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整場決鬥結束的實在太快,因此我們只能通過轉述事後族人們的隻言片語來推測整個過程。
站得離杜頓最近的一位銀狼族老人是這麼說的:當那個聲音響起後的瞬間,杜頓侍衛長就動手了,他射的速度還是那麼快,哦,對,我指的是射箭,當他手中弓弩的弦響起以後,我就清楚的看到了一道閃亮的光直奔那個人類,哦,不,是林翼聖王而去……
而在林翼身邊站着的一位美麗的銀狼族少女則是這麼描述的:當那個聲音響起後的瞬間,我清楚的看到聖王他楞了一楞,隨後也扣動了弓弩上的扳機,只是在他動手之前,我已經聽到了另外一個弓弦的響動,我猜測那是杜頓侍衛長的,當時我都快要嚇死了!
至於站在兩人中間的一位看起來精明幹練的銀狼族青年則是這麼描述的:我聽到了一前一後兩聲弓弦響,隨後就看到兩道閃亮的光芒在我面前猛然的交匯了,隨後我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接着,杜頓侍衛長和林翼聖王兩人所射出的箭就掉在我面前的地上了。
隨後還要轉述的是一位在決鬥尚未真正開始前就昏了過去,而在決鬥真正結束後醒來的銀狼族小女孩兒的話:當我擡起頭,就看到兩支烏箭掉在了我面前,其中一支被另一支從中間穿透了,可是沒有斷,兩支箭組合起來的造型彷彿是一個大大的十字。
是的,羣衆的眼睛是賊亮的,大概的過程也的確如此,但是,在最後,我們必須要用一位德高望重、年紀雖大老眼卻未昏花、目光依舊犀利、見解仍舊獨到的重要人物的內心活動爲這次決鬥做一個補充,沒錯——這人就是沃特:
“傻瓜,別人都動手了你還不動手!等死吧你!可憐的提娜,你要成寡婦了……恩?不對,林翼的手臂彷彿微微顫動了一下,難道他在瞄準什麼……?這不可能!肯定是我看花眼了……他只是一個人類而已!啊!兩支箭要碰到一起了!咦!?爲什麼林翼的箭劃出的軌跡是個弧線?難道真的有神靈幫他?啊!林翼的箭穿透了杜頓射出的箭!這怎麼可能……?一個普通的人類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準頭和臂力!?一定是神的旨意,一定是這樣的……”
事情的真實經過的確是這樣的,說是奇蹟也好,說是巧合也好,總之林翼射出的那支箭在空中和杜頓的相遇了,並且刺穿了杜頓射出的那支箭的箭桿!
從絕大部分族人的角度來看,他們只能看出兩支箭中有一支穿過了另一支,但是要讓他們真的去區分到底是誰的穿透了誰的,只怕就沒有人能說得上了,當然,像沃特這樣的老狼是要排除在外的。
“沃特長老,這怎麼辦?”走到兩支糾纏在一起的箭旁看了看,林翼撓頭問沃特道。
“按照族規,決鬥已經進行完畢,你們兩人不允許再進行任何形式的爭鬥了!”說起族規,沃特自然是信手拈來,熟練無比。
“那也就是說……結束了對吧?”林翼笑了起來。
“對,結束了!”沃特點頭,隨後就看到杜頓滿臉疑惑的走了過來,對沃特道:
“沃特長老,雖然決鬥已經結束,但是我想懇請你作個評判,到底是誰的箭刺穿了誰的!這關係到我們兩人以後的聲譽!”顯然,就連杜頓也沒能看清楚具體的情況。
“林翼聖王,你說呢?我老眼昏花了,沒能看太清楚啊……”沃特裝傻的本領和他玩弄權術的本領一樣強悍。
“啊?我更沒有看清楚了,剛纔杜頓侍衛長弓弦一響,我就嚇得楞住了,停了一下才把箭射出去的,別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不過能有如此膂力和眼力的,自然應該是杜頓侍衛長了,我怎麼可能做得到?您說是麼,杜頓侍衛長。”
聽林翼這麼一說,杜頓的神情變的傲慢起來,隨後點了點頭,而沃特則若有所思的也點了點頭對兩人道:
“也許吧,決鬥不一定要你死我活的,能夠分出勝負已經很好了,對麼?”
“恩!沃特長老真知灼見!這決鬥自然是杜頓侍衛長勝了,這是毫無疑問的!現在這事情完了,我可否要求我的婚禮宴會繼續進行?”林翼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對沃特道。
沃特點了點頭隨後道:
“當然!就把這決鬥當作林翼聖王您婚禮夜宴上的一個助興小插曲吧!現在我宣佈,婚宴繼續進行!大家想喝酒的盡情喝!想唱歌的盡情唱!想跳舞的盡情跳!想看跳舞的盡情看……林翼聖王,我敬您一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的沃特老臉一紅,隨後從身旁的桌子上端起酒杯,遞到了林翼手中。
“我說沃特長老,您也是急着想看跳舞的人之一吧……雄風猶在,雄風猶在啊!”接過沃特遞來的酒杯後,林翼在沃特耳邊小聲的道。
“哪裡哪裡,老了,不行了, 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羨慕你們啊!好了,去陪陪你的新娘子吧,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急着向她表功呢!”含蓄的謙虛了幾句後,沃特擠眉弄眼的看着提娜提醒林翼道。
“那是,我能夠僥倖大難不死,必有豔福,哦,不對,是後福,我這就去了,沃特長老,您好好的看哦……說實話,你們銀狼族少女的那種舞蹈真的能令人熱血沸騰呢!”林翼一臉壞笑,拍了拍沃特的肩膀,隨後轉身向提娜走去。
而一直被晾在了一邊的杜頓在看到林翼和沃特神情親密的勾肩搭背,竊竊私語後,忽然快步走到林翼身後,不滿的喊道:
“林翼聖王,我強烈要求再比試一次!”顯然,剛纔的決鬥沒能讓杜頓得到他想要的,甚至連他原本預想的情形都沒出現,因此他又氣又急,發瘋一般的要求再和林翼比試一番。而快要走到提娜身邊的林翼在聽到那喊叫後,回頭漠然看了杜頓一眼,又轉過了身去,接着向提娜走去。
“別再叫嚷了杜頓!如果說剛纔你和聖王的決鬥是因爲有族規的庇佑而顯的合情合理的話,現在你再繼續叫嚷着和聖王比試就可以算作是對整個聖堂的挑釁了!見好就收吧!既然林翼聖王已經認輸……”沃特阻止了想要再次喊叫的杜頓,隨後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
“可是,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真的是勝利了,大家都沒有看清楚剛纔那一箭不是嗎?”杜頓不服氣的嘀咕道。
“你自己看清楚了麼?”沃特滿臉的不耐煩,冷冷的甩下了這句話後扭頭往觀看樹舞表演的人羣處走了過去,空地上此刻只剩下了神情疑惑而又尷尬的杜頓……
“提娜,我的表現還行麼?”林翼面帶得色的走到提娜面前,嬉皮笑臉的對提娜邀功道。
“你敢於和杜頓侍衛長對箭,說明你還是有膽色的……而你們兩個的箭居然碰到了一起,說明你的運氣也還是不錯的,總之,我找不到可以指責你的地方,因此我只好點頭。”說完,提娜點了點頭……
一句話說得林翼心花怒放。
“那麼我可以跟你要一些獎勵麼?”林翼準備得寸進尺。
“說吧……反正你已經是聖王,需要什麼自然可以去拿,只要不違反族規就行,何必讓我來決定?”提娜疑惑的看着林翼,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提娜,說實話,我覺得有些獎勵必須在得到你的同意後我才能去拿,否則後果可能很嚴重。”林翼的神色忽然很凝重,盯着提娜的眼睛道。
“哦?你難道沒有聽清楚我剛纔的話麼?還是你沒有適應現在的新身份?在整個銀狼族內,你已經和我一樣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利,可以隨意拿走你想拿的東西,包括那些族人的生命,當然,前提是你有那個本事。”提娜有些不耐煩了,不知道此刻林翼爲什麼忽然變的婆婆媽媽的。
“先不要着急,提娜,你知道,無論多麼大的權利,多麼尊貴的地位,總有一些東西是想要得到而無法隨便得到的,所以我纔會這麼羅嗦的問你,爲了不讓你覺得煩,不羅嗦了!直接問你最關鍵的吧!你願意賞賜給我麼?我指的是我所想要的獎勵……”說是不羅嗦,林翼卻又羅嗦了一大堆,其實,這是他故意的,就像劫匪一樣,先把人打暈了纔好下**東西,而此刻林翼的目的就是把提娜說暈。
“可以,自己拿吧!你要記得,以後無論是族內的什麼,你都可以拿,因爲你已經是……”沒等提娜說完,林翼的嘴巴飛速湊到了她的臉上,在提娜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之前,一個嘹亮的吻在林翼的嘴脣和提娜的臉頰配合之下產生了!
嘴脣離開提娜嬌嫩的臉頰後,林翼笑了。嘴脣離開自己嬌嫩的臉頰後,提娜呆了。
“噢!噢!”有幾個湊巧在他們二人身邊的銀狼族年輕人看到林翼居然敢如此豪放,當着衆人的面親吻聖女提娜,輕聲的起鬨起來,隨後這一情形像瘟疫一樣迅速以林翼和提娜爲圓心向四周散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起鬨的行列中!
“噢!噢!噢!噢!”
嘹亮的喊叫聲迴盪在銀狼族營地的上空……
如果不是後來林翼的慘叫聲以絕對的優勢壓倒了那些起鬨族人們的喊叫聲,那些銀狼族人們肯定會一直喊叫下去的,可是,當林翼的慘叫聲響起後,原本那些起鬨的叫喊聲都變成了充滿憐憫的竊竊私語:
“多可憐啊,被提娜聖女這麼打都不能還手,看來聖王也不是隨便誰都能當的……”
“天哪!那可是嘴脣啊!提娜聖女怎麼能捨得將自己丈夫的嘴脣踩到腳下呢!?”
“不可能吧!這還是我們那個美麗而善良的聖女麼?下手怎麼可能那麼狠辣!?”
“啊!我記得以前和人類打交道的時候,有人告訴我,提娜聖女現在不停踢打的那個地方是男性人類最脆弱也最容易受傷的部位呢!”
“快看快看!提娜聖女把聖王扔到天上去了!沒想到提娜聖女的力氣那麼大!你看,林翼聖王飛的可真高啊!”
……
一個小時過去了,按照銀狼族的說法是,無數眨眼的時間過去了,被提娜打得奄奄一息的林翼仍舊縮蜷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提娜聖女,我想,是不是應該去看看林翼聖王?”剛剛一直忙着看“樹舞”的沃特此刻才匆匆趕來,一邊擔憂的看着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林翼,一邊輕聲的向滿面寒霜,雙手叉腰的提娜求情道。
“誰要是敢去看他,我立刻自盡!”提娜聖女以死相威脅,嚇得那些以沃特爲首的、心生憐憫的族人們不敢再吭聲了。
在之後的漫漫長夜裡,淒冷寒風中,故事的主角,林翼,趴在地上度過了他的新婚之夜,沒有醉酒的新娘,沒有翻滾的被浪。
這個小故事旨在告訴那些處事粗心大意或者脾氣急躁的女孩子:小心的傾聽男人對你說的每一句,因爲那背後,很可能藏着無數可怕的陰謀……
這個小故事旨在告訴那些第三條腿發達或者急於求成的男孩子:深思熟慮之後再對女孩子做你想做的事,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