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屈辱不堪，眼淚差一點落下來。但很快又被嚥進肚子裡。
從錢包裡散落出來的紅票子鋪滿了一地，我原本想拾起地上的鈔票，然後再狠狠地扔在赫亦銘的臉上，順便放一句狠話，老孃泡了你，咋的？有錢你拽毛啊？
但我沒那個勇氣，我彎腰拾撿起地上的錢，一張不留轉身就從酒店裡走了出去。
我回去的時候，孟姐半個身子依靠在門口，她穿着真絲吊帶睡裙，胸前兩團肉若隱若現。她一直在抽菸，捲曲的頭髮有些凌亂，都堆在脖子裡。
我瞟了她一眼，知道她有話想要問我，但我不想說，轉身就進了浴室。
等我出來的時候，她還靠在門口，我用毛巾裹着溼漉漉的頭髮就往屋裡走，其實有點逃避她的意思。
“喂，昨晚你到底去哪裡呢？”我剛把房門關上，孟姐就找上門，“砰砰砰”的敲了好一陣兒，可我一個字都不想說。
我骨子裡有一種逃避的劣根xing，遇到什麼事兒自己消化不了，就喜歡像鴕鳥一樣躲起來逃避。孟姐知道我有這個嗜好，她也不勉強。
晚上我出去的時候，孟姐已經提前走了。休息室裡，幾個姑娘正低着頭小聲的議論着，我沒見到薔薇的身影，但我走進去的時候，她們的議論聲停了，一個個都瞪着眼睛看我。
我瞟了她們一眼，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來。
不一會兒，徐梅就扭着屁股過來了，但看樣子她並不高興。
薔薇沒有來，她似乎一下子丟了主心骨一般。
“佳佳，瑤瑤，你們兩個跟我過來。”徐梅開始點兵。末了，她不知道怎麼就看到了我，“你也跟着一起過來。”
被點到名字的那兩個姑娘有些歡欣鼓舞，回頭看了我一眼，卻沒說話。我就跟在她們的後面往裡走。
徐梅把我們帶進包間，屋子裡光線實在是暗，徐梅客套了幾句，就丟下我們過去。佳佳和瑤瑤是這裡的老人，扭着水蛇腰就走過去，一人傍着一個客人。
我這才發現，我有點多餘。
她們端着客人的杯子一邊說笑一邊敬酒，我就坐在邊上，有點傻，有點怵。我不懂徐梅的安排，屋子裡只有兩個客人，爲什麼讓我進來？
她這是想要替薔薇出氣嗎？
那兩個客人和佳佳、瑤瑤玩的很開心，我順勢到點歌臺點歌，算是找了點事兒做。十分鐘之後，包房的門被推開，大腹便便的老張帶着一箇中年的男人走進來，那一刻，我覺得屋子裡的氣壓簡直是低到了極致。
我瞬間就懂了徐梅的安排，這個女人，她明知道老張對我的歪心思，還故意把我塞進來討他歡心。
我低着頭假裝沒有看見，老張的嗓門很大，一直在和身旁的男人說話，我聽老張叫他齊先生。我偷偷瞟了幾眼，這個齊先生看上去似乎和老張不是一路人。他個子有點高，身材保養得不錯，尤其是和老張站在一起的時候，對比就更鮮明瞭。他話不多，但一看就很有氣場。
“你，你過來！”我原本側着身子，老張並未立刻認出我來，這會兒衝我叫了一聲，我就算是心裡排斥也得過去。
“在齊先生旁邊坐下來。”老張使了個眼色，剛纔的那兩個男人自覺地將懷裡的姑娘都讓了出來，我一轉身，老張果然就認出我來了。
“原來是你！”他邪魅的笑了。
“你們兩個去陪齊先生。”他再次做出了分工，示意旁邊的男人把位置給我讓出來，我坐到他身邊。
那位齊先生見怪不怪似的，他只是輕笑了一聲，似乎對這事兒並不在意。
“齊先生，您交代的這事兒，我老張一定會替你辦好。只是……”老張說到這裡就頓了下來，齊先生靠在沙發上，晃動着手裡的玻璃杯，並沒有立刻做聲。
說這話的時候，老張的大手突然就放在了我的大腿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瞬間就露出了自己的本xing。
我渾身不自在，他的手順着大腿一直往上摸，眼看着就要鑽進旗袍裡面去了。
“齊先生，我敬您一杯。”在老張沒有反映過來之前，我站起身，舉着酒杯衝齊先生說道。
老張詫異，齊先生也有些意外，佳佳和瑤瑤都有些不高興，立刻就顯在了臉上。畢竟，現在齊先生可是她們的客人。
但齊先生果然是個很有涵養的人，他舉了舉杯子，很禮貌的抿了一口，再伸手示意我坐下。
“跟我也喝一杯唄！”老張心裡不痛快，我們之前交了幾次手，他次次都沒有得逞，這一次我直接越過他向着齊先生，他覺得自己面子上掛不住。
我想，他或許聽說了薔薇的事情，這才故意要給我來個下馬威。
老張給我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自己一口乾，然後就盯着我。我酒量原本就不行，剛喝了一杯，再連着喝一杯，肯定得倒。
“我替你喝吧！”在我爲難的時候，齊先生接過我的杯子。
老張似乎很畏懼這個齊先生，“齊先生，她是小姐，本來就是幹這個的。”
老張的意思是，小姐就該陪客人喝酒玩樂，畢竟他花了錢。
我有些憤怒，恨不得將那杯酒全部都潑在老張的臉上。
齊先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咱們都是紳士，憐香惜玉都是應該的。再說了，小姐也是人。”
這是我第一次從客人的口中聽到這句話，因爲感動，我再次多看了齊先生幾眼。
他接過我的杯子，一口喝了酒。然後若無其事的坐下。
看得出來，齊先生這人並不壞。可我不明白，他這麼好的人，爲什麼要和老張攪和在一起。
雖然齊先生幫襯着我，但老張絕不會輕易這樣放過我的，他又想出一些花樣來，慫恿着佳佳和瑤瑤一起給齊先生敬酒，當然我也不例外。
我還是喝多了，期間找了個藉口去了洗手間，伸手掏喉嚨想要吐出來。等我直起腰的時候，突然發現旁邊多了一個人。
齊先生就站在那裡，他扭頭看了我一眼，或許是我眼裡的詫異讓他有些難堪，他淡淡的笑了笑，“需要我幫忙嗎？”
我沒做聲，本能的警惕想要逃。
他並沒有靠近，聳了聳肩膀，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小便池，“你走進了男士洗手間。不過，裡面沒有人。”
那一刻，囧的人卻是我了。
等我再次出去的時候，老張正摟着佳佳和瑤瑤又啃又摸，他喝多了，這會兒原型畢露。薔薇現在不在，這些姑娘都想爬上老張的牀，萬一就捧個頭牌呢？
齊學東掏出一沓小費塞給我，臨走的時候，他對我說，“你不適合這裡，如果願意，我可以幫你離開。”
我一頭霧水，又一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