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這齣戲,已經很晚了。
我從劇場出來的時候,卻見好久不出現的謝墨涵靠在車前,見到我,他揮了揮手。雖然我和他矯情不算太深,但是畢竟,他曾經是我的老闆。
“謝總,好久不見。”我上前微微笑着說道。我離開白金翰宮的時候,他並不在國內,當時聽說他帶着謝德全去了美國,想要找個醫生把謝德全給治好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上車吧,請你吃個飯,剛回來,聽徐梅說你在這裡,我就來了。”他似乎比之前略微的沉穩了一些,我當時確實是猶豫了一丟丟,謝德全的變態我經歷過,我心底對謝墨涵也有那麼一點害怕。
但遲疑了一下,我還是上了車,謝墨涵很快就把我帶到一家西餐廳。點完菜品,他很是認真地靠在椅子上盯着我看個不停。
被一個男人這樣認真地看,大部分女人都會覺得不自在,謝墨涵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所以我並不希望和他有進一步的發展。
“你變了。”他淡淡的笑,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小口又放下,在國外待久了的人,身上自然就又幾分優雅,這份優雅與他在夜總會表現出來的玩世不恭要舒服多了。
“你也變了。”我跟着淡淡的一笑,發現彼此之間彷彿沒有太多的話,只能夠用這些俗套的方式寒暄。
我那會兒和不熟悉的男人在一起,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畢竟,我再今天才知道赫亦銘和曲悠悠訂婚的事情。
“赫亦銘訂婚了,你不會不知道吧?”謝墨涵開門見山的問了一句。我有些詫異,他應該不會關心赫亦銘的事情纔對。
我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思,“很正常啊,他都快三十的人了,早訂婚,沒什麼不好。”這樣一幅事不關己的口吻,或許能夠欺騙得了別人,但是要糊弄謝墨涵,還真是需要一點本事。
他舒了一個懶腰,雙手撐住下巴看着我,“可是那個人不是你。你不覺得很傷心嗎?邱戀,你開始隱藏自己的情緒了,你應該很傷心對不對,你一定期望他娶的那個女人是你對不對?”
他一連問了好多話,一針見血,每句話都戳中了我的痛處。當然,我當然希望和他雜一起的那個女人是我,而不是曲悠悠。可是,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我還能說什麼?
我不能外露自己的情緒,只能夠隱藏。
“你想太多了,他們很般配的。我不過是個小姐,根本就不配有愛情。你爸沒告訴你嗎?夜場裡的小姐,都只看錢的。”
我點燃一支菸,好久都沒有吸菸了,放在包裡快忘記了。我剛吸了一口,就有侍者過來提醒我不能抽菸,我不得不摁滅。
“小姐怎麼呢?小姐也是人,也有資格談戀愛,也有資格結婚。”謝墨涵繼續說道,“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娶你。”
他說着話的時候很認真,但是我卻不敢去相信。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想要和我發生什麼我都知道。
如果說謝德全還是正常的,謝墨涵說着話的時候,他老爹一定會給他兩個大耳光。但是不管謝德全是否同意,都跟我沒關係。
因爲,我邱戀,從來都沒有對謝墨涵動心。
我輕笑了一聲,卻只是端着咖啡杯看向了窗外。我是一個倔強的女人,沒法對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動心。
謝墨涵並沒有繼續表露真心,“你這又是何必呢?赫亦銘不過是玩你而已,我跟他很熟的,我們一起長大,他那個人,簡直是壞透了。你要是相信他,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
是的,我就是腦子進水了。
可是我不願意聽到別人在我面前對他的任何詆譭,我看向謝墨涵,神色就變得冷漠起來,“他玩我,我樂意。多謝你提醒,不過,我對你沒意思。”
我當時是有些憤怒的,所以說完這句話我就起身往外走,謝墨涵着急了,他不過是想要刺激一下我,但是卻不想我較真兒了。
“邱戀,你走慢點啊,我這不是一時說錯了話嘛,你看他都跟別的女人訂婚了,你還要維護他做什麼?你怎麼不去想想,他爲什麼會跟曲悠悠訂婚?”
謝墨涵和赫亦銘很熟,他一定是知道原因的,赫家和曲家,在生意上有往來,只有強強聯合,才能夠走得更遠。
我站定,然後一直看着謝墨涵,卻是不多說什麼。
“你想要說什麼,就說吧,我可以保持我不相信。”
謝墨涵冷笑一聲,“你真以爲赫亦銘是個癡情的種子啊,我告訴你吧,他跟曲悠悠本來就是一夥兒的,當初曲悠悠的父母可是因爲救赫亦銘的媽才死的,你以爲他推脫的了嗎?”
什麼?曲悠悠的父母是因爲赫亦銘的母親而死的?這一茬兒,我當然是不知道了。也是到了後來,我才得知整個事情的經過。
那時候,白芮還沒有出場。赫亦銘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曲家小姐的出生,讓兩個本來交好的家庭喜氣洋洋,雙方父母都希望能夠讓子女聯姻。
後來一家人出行的時候,赫亦銘的母親坐的車爆胎了,曲悠悠的父母過去幫忙,卻不知道是哪裡來了一輛車,硬是將三個人都從山上撞了下去。
赫亦銘的母親當場就死了,曲悠悠的母親在臨終前囑咐赫柄晟要照顧好曲悠悠,這話裡的意思,最明瞭不過了。這個世界上,最不該欠的,就是情債。
我現在能夠懂了,爲什麼赫柄晟對蠻橫無理的曲悠悠卻是極度的容忍,甚至是將她視爲了自己的掌上明珠。
赫亦銘越是反抗,赫柄晟越是失望,這是一條既定的軌跡,是雙方父母一開始就達成的約定。所以赫柄晟是不會同意赫亦銘臨時發生變動的。
那麼,他與她訂婚,是家裡的壓力,還是他最終幡然醒悟?我不得而知,但是卻對所有的事情,好奇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