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蛋,竟然讓我笑場了,我想要收斂住那抹笑,他伸手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喜不喜歡,你現在都是我的人了,別tm整天跟爺鬧眼子,爺煩了就想幹你!”
他這純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類型,我胳膊肘上使勁兒,他腰窩裡吃痛,立刻就鬆了手,“你……你咋這麼心狠呢?”我得意一笑,伸手攔住一輛的士,“還有更狠的,別等着瞧。”我說完,從赫亦銘的眼前離開。
他氣得在那裡不停的跺腳,我坐在車裡,突然又覺得好笑。可是笑完,我又怪責自己,寶兒現在被帶走了,曲秋平還被饒恕了,我竟然爲了一點兒女私情在這裡笑個不停。
這樣一想,心情又壓抑了下來。
我還沒有回家,徐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有急事兒讓我立刻去她那兒,我聽她說話那麼着急,就趕着過去了。
我到徐梅那裡的時候,她站在門口,客廳的沙發上,謝墨涵一屁股坐在那裡,卻是翹着二郎腿閉目養神。
我真是不知道謝墨涵這是鬧的哪一齣,平白無故跑到徐梅的屋裡來,我壓低了聲音,瞟了一眼謝墨涵,“他來這裡做什麼?”
我說完,立刻將頭縮了回來,徐梅嘆了口氣,拉着我往走廊口走了幾步,“他啊,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問題,今天來啊,非說要帶着林楠去美國,說是給他看病。你說林楠現在這身體,能去那麼遠的地方嗎?”
徐梅說完,又掏出煙想要點上,她現在的煙癮,可是越來越大了。我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說,去美國是一線希望,只是我們也擔心,林楠萬一去了,不能回來怎麼辦?
我和徐梅都沉默的站在那裡,直到她抽完一支菸,她嘆了口氣,“哎,我也沒多大奢望,就希望他好好的活幾天,你說他糟了這麼多年的罪,都是因爲我,我要是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了國外,我心裡過不去。”
她說着,眼圈就有些紅紅的,後來,她將菸蒂丟在地上,一腳碾滅,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說完,就往屋子裡走。我拉住她,“梅姐,那你讓我來,是想讓我勸勸謝墨涵嗎?”我知道她心裡捨不得。
徐梅淡然一笑,“我不會讓他帶走林楠的,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那麼多年,慢慢都熬過了,他就是要死,也要死在我懷裡。”
我懂徐梅的心思,但是我更懂謝墨涵的決定。林楠是因爲謝家才鬧出這些事情來的,謝墨涵一心想要補償徐梅。
徐梅進屋的動靜有點大,謝墨涵幾乎是從睡夢中驚醒了,他一睜眼,看到我也跟了進來,滿臉立刻堆滿了笑。
“戀戀,你來了正好,幫我勸勸她,醫生我已經聯繫好了,一定要帶着林楠過去。這病那醫生告訴我了,康復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謝墨涵的話沒有說完,徐梅冷笑一聲,“機率大?是幾成?百分百?謝墨涵,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林楠哪兒也不去,他就待在我身邊,就算是死,也要跟我在一塊。”
徐梅的情緒有些激動,說着眼圈就紅了,謝墨涵露出尷尬的笑,“這看病的事兒,哪有百分百機率的,就是個感冒也可能會死人。我這不是想帶他過去瞧瞧嗎?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死不活的,多難受啊!”
他嘆了口氣,見徐梅不爲所動,又繼續說道,“徐梅啊,你要是真爲他好,我就勸你,讓我帶他去。我要是能把他好好的給你帶回來,你折後半輩子可就享福咯。”
謝墨涵說完,又看向我,“戀戀,你幫忙勸勸啊。”他以爲我來這裡,可以幫着他說服徐梅。只是這事兒,畢竟存在風險。
“謝墨涵,你讓梅姐自己做決定。”我沒有站在任何人的一邊,這事兒只有徐梅最終做了決定,才能夠算數。
謝墨涵泄了氣,一屁股又重重的坐在沙發上,“等她做決定,這不是逼着牀上那人去死嗎?我都說了,要是他好了,你下半輩子就幸福了。你不爲他想想,也要爲你自己想想啊。”
謝墨涵的話還沒有說完,徐梅立刻就情緒爆發了,她眼圈本來就紅了,現在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
“如果死了呢?死了你是不是還我一盒骨灰?謝墨涵你知不知道,我這麼多年熬出來,就是因爲林楠陪着我,他是我的精神支柱,你給我滾,你跟你爸爸一樣,都是要人命的。”
徐梅哭着走到謝墨涵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強行要將他從沙發上拽起來,“你出去,你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徐梅情緒突然失控,我當時也挺尷尬的。我上前抱住徐梅,徐梅一直推搡着謝墨涵,謝墨涵臉上全是驚訝。
“你,你這個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腦子有毛病,你就是太自私了。你以爲他願意這樣嗎?你去問問他,一個大老爺們,成天躺在牀上要死不活的,你去問問他,要是有選擇,他到底願不願意像個男人一樣活一天?”
謝墨涵也是勃然大怒,那一刻,徐梅沉默了,她不再鬧,只是身子癱軟下來哭着蹲在那裡。
這個問題,我想那一刻是觸動了徐梅的內心,林楠已經在那張牀上躺了十年,我也不止一次見過,他眼角流下來的淚水。
如果有選擇,他應該非常渴望能夠站起來,能夠陪着徐梅出去走走,而不是看到她一個人靠在陽臺上抽着悶煙。
謝墨涵繼續說道,“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你想好就是,你要是希望他就這樣等死,我成全你就是。但做人不要那麼自私,現在有機會讓他好好的活下去,你不能爲了所謂的風險,就剝奪了他選擇的權利。”
我突然倒是覺得,謝墨涵說的這番話還蠻有道理的。但徐梅一直哭個不停,謝墨涵說完,憤憤的就從屋子裡離開了。
我聽到裡屋,林楠翻動身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