。
厲引巖端起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過了好一陣,悠然出聲:“傅光年是什麼樣的人?”
“大少麼?”祁簡頓了一下,似乎在沉思。
厲引巖命人查過傅光年,傳說中,這個人神秘不已,一個人掌控着辰風財閥還遊刃有餘。
據說,曾經是爲了一個女人,纔將自己困在一個地方,成爲了傳說中的人物。
因爲沒有誰見過他的真容。
思索良久,祁簡方纔出聲:“大少做事很認真,算不上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但是爲了大局,他可以放棄一切。”
“包括他自己的女人麼?”厲引巖輕嗤。
這樣的男人是自己的家人,厲引巖都覺得很悲哀。
一個男人,連懷裡的女人都護不住,還算什麼男人。
似乎料到厲引巖會是這種態度,祁簡無奈一笑:“其實大少也挺不容易,他是島主唯一繼承人,他的婚姻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放棄那個女孩兒,也非他的意願。”
“呵。”厲引巖嗤之以鼻,不能苟同祁簡的說法。
“大少將自己關在島上那麼多年,又至今未婚,算是對自己的懲罰,有些事,他也沒有辦法。”祁簡頓了頓,悠然說道,“或許大少希望厲少你回島上,便是想讓你接任島主的位置吧。”
“他以爲,誰都渴望那個位置麼?”厲引巖冷笑嘲諷,別說島主,就是給他一個國家總統的位置,要他放棄夏末,他都不會同意。
祁簡頓了頓,再次說道:“月亮島有規矩,島主的妻子,不能外界的人,除非是聯姻。”
“如此看來,我拒絕承認自己是傅家人,是一個極爲正確的決定。”厲引巖含笑點頭,覺得這就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沒有之一。
說白了,傅光年還是在變相的算計他。
“厲少,你當真不會回月亮島麼?”祁簡目光落在厲引巖臉上,卻只看到了不容置喙的堅定。
“連記憶都不曾有的地方,還回去做什麼。”厲引巖搖頭,態度堅決。
“月亮島很美。”祁簡說,“那裡四面環海,海水湛藍,島上有許多曼珠沙華,還有許多深藍色的鳶尾花,鳶尾是月亮島的國花,成片成片的生長着,就像是天空深處的一片淨土……”
“別說了。”厲引巖悠然出聲打斷祁簡。
他想到了那個夢境。
冰冷的還水漫過他的頭頂,成片的藍色鳶尾像是海洋深處的惡魔,將他吞噬,他浮不出水面,窒息得宛如死神就在身邊。
而每每重複這個夢,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個噩夢伴隨了他很多年,以至於他一直就不喜歡鳶尾這種花,特別的藍色的鳶尾,感覺它們是不祥的象徵。
海水,藍色鳶尾,這大抵就是年幼時落入海中時的唯一記憶了吧,變成了噩夢,纏繞他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