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生……”
窮伸手推向他的胸口,想要將他從我的身邊剝離,但是那天,他十分的熱情,他咬住我的耳垂,在耳邊哈着熱氣,酥酥癢癢的,讓我十分的難受。
“不要叫我曲先生,從今天開始,你叫我秋平……”
他說着,攔腰將我抱起,然後朝着離間走去。
那一天,他像是有使不完的勁兒一樣,整個人都處於瘋癲的狀態,我不停的阻止着他,我叫着曲先生,他一直不答應。
“叫我秋平……”
他不斷地重複,於是後來,我只能叫他秋平。
我說,“秋平,你不要這樣……”
但,我說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緊緊的摟抱住我,“蓮花,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答應我,永遠都不可以離開我。”
他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不斷地呢喃着這一句。
可是那一晚,我卻一點都不快樂。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曲秋平穿戴好衣服就往外走,我累了一夜,整個人都虛脫不堪。
他回身看了我一眼,見我醒着,“你好好休息吧,我這幾天要料理我父母的後事,可能顧不到你。夜總會那邊,你自己當心一些。”
他的語氣很平淡,也很冷靜。
我沒吭聲,眼看着他從房間裡走出去。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要問的,但是,我一句都沒有問出口。
我光着身體從牀上下來,胡亂扯了一條浴巾裹住身體,從陽臺望下去,曲秋平快步走着,正在打電話,隔了一會兒,孫睿的車子已經到了路口接他。
我很困,但是睡不着。
心裡淤積了太多的東西想要找個人訴說,但是我發現,我連個訴說的人都沒有。
這樣一直熬到了上班的時間,我收拾妥當就去了夜總會。
休息室裡熱鬧非凡,一羣女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
“嗯,我也聽說了,曲家和赫家這一次可算是鬧大了,三條人命啊,這怎麼可能是小事兒……”
“不是說意外嗎?我怎麼聽着像是謀殺呀?哪有那麼巧的事兒,一次死那麼多?”
女人們聚在一起,閒言碎語必然是有的。
只是,這樣的閒話,我並不想參與。
我剛出現,就有眼尖的人發現了我,立刻一臉討好的跑過來,拉着我往裡走,“蓮花啊,剛纔我們說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吧?我聽他們說你跟曲少關係親近,你知道什麼消息跟我們說說唄!”
那些女人一個個眼巴巴的看着我,期待着從我的口中得到一點他們想要知道的信息。
我茫然的看了她們一眼,臉上還是那抹冷冷的神色。
“不知道。”
我說完,甩開那人的胳膊就準備往外走。
屋子裡也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鑽入我的耳朵裡,“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誰都清楚你是曲少的人,曲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曲少會不跟你說?呵!那你這個馬子當的也忒不值了。”
說話的女人,是白金漢宮之前的頭牌。
她叫金香,兩年前陪客人出臺的時候,那客人死在了牀上,從此之後,落了頭牌的名號,也算是砸了自己的生意。
當頭牌的時候揮霍過度,沒有給自己留點後路,以至於出了這樣的事情,在局子裡蹲完,還是巴巴的回來求謝德權在這裡謀生。聽說她在這裡拿的小費是最少的,也只有不知情的客人才敢點她的臺。
她雖然已經不如之前風光,但是畢竟是老人嘛,在這個地方呆了多年,什麼事情都是最熟悉的。凡事她只要一開腔,那些後輩兒們一個個都簇擁着她。
我回身,就見金香點燃了一支菸,翹着二郎腿靠在座椅上,一副很是輕視我的樣子。
我到夜總會的時間並不長,平日裡與她基本上就沒有交集。此刻,我卻怎麼都沒想到,她會找上我的門。
“值不值是客人給的小費說了算,總比昨日黃花要強幾分。”
我說完,掉轉頭就走。
金香氣的不行,整個夜總會恐怕還沒有人敢對她這麼說話。
人,最怕的就是被人戳中痛處。
而我,一針見血。
“白蓮花,你有種再說一遍!”
金香怒了,扔掉手裡的菸蒂,然後不管不顧的就朝我走撲了過來。
夜總會打架這種事情並不少見,我是經常在休息室看到窩裡鬥,這種事情我遇到過好幾次,在這種地方,可不是你低調就能夠倖免的。
金香的巴掌剛要落下,卻被及時趕過來的梅姨給攔住了,“金香,你這是做什麼?”梅姨一聲冷喝,立在那裡倒是維護我的架勢。
金香有些氣惱,“梅姨,你都不知道她剛纔說什麼呢,我是昨日黃花,可我也是當了好多年的頭牌。你這野雞剛飛上枝頭,還不知道能風光幾日呢,就覺得自己不得了呢?”
她開始破口大罵,但我就是不吱聲。
我越來越清楚,在很多時候,沉默其實是最有力的武器。
金香不過是心裡不舒服,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可是她忘了,今非昔比,不管她曾經多麼的風光,此時已經是窮途末路。
梅姨一隻手捂住鼻子,臉上滿滿都是嫌棄之意,也不打斷金香的話,就讓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個不停。
末了,等金香說完,梅姨的眼眸就亮了,她繞着金香轉了兩圈,“金香,別怪梅姨毒舌,你啊,可真是自不量力。之前呢,你是白金漢宮的頭牌,這一點誰都不會否認。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呢?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梅姨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樣慢慢的說,倒是給人一種別樣的壓力,她沒有給金香任何緩和之機,“當初你要回到夜總會,可是跪着求了謝總的。今天的事兒,就算蓮花不是頭牌,換做任何一位姐妹。我只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謝總,金香,你覺得你還可能留在這個地方嗎?”
只是最後一句質問,金香的臉色瞬間青一陣紅一陣,她像是被人抓住了七寸一樣,立刻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