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深情的看着我,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對上他的目光,“赫亦銘,好好吃飯,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說完,他點頭“嗯”了一聲,很乖的回到原來的位置,卻是不住的給我夾菜,“戀戀,你多吃一點,最近太累了,從明天開始,我要好好的幫你。”
我說“好”,吃完了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對赫亦銘說道,“吃完飯我們回渲城吧,張頂順明天肯定會去找爸爸的,這件事情還需要爸爸來幫忙。”
我將我的想法跟赫亦銘說了一下,他點了點頭,“嗯,好,待會兒我們就回去。這件事情確實不能忽視了。”
在張頂順那邊,唯有給他一點甜頭,才能夠讓他露出更多的馬腳,吃完了飯,我們又坐車前往赫家別墅。
推開門,屋子裡兩個孩子就鬧得可歡騰了,露露靠在沙發上,早已經笑成了一朵花,見到我和赫亦銘回來,露露趕緊止住了笑聲,
“阿姨,赫叔叔,寶兒今天可棒了,張老師給她獎勵了一朵大紅花。”
聽聞寶兒受獎,我心裡也滿滿都是高興,但寶兒卻故意壓抑着心底的喜悅,她冷着一張臉說道,“也沒什麼啦,就是一朵紅花而已,你要是喜歡,給你啊。”
艹,這說話的風格跟赫亦銘還真是如出一轍,可就算是她跟我說話是個架勢,我也還是高興的不行。
露露繼續告訴我,寶兒的鋼琴課考試得到了張老師的讚揚,張老師破例發了獎。赫亦銘上前一把將寶兒摟在懷裡,“我們家的寶兒越來越厲害了。”
寶兒的嘴巴卻撅的老高,“爸爸和媽媽都會彈琴,我當然也不能輸,再說了,小叔彈的那麼好,下次見到他,我一定要彈給他看。”
所以,說到底她做這些都是爲了赫亦軒,但我並不生氣,我走過去湊到寶兒的身邊,“寶兒,媽媽相信,你一定是最棒的,過段時間等小叔回來了,媽媽希望你能夠證明給他看,寶兒也可以很遊戲。”
寶兒鄭重的點了點頭,因爲寶兒的鋼琴得到了獎勵,張老師特意放了兩個孩子半天的假。我想起一直以爲與張老師之間存在的不愉快,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當面跟張老師說聲謝謝。
王媽在屋子裡忙碌,告訴我和赫亦銘,陳醫生在赫炳宸的房間裡,那會兒我們要等一陣,我拉着赫亦銘就想要去後院,但是他不願意去見張老師。
露露卻是拉着我的手朝後走,“張老師就是兇一點,其實也沒那麼壞。阿姨,我帶你過去,她這會兒肯定在舞蹈室。”
我跟着露露就往後走,到了地方,我蹲下了身子,讓露露先回去。露露很聽話,一溜煙就跑了回去。
舞蹈室不大,但是四面都是鏡子,張老太太就站在舞蹈室中央,此時的她正穿着舞蹈鞋對着鏡子端詳着自己的身姿。
我出現在門口,鏡子裡就倒映出了我的影子,張老太太或許是在沉思,莫名看到鏡子裡的我,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卻沒有打招呼。
赫家每個人都叫我赫少nainai,唯獨她,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即便我和她之間已經冰釋前嫌,但是很多事情,張老太太似乎不願意原諒我。
可我作爲一個晚輩,總不能跟一個老太太置氣,這會顯得我太沒有大家風範了。我笑了笑就走了過去,一直走到張老太太的跟前。
她筆挺的腰板看上去非常的精神,斜睨着眼眸打量了我一眼,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怎麼?到我這裡來做什麼?赫少nainai!”
最後四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顯然,她不喜歡我。
她雖然不喜歡我,但是不代表我一定要不喜歡她。
我還是滿臉都帶着笑,“張老師,謝謝您了。我和亦銘平日裡太忙,寶兒的教育全部多就交給您了,感謝您爲寶兒的付出。”
我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感謝張老太太。
但她只是從鼻翼裡冷哼了一聲,隨即轉身朝一旁挪動了幾分,“不用感謝我,寶兒雖然是你所生,但她是赫家的孩子,赫家的孩子必然是卓越的。”
這是她秉承的原則,也是我發自內心敬佩的地方。
我再次朝她鞠了一躬,張老太太十分的意外,因爲,她對我說話已經很衝了,要是再之前,我一定會對她很不客氣的。
可今天,我畢恭畢敬,臉上沒有半點褻瀆之意,我接着往下說,“張老師,同時我也謝謝您對亦銘的辛勤付出,是您給了我這麼好的丈夫。我才疏學淺,不能相夫教女,但這些都是您在替我做。”
我說着,低垂着眉眼看了一眼隆起的肚皮,那裡還有兩個孩子即將誕生,我接着說下去,“醫生說了,我肚子裡是一對雙胞胎,張老師,我們之前有過誤會,我挺不喜歡您的古怪,但您對孩子的教育盡職盡責,卻是讓我發自內心的敬佩。等這兩個孩子生下來,還要辛苦您了。”
我說完,張老太太詫異的看着我,半響說不出話來。她沒有料到我如此坦率,更不會想到,我竟然是誠心誠意的跟她致謝。
她嘴脣蠕動了一番,卻是收斂住眉色,逆氣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重了,“不用謝我,這是我的指責,赫少nainai。”
她再叫我的時候,聲音裡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排斥,我點了點頭,然後跟她道別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我雖然從那裡走出去了,但我相信,我卻是走近了張老太太的心。她一直立在那裡看着我,看着我走到門口,又走過窗外,走出了她的視線。
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生疏或者偏見,其實在某個時候都可以消散的。我回到客廳,赫亦銘靠在沙發上,他扭頭看了我一眼。
“張老師沒有爲難你吧?”我搖了搖頭,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她其實挺好的,就是xing格古怪了些,以後我們都應該尊敬她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