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隔的很近,但是彼此都沒有說話,其實我睡得並不沉,好幾次我都想挨着他靠近幾分,可最終卻沒有。
清晨到來的時候,我扭頭看向他,他平躺在我身旁的位置,就算是睡覺也是緊蹙着眉頭。
我靜靜地看着他,看着這個和我綁定了一生的男人。心底涌出不少情緒來。我很想抱抱他,但,我沒有。
這個清晨,夢延續的時間並不長,因爲,赫亦銘回來了。
我只是聽到客廳裡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霹靂巴拉的,最初的時候我沒有在意,我以爲只是傭人們打碎了東西。
但那個聲響之後,陸陸續續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我起牀,不想驚擾到赫柄晟,可是,他還是醒了。
“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出去看看。”我衝他說道,想要換下睡衣出去,赫柄晟靠在枕頭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算了,你別去,還是我下去看看吧。”
我想那個時候他或許已經知道了是什麼情況吧,可是我卻渾然不知。
“可能只是傭人打碎了東西,你昨晚睡得太晚,再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廚房早餐準備的怎麼樣呢。”
我微笑着,拉開房門就準備下樓,赫柄晟急忙拽住了我。
“聽話,待在房間不要出來。”
我對我說道,說完就拉開房門自己下去了。我以爲赫柄晟這麼做是爲了讓我多休息一會兒,可是,樓下很快就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你怎麼回來呢?誰讓你回來的?”
赫柄晟的聲音有點高,我從房間裡出來,立刻就看到了赫亦銘。他一臉怒氣的站在客廳裡,地上散落着各種碎片。
見到赫亦銘,我心裡什麼都清楚了。
這個小祖宗回來了,必然是不會消停的,我伸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肚皮,懷孕的事情,我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
我就立在二樓的樓道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樓下的父子倆,至少現在,我還沒想好要如何面對赫亦銘。
“你還想瞞我是不是?你不是說了你對這個狐狸精沒興趣嗎?你和她串謀害死了我媽,然後就把這個女人娶回家是不是?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讓我出國哪裡是爲了我好,分明就是爲了娶這個狐狸精。”
赫亦銘咆哮着,一口一個狐狸精的叫,我聽了,心裡瘮得慌,但是卻不敢下樓。
赫柄晟始終都是蹙着眉頭,一頭是我,一頭是赫亦銘,他需要作出抉擇,他痛苦不堪的看着赫亦銘,“我本來就沒有打算瞞你,你媽***死,和你小媽沒有關係,我也很愛你媽媽,但事情已經發生了。”
但,他的話沒有說完,赫亦銘就冷笑了起來,不過是幾個月不見,這個半大的小夥子已經長成了大小夥子。“小媽?我什麼時候有了小媽?她才比我大幾歲?有什麼資格當我小媽?她就是個小姐,是個婊子……”
赫亦銘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赫柄晟的耳光已經打了過去。那個清脆的耳光打在赫亦銘的臉上,也好似打在我的心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別人可以忘記我過去的身份,我換了一張臉,換了一個身份,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換到這個男孩的尊重。
我沒有忍住,還是從樓上下去了,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賢惠的樣子,“亦銘,你回來了。”
我下樓,客廳裡的兩個男人同時擡頭看向我,赫柄晟的眼裡滿滿都是擔憂,他希望我可以免於參與這一切,但,作爲赫家的一份子,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早晚都要面對的,即便此時逃離,也根本不會起作用。
赫亦銘也看着我,顯然,他眼裡充滿了驚訝,我淺淺的笑了笑,“亦銘,想吃點什麼,小媽給你做。”
我努力維持着這一抹笑,他也不過是呆愣了幾秒鐘,隨即就發出一聲冷笑,“小媽,呵,你還真是不要臉啊,你有什麼資格來給我當小媽?你以爲你換了一張臉我就不認識你了嗎?你以爲你現在對我好一點我就會認你,白蓮花我告訴你,我不會叫你這個小***。”
他衝着我咆哮,我心裡清楚他對我的意見。但當着赫柄晟的面,我不可以跟他計較。
“亦銘,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實在是對不起,我和你爸爸結婚的事情有點倉促,所以沒有來得及跟你講。”
我想去道歉,但是一點道歉的意義其實都沒有。
他冷笑了一聲,伸手指向我,“跟我講什麼?你們有把我當做這個家的一份子嗎?赫柄晟,你也真是忘恩負義,當初我媽對你怎麼樣啊,我媽死了還不到一年,你就把這個狐狸精娶回家。你們兩個人可真是有心計啊,還換了臉是不是?你怎麼不把心也換了?”
他就算是個半大的孩子,但是說話一點都不亞於成人,甚至可以說,他藉助自己的身份,說了許多成人都無法說出口的話。
我心裡很難過,但面上不能表現出來。
“亦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是想要解釋的,可是,赫亦銘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
他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翹着二郎腿那麼囂橫跋扈的盯着我,“事情是怎樣的?你們倆還想要合夥騙我?白蓮花我告訴你,就算是你進了赫家的門,只要我赫亦銘在一天,你就別想過安生日子。”
這句話,是赫亦銘告訴我的,也是他一貫執行的。我原本與這個小東西關係就不親近,而現在,我在赫家的戰爭也纔剛剛開始。
赫柄晟氣的吹鬍子瞪眼睛,他看着我平白無故受了這樣的委屈,一心想要護我,但又發現根本不可能。
“亦銘,你小媽現在有身孕,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我知道這事兒你覺得委屈,可這不也沒有辦法嘛?你做事情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赫柄晟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軟和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是用一種幾乎祈求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