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悔之狼息(上)

看得見,摸不着?               ——林翼的疑問

從暗銀基地回來後的林翼不僅僅成爲了所有暗銀戰士的偶像,同時也成爲了提娜的偶像。原先提娜一直覺得所有人類都是脆弱而狡猾的,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身邊居然會出現了一名即使是用銀狼族眼光來看也絕對是強者的人類。更沒有想到這人類居然就是自己的丈夫。握着弓弩的林翼有極爲強大的力量,一想到這一點,提娜就忍不住心花怒放。原本他一直在哀嘆自己命運不濟,居然嫁給了脆弱的人類,就在她和林翼共醉的那天,提娜還是這麼想的,可是從暗銀基地回來後,提娜終於明白了自己丈夫“銀狼族第一神射手”的稱號絕對是實至名歸的。

“你們人類中像你這樣的多麼?擅長射擊的。”回到帳篷內後,提娜問林翼道。

“不多……應該不太多吧。”林翼想了想,回答提娜道,的確,在炎國,特種部隊中狙擊手的數量很是稀少,畢竟不是所有的特別行動都需要狙擊手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爲狙擊手的。

“北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的意思你們人類聚居的地方,是不是很繁華?”提娜停了一會兒問林翼道,聽到提娜的問題後,林翼楞住了,他不知道提娜所說的北方到底是什麼地方,畢竟,自從來到這個怪異的世界後,他唯一到過的地方就是銀狼族的營地和那個曾經有蟲精聚居的大垃圾場。

“怎麼?你不知道麼?我聽沃特長老說,那裡有很多很多人,比我們銀狼族所有族人加起來都要多的多!”提娜趴在牀上,雙手託着下巴,雙腿翹到空中,好奇的繼續追問林翼道。

“恩……怎麼說呢?在我們那裡,的確有很多很多人,大概有十幾億吧……”林翼想了想回答提娜道。

“十幾億……是多少?方言麼?”提娜更迷糊了。

林翼無奈了,他實在沒想到“億”這個量詞在這個世界裡也是“方言”,於是林翼想了想對提娜解釋道:“你這樣想,假如說,現在銀狼族內的每一個人都代表一個銀狼族部落,那麼把現在銀狼族內所有族人所代表的部落加起來,就相當於我們那個部落裡的一個人……”林翼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因此只好把他的祖國——炎國比喻成一個大的部落。

“那究竟有多大呢?”提娜的表情天真而疑惑,眨着眼睛繼續追問道。

“提娜……我想我們該吃中午飯了,一起去怎麼樣?”林翼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解釋了,只好轉移話題。

“恩,好!”提娜越來越聽話了。這一變化讓林翼很開心。試問哪個男人會真正想要一個野蠻女友?在身姿容貌相同的條件下,只怕所有男人都會選擇比較溫順溫柔的女孩子吧?在林翼看來,從前在炎國野蠻女友之所以會被標榜吹捧,無非是因爲她們中的大部分人本身的容貌身姿已經很優秀,試想一下吧,如果一個女人有着“如花”(注1)的外形和野蠻女友的脾氣,你碰上後會痛打她還是溺愛她?

隨後提娜和林翼一起去共進午宴,在吃飯的時候提娜又和林翼說到了他家鄉的問題,這讓林翼很傷腦筋,要和一個連億都不明白是什麼概念的女孩子解釋一個現代化的社會,絕對是一項艱鉅到幾乎無法完成的任務,因此席間林翼一直在閃爍其詞。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提娜一直鍥而不捨的追問林翼,問他的家鄉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到底好玩不好玩,人多不多,是不是也有很多帳篷……這一系列的問題讓林翼深感無奈……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午宴結束後他們兩人回到帳篷內,提娜仍舊在不停的問林翼關於他的家鄉的問題。

“提娜,我們的那個社會很複雜,你知道麼?比你想像的要複雜太多太多,在那裡有無數比蟲精還要醜惡的生物,他們和我有着同樣的名字,也叫做人類。我不想給你介紹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還記得暗銀基地裡穹頂上的那無數珍珠麼?在我們那裡,只爲一顆那樣的珍珠,人們就會自相殘殺,六親不認,會把自己的同類連皮帶骨吞下去,你還想聽我家鄉的事麼?”被逼無奈的林翼將自己裝成一個悲觀厭世者,以陰森的語調向提娜說道。

“天……”提娜不再追問了,轉而以憐憫的眼神看着林翼,隨後輕聲道:“要真是像你所說的那樣,那麼你在你們那裡肯定是好人了,對麼?善良的人。”

這個問題一時讓林翼無法回答了,因爲林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好人,的確,他曾經多次爲社會除害,殺過很多該殺的人,可是,他也曾經殺過無辜的人,因此林翼清楚的知道所謂善良和自己絕對扯不上關係的。

“不算太壞吧,善良說不上,但是至少還有良知……”林翼罕見的謙虛了一次,隨後躺到了帳篷內的地毯上。

“人類的世界,真可怕……”提娜躺在牀上,看着帳篷的穹頂喃喃道。

她的低語無意間觸發了林翼對人生的思考,的確,在炎國物質生活極大的豐富,可是人與人之間卻越來越冷漠,人們也越來越貪婪,爲了一個的“錢”字,男人可以卑躬屈膝,放棄自尊,女人可以逆來順受,任人擺弄,那樣的社會形態和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連“錢”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社會比起來,究竟是哪個更先進?由於這是一個比較高深的哲學問題,因此林翼想了一會兒就放棄了,隨後輕聲喊提娜道:

“提娜?”過了一會兒,林翼沒聽到提娜的迴應,於是他疑惑的站起身來, 隨後就看到提娜已經躺在牀上安然睡去,睡夢中的提娜嘴角微微翹起,彷彿是在做什麼美夢,原本就已經很長的睫毛由於閉上了眼睛的緣故,顯的更長了,而她那白皙的臉龐雖然有雪白的牀單襯托,卻依舊白皙,頭髮披散在牀上,形成一個抽象的圖案,所有這一切融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幅貨真價實的睡美人圖,瞬間林翼覺得自己心內某個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也許我來這個世界的使命就是好好保護你,提娜……你是那麼的善良純真。”林翼喃喃道,隨後躺到了提娜的身旁,輕輕的握住了提娜的手,凝視着提娜的臉龐。林翼發現現在自己越來越像正人君子,換作以前遇到這樣的情形,無論是付出什麼代價他也要做點什麼,可是此刻林翼只想握一握提娜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提娜感染的了還是被這個世界淨化了。

“即使是在睡夢中,我也會保護你的。”握緊了提娜的手,林翼暗暗想。隨後他也閉上了眼睛,想要睡一會兒,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閉上眼睛後的他腦子中一直出現那些“口水蟲”的影子,這讓林翼覺得很煩躁也很疑惑,片刻後,林翼想到了原因——他仍未能找到提高自身力量的方法!就在林翼再次開始苦思冥想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的時候,提娜忽然醒了。醒後的提娜揉了揉眼睛,隨後抱歉的對林翼道:

“不好意思,我剛纔實在太困了,你沒有生氣吧?”林翼搖了搖頭,隨後忽然坐起來對提娜道:“下午我們再去一趟暗銀基地好不好?”提娜一楞,隨後點了點頭。

“你爲什麼不問去幹什麼?”林翼好奇的問提娜道。

“我爲什麼要問去幹什麼?反正是和你一起去的,幹什麼都行!”提娜的話讓林翼感動的幾乎要痛哭流涕了,能夠碰到一個如此放心的把一切交給自己的女孩子,林翼覺得自己真的太幸運了。

“我想到了一個主意,想要和西煥團長詳細商議一下。”林翼說明了去的目的。

“什麼主意?”這次提娜表現出了作爲一個女人應有的好奇心。

“我想學習“狼息”。”林翼一本正經的對提娜道。

“什麼?你要學習什麼?”提娜猛然睜大了眼睛,原本的睡意也瞬間消失了。

“我說我想學習你們銀狼族的特有技能“狼息”。”林翼又重複了一遍,隨後笑眯眯的看着提娜。提娜楞楞的看了林翼一會兒,隨後又把手放到林翼額頭上碰了碰,最後喃喃自語道:“沒發燒啊……”

“提娜,說正經的,我覺得“狼息”應該也是一種能量運用的方式,只要掌握了竅門,我想我應該能夠學會……”經過林翼的深思熟慮,他還是決定挖掘身邊的資源,畢竟那天西煥對他說的只是理論上的問題,他想要實踐一下,看到底是不是真像西煥所說的那樣——種族的限制讓他無法變得和銀狼族人一樣強悍。

“可是,“狼息”是我們銀狼族人特有的啊,你是一個人類,怎麼可能學會?這和聰明不聰明或者勇敢不勇敢是沒有關係的啊。” 顯然,提娜的觀點和西煥的一樣,她也認爲種族將會成爲林翼無法逾越的天塹。

“這樣吧,提娜,你告訴我,當你運用“狼息”的時候,身體的反應是怎樣的?”林翼不死心,直奔主題。

“……是這樣的,“狼息”之所以叫做“狼息”,就是因爲它對於我們銀狼族人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無時無刻陪伴着我們,保護着我們,當我們需要的時候,它就會出現在我們的手中,或者別的部位,至於身體上會有什麼反應,我就不知道了……”提娜的回答讓林翼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對提娜道:“以呼吸爲例,當我們呼吸的時候,會用到嘴巴,咽喉,肺部等等,這就會帶動肺部,胸腔等,那麼當你運用“狼息”的時候,會影響到體內的哪些器官呢?”林翼一邊說着一邊比劃着,企圖讓提娜明白自己的意思。雖然林翼手舞足蹈了半天,可提娜一直秀眉緊蹙,過了好一會兒,才猶豫的道:

“應該是心吧?”提娜的回答讓林翼精神爲之一振,急忙接着問提娜道:“具體是什麼感覺呢?”

“憤怒的時候啊,心裡覺得很生氣,“狼息”就會出現了……”提娜想了想道。

“那“狼息”和怒火有什麼區別?”林翼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作爲第一個企圖學會狼息的人類,林翼能夠問出這樣的問題已經說明他很聰明瞭,其實對於銀狼族人來說,怒火的確是“狼息”產生的原因之一。

“當然不一樣啊!怒火是隻要生氣就一定有的,可是“狼息”卻不同,你以前氣過我那麼多次,可我從沒用“狼息”來嚇唬過你,不是麼?”提娜搖頭道。

“那“狼息”就是可以控制的怒火,對麼?”林翼繼續追問。

“也許吧……”提娜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猶豫的道。

“這樣好了,提娜,你現在能夠使出“狼息”麼?”林翼想現場觀摩一下。

“當然!對了,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點,狼息並不是只在憤怒的時候出現,如果我需要它,即使心情平靜,也能出現,小時候我就曾經用狼息裁剪過布料……”提娜的話讓林翼大跌眼睛,沒想到提娜從小就這麼富有探索精神。

“我現在演示給你看好了……”看着林翼着急的樣子,提娜乖巧的道,隨後她站到了牀前,右手伸到空中,片刻後,一道兩米左右的銀白色光芒出現在提娜的手上,彷彿是一把閃爍着耀眼光芒的大劍。

“我能摸一下麼?”林翼好奇的站在提娜的“狼息”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不知道爲什麼,此刻提娜說話的聲音和平時有些不同。

得到提娜的允許後,林翼將手緩緩的放到了那道銀白色光芒之上,隨後,林翼臉上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眼睛也忽然瞪的很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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