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宸一早就在殯儀館裡面主持事情了,見着老爺子來了,上前攙扶住他。
蔣程程看着自個兒子低嘆了聲,“外面這麼多粉絲和媒體人朝着你爸喊傅司堯的名字,你爸心裡難受,有點兒承受不住。”
顧老爺子看向大廳內擺放着遺體的棺柩,緩緩上前,看着躺在裡面的傅司堯,老眼通紅。
陸子悅拉着哭紅了眼的樂樂站在一旁,樂樂是今天才知道傅爸爸沒有了的消息,很難受很難受,哭了很久,小臉小鼻子都哭紅了。
陸子悅看着樂樂哭心裡也不好受,但她也只能忍着,不想感染其他人跟着她一塊兒哭。
陸子悅在此之前都沒有見着過傅司堯,她心中對傅司堯感到很抱歉,心裡默默的對着他說對不起,希望他能原諒她,希望下一輩子他們能成爲朋友。
“少爺。”鐵叔見着董太太穿着一身黑裙從外面進來,低聲在顧佑宸的身側喊了聲。
顧佑宸擡眸看向走進來的董樂清,眉頭微微一挑。
顧老爺子得知了董樂清和傅司堯之間的關係,所以再次看到董樂清,心裡升起一股惱怒,“這裡不歡迎你!”
顧老爺子的聲音低沉而冷冽。
董樂清揚起一側的紅脣,冷漠的一笑,不顧顧老爺子的悲憤,執意走到了棺柩前。
董樂清看向牌位還有旁邊擺放的各類花圈,上面寫着的名字都是顧司堯,而不是傅司堯。
董樂清轉而將視線落向躺在棺柩中的傅司堯,他面色寧靜,像是沉睡的樣子,她心口猛地一揪。
淚水不斷的在眼眶中打轉,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他的臉,她微微閉了閉眼,淚水從眼角滑落浸溼了面頰。她的心口此時就像是被鋼針狠狠的戳着,細而尖銳,疼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傅司堯,你真恨!
竟然不假思索的選擇了和這個世界告別,可你想過我嗎?想過我會難過,會傷心,會不捨嗎?
哪怕我再怎麼強勢、霸道,可我還是一個女人啊!
我董樂清這一生從未想過倚靠任何一個男人,可是我有那麼一剎那的念頭,想要當你的小女人,就在你提出想要和我徹底劃清關係的前一刻。
可是,你卻提出跟我分開,你徹底的掐死我想要柔軟的心。
我不能讓你離開,你只能是我的,我想盡辦法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甚至利用陸子悅來逼着你簽下結婚協議書,就等着你我去民政局正式辦理手續,讓你成爲我的,我也會是你的。
你簽了結婚協議書,也答應了和我一起回帝都生活,可是你偏偏背棄了你說過的話。你在讓我充滿希望的時候,在我覺得我贏了的時候,給我這麼重重的一擊。傅司堯,你真的的很殘忍。
傅司堯,你以爲你這樣就能擺脫我媽?
不,你這輩子就只有過我一個女人,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多好!
“老鐵,送董太太離開!”顧老爺子開口。
鐵叔上前做了一個邀她離開的動作,“董太太,這邊。”
董樂清的目光久久無法從傅司堯的身上移開,在鐵叔喊了她好幾遍之後,她纔回過神來。
董樂清一步步走到顧老爺子的跟前,說:“我想,傅司堯從未想過要姓顧,他這輩子都只是叫傅司堯。”
“顧家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顧老爺子眉頭一皺,說話的語氣給人一種壓迫感。
“如果我說,我不算顧家的外人呢。”董樂清笑着,“在傅司堯抑鬱吃安眠藥之前,他已經簽了和我的結婚協議書,而且我們之間有一個女兒。傅司堯有個女兒,也就是說,顧董事長你還有一個孫女!”
顧老爺子一下子愣住了,蔣程程挽住了顧老爺子,眉頭擰起。
這時候,傅司堯的同事、經紀人、助理,工作上合作過的朋友紛紛進場。
顧佑宸看着董樂清不悅的皺起眉頭,上前將董樂清給拽了過來,拉着她走出了場內。到了外面空曠的地方,看了眼外面不斷朝着這麼拍照的媒體,他皺了皺眉拉着董樂清到了他們看不到的角落。
他壓低了聲音說:“你現在最好給我什麼都不說,閉上你的嘴!”
董樂清揚着下巴低笑了聲,“我和傅司堯之間有個女兒,這事兒你不早就知道了,我不過是把這事兒告訴你父親而已。怎麼着,你父親沒有認回傅司堯這個兒子,你還不讓他認一下自己的孫女了。”
“董樂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要在顧家掀起腥風血雨,你想都別想!”
顧佑宸冷眼看着面前的董樂清。
董樂清依舊笑着,冷風吹拂起她的碎髮,擋在她的眼前,她抹了把髮絲,笑得淒涼,“顧佑宸,你可知道傅司堯到死都不知道我和他有一個女兒,我的女兒至今都沒有見過她的爸爸。這到底是對傅司堯的殘酷,還是對我女兒的殘酷!”
顧佑宸面色微變,“傅司堯的死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各種言論四起。在這個風頭浪尖,你難道想要爆料出傅司堯有過私生女的事情嗎?爲了博版面,各家媒體都對傅司堯的身世爭相報道,已經非議不斷。如果你心中真的有傅司堯,那麼,請給他最後一絲安寧!”
哀樂不斷的從殯儀館裡面傳出來,董樂清舌尖一股苦澀,露出一抹痛苦的笑容。
陸子悅看到顧佑宸從外面進來,看到他身後沒有董樂清,她鬆了口氣,上前問道:“沒什麼事情吧?”
顧佑宸對着她搖了搖頭,看向大廳內送別傅司堯的衆人,他微微鬆了口氣。
三天後。
顧佑宸和江昊周面對着面坐在一家僻靜的茶館內,江昊周將手中的一份黃皮袋子遞給他。
“這些都是你要的。”
顧佑宸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淡淡的落在袋子上面,“齊全嗎?”
“不會有問題。”
“謝了。”
顧佑宸伸手去拿袋子,江昊周啪的一聲一隻手按在了袋子上面,鳳眸一揚,道:“同等交易,我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