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柄晟又消失了好幾天。
不得不說,男人們在面對問題抉擇的時候,總是會選擇逃避。
而我對這樣的逃避深惡痛絕,可是又不能追問逼迫,我知道,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給男人思考的空間。
所以,我靜靜地等待着一切塵埃落定。
三天後,赫柄晟再次出現了。
他站在門外,臉上帶着憔悴,這幾天他應該很是不好受吧。
我打開那扇門,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努力想要擠出一抹笑來,但是笑容十分的僵硬,我說,“赫先生,您這幾天怎麼呢?”
說着,我的臉上就露出一抹憂傷來,我將他引進屋子裡,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他嘆了口氣,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
而這一次,我沒有讓他主動說話。
我笑了笑,雖然那個笑有點尷尬,又有點難爲情,我說,“赫先生,您還沒有吃午飯吧,剛好我也沒有吃,要不……我去燒兩個菜,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我說着,就去了廚房,繫上圍裙,在敞開的廚房裡一直忙碌着。
我知道,我這樣賢惠的樣子一定會被赫柄晟看到的,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他的胃,我不知道這一招是否對他有用,但是我想要努力。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當幾道家常小菜端上飯桌的時候,他像個孩子一樣拘謹的走過來,原來,每個男人的骨子裡都藏着一個孩子。
我覺得那時候的赫柄晟其實也還蠻可愛的,我給他夾菜,他沒有拒絕,“赫先生,您嚐嚐,我的手藝不行,不知道這些飯菜你是否吃得慣。”
褪卻了浮華的我,以另外一幅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末了,他嘆氣一聲,想要開口,我卻突然一陣犯惡心,捂着嘴巴就快步朝洗手間跑去。
“白芮……”
他叫了我一聲,我家假裝沒有聽見,卻是抱着馬桶劇烈的嘔吐。
我的孕吐反應不是特別的明顯,但是偶爾卻十分的兇悍,這一次來的恰到好處,我抱着馬桶整個後背都彎成了一張弓。
當我站起身時,眼裡滿滿都是淚水,而赫柄晟就站在門口,他那麼一直看着我,看着我艱難的站起身,看到我對着鏡子擦拭眼角的淚水。
“赫先生,對不起,打擾到你吃飯了。我沒事,您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我還是保持着臉上淡淡的笑容,他臉色凝重的朝餐桌走了過去。
我們重新坐在那裡吃飯的時候,赫柄晟已經完全不能淡定了。
他是有話想要說的,可是他在猶豫在糾結,就說明這番話隨時都可能會發生變化。
“白芮,你是打算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嗎?”他終於開口問我了,我愣了愣,卻又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赫先生,我知道我做這個決定讓您很爲難,可是,我是真的很想要這個孩子。知道他存在的時候,我哭的很傷心,可是,他一直陪着我。”
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卻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我一直不知道我是個撿來的孩子,養父母雖然對我不錯,但是目的卻是給他們的傻兒子當媳婦兒,我是逃出來的。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而他是我唯一的骨肉。”
這番話,是發自真心的。
一個人在這個城市的孤獨,是任何言語都無法表述的。
我沒有落淚,而是話語裡全是對這個新生命的期待。
我說完了,彷彿釋然了一般。
而赫柄晟的內心一定更加不平靜吧?
“你這個樣子會很辛苦的。”
他補充了一句,其實我真想好好罵他幾句,哪個女人生孩子不辛苦呢?
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沒有資格。
我只是苦笑了一聲,“我不怕苦,我就怕一生孤獨無依。”
說完,我怔怔的看着他,在我的臉上,寫滿的是一個女人未來生活的擔憂。
我絕對不像他遇到的那些女人一樣,時時刻刻想要依附於他,我沒有。我只是說我要堅強我要獨立,我可以獨自一個人撐起這片天地。
那頓飯,我們兩個人都吃的很少,吃罷飯我去收拾碗筷,赫柄晟在我身後說道,“白芮,明天我過來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我心裡一咯噔,不知道他話語裡是什麼意思,他是在懷疑這個孩子的存在嗎?還是,他想要用他的方式打掉這個孩子。
只是出於本能,我伸手捂住了肚皮,我說,“赫先生,不用了,我已經說過了,這個孩子跟您沒有關係。您是孩子的父親,但我更是他的母親。”
我一直在強調這一點,也許是看我神情一直這樣緊繃着,他解釋道,“既然你想把孩子生下來,那就做好生的準備。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健康。”
他說完,又嘆了口氣。
這一次,我沒有拒絕,而是選擇了點頭。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他的車子已經停靠在樓下,我從窗口看到那輛熟悉的車,說實話,內心十分的平靜。
魚兒上了鉤,而我只是在等待一個時間收線罷了。
我下了樓,上了車,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赫柄晟也是面色凝重,到了醫院,他已經提前跟醫生打過了招呼,所以檢查工作都進行的很順利。
在醫生那裡,我隱瞞了孩子兩個月的時間,醫生只是好奇,這個孩子長得有點快了。
可,我們都沒有說破,我和赫柄晟的事情,媒體已經報道過了,即便這些人嘴上不說,但是心裡也都知道,一個女明星和老總之間,怎麼可能只有一次公佈於衆的露水情緣?
呵,所以,有些事情真不一定要自己去操作,總會有那麼多自以爲是的人推波助瀾幫你達成心願。
看到那份檢查報道,赫柄晟好似心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只是那時候,他還無法做出決定。
我一點都不着急,他知道我肚子裡有了這個孩子,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這一切就夠了。我和他之間,一旦建立了這種聯繫,他就不可能再逃出我的掌心。
而我,享受着這一場欲擒故縱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