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赫炳宸逃避整個世界的方式,他去了書房,屋子裡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就像是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無理取鬧一般。
無理取鬧這個詞彙對於女人來說,不亞於一種赤luo裸的羞辱。沒有人搭理我,我在這個屋子裡公然的與權威的象徵者開戰了。
我起身就往外走,沒有人阻攔我,等黃毛反應過來才追了出來,“戀戀,你怎麼呢?”他問我一聲,可我竟然一句話都不想說。
我還是要走,他拉住我,雙手執拗的拽住我的胳膊,“嘿,放鬆一點,你最近太緊張了,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不要爲寶兒鬧彆扭。”
他很有耐心,是我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耐心。我心裡窩藏着很多的事情,自己找不到方法去釋懷。
我說,“赫亦銘,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想冷靜冷靜。”
我是真的想要冷靜冷靜,但太多的冷靜又好像是桎梏一樣束縛着內心,一個人呆着的時候更覺得內心荒涼。
我沒有跟他一起回他的小別墅,就想一個人呆着。我還是去了老房子,屋子裡空蕩蕩的,將自己扔在牀上,只要想起寶兒的事情,就止不住的落淚。
我這是怎麼呢?
這幾年我總覺得,只要我付出了努力,我就能夠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守住寶兒,但,我忽視了,她是一個成長的孩子,她會有自己的思想。
三年前我那麼害怕她離開我卻還是咬牙接受了現實,那時候她是個襁褓中的嬰兒,沒有自我意識,但是現在呢?她竟然說她願意出國。
我的心真是透心涼啊。
手機響了,我接到齊學東的電話,,他告訴我曲悠悠離開了。
其實曲悠悠是否離開,跟我真的關係不大,生死由命,有的人喜歡作,那就只能讓她一作到底。
我沒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助理小周打電話過來彙報了一下公司的情況,我臨時決定回曆城,晚上的車,夜風習習。
院子裡那盞燈依舊亮着,我進屋的時候,孟姐的房間緊閉着,她和露露已經睡着了。但門口那盞燈,不管我回來與否,總是亮着,提醒我這裡有家有等待。
第二天一大早,我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想起之前曲秋平給我的白金翰宮的房契,便開始忙着着手做這件事情。
在我心裡,一直隱藏着一個最深的夢想,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但,白金翰宮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謝默涵就知道了。
他去了公司,我不在,助理打電話告訴我,說謝默涵一直在辦公室等着,臉色不好,可能是有事兒。
我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完了,這才見到了謝默涵。他抱着雙臂一直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見到我出現,回頭看向我,眉頭深深的鎖住。
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也懶得過問他的事情。知道他是爲了白金翰宮而來,我便異常的冷靜。
“邱總!”他帶了一抹嘲諷叫了我一聲,而後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來。就那麼斜睨着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在嘴角牽扯出一抹笑意,也只是淡淡的沒有多餘的表情,“謝總!”我回敬他一句禮貌的客氣。
“戀戀,你真的什麼都要跟我爭嗎?是不是拿走一切屬於我的東西,你就開心了?”他蹙着眉頭對我說道,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沒有等我反映,又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的心思,只要你跟赫亦銘離婚,只要你肯嫁給我,我謝默涵的人是你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你的。別說娛樂城我可以讓給你,白金翰宮我也可以作爲聘禮送給你。”
他說的信誓旦旦的,恐怕一開口就感動了自己。
我看着他,或許他心裡還惦記着我,但我很堅信,這份惦記與愛情無關。
“謝謝,不過遺憾的是,娛樂城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白金翰宮現在也屬於我,謝默涵,謝謝你對我的這番癡心,但,我不需要。”
我說的很肯定,謝默涵一臉的不解。
他冷笑了一聲,“白金翰宮是你的?”他繼續笑,我手上有白金翰宮的房契,這份東西自然能夠證明我纔是白金翰宮的新主人。
“曲秋平從我手上搶走的東西,你現在說是你的,邱戀,你真是大言不慚啊。”
我沒功夫跟他嘰歪,若是別的什麼東西,我還給他也就算了,但白金翰宮不可以。
“如果你沒別的事情就算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我起身就往門口走,謝默涵怒了,他伸手就將茶几上的東西全部推翻在地。
“邱戀,你這是逼我嗎?”
我回轉身,無比冷靜的看着他,“謝默涵,我們都是生意場上的人,大家憑本事吃飯,你捨不得就努力爭取吧。”
那是我唯一想要說的話,我沒有搭理謝默涵是否還要在這裡繼續鬧事,我走了出去,招了車直接就去了齊學東的山莊。
徐梅還在忙着結婚的事宜,過不了多久,她就要當新娘子了,我其實一直想要送她一點東西,但是這麼久以來,想來想起,都覺得這些東西太過俗氣。
我出現的時候,徐梅正在整理孩子的衣服,趁着好天氣洗乾淨,然後摺疊起來等待着那個生命的到來。
見到我,徐梅很高興,將大衛最近囤積回來的東西一一展示給我看,當母親的喜悅,真的是可以抵過一切煩惱。
後來,我們坐在屋子裡喝茶,她捧着蜂蜜檸檬水甘之如飴,我想起曾經那個菸酒不離手的風塵女子,時光終究剝離了我們身上的盔甲,在歲月裡一次次的打磨,讓我們終究選擇了最舒服的方式度過餘生。
我拿出白金翰宮的房契塞在徐梅的手裡,她一臉詫異,“這是什麼啊?”她好奇着打開那個袋子,一頁一頁的翻過去,臉上寫滿了驚訝。
“戀戀,你真的拿到了這個東西?”她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