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頂順從茶館裡往外走,卻見白芮走了進來,我可真是沒想到,白芮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樣子看上去並不是巧遇,而是專程來這裡“邂逅”,用了邂逅這個字眼,我真是佩服自己。
白芮冷着一張臉就走了過來,張頂順其實原本是想要避開的,但是卻已經躲避不了。他訕訕的笑,還是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白總,好啊!”
他主動打了招呼,白芮卻只是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他,而後鼻翼裡發出一聲冷笑,她妝容精緻,但眼底卻含着恨意。
“張頂順,不錯啊,你還真是一條狗,這才幾天啊,巴巴的又要換個主人。只是你這是飢不擇食嗎?選擇邱戀?”她冷笑一聲,而後目光就落在我的臉上。
與白芮目光交織,我依舊是淡定的看着她。今天,我並不想與白芮有任何的衝突,她此時所有的怒火都是衝着張頂順的,我當然知道,聰明人應該避開其鋒芒。
張頂順尷尬的又笑了兩聲,“白總,您誤會了,我跟戀戀也是不巧遇到了,都是熟人嘛,所以來這裡坐坐。”
張頂順想要解釋,只是我覺得挺納悶的,他想要跟白芮對着幹,爲什麼一定要對着這個女人畢恭畢敬呢?
那副奴顏卑骨的樣子,讓我看着覺得噁心,我多麼希望看到,他能夠像個男人一樣站在白芮的對面,可以理直氣壯的跟她說,是的,我們約在這裡見面的。
所以,我便覺得,我沉默是正確的。
白芮打定了嘲諷的主意,當然是要嘲諷到底的意思,她繼續冷笑着說道,“看來,你是不怕得罪赫亦銘那個醋罈子吧?要是赫亦銘知道,你私會他的妻子在這種地方,我想……”
我沒有忍住,“白總,雖然我的丈夫喜歡吃醋,但他不是你想的那麼沒有頭腦。我和張總在這裡喝茶,他自然也知曉。”
解釋其實多餘,可我不願意看到白芮來侮辱赫亦銘。她臉上的不悅就更加濃重了幾分,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來嘲諷張頂順的,自然不希望有人讓她不爽。
張頂順搓着手,面對這個強勢的女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露出那副可憐兮兮的笑,諂媚的盯着白芮。
終於,白芮怒了,“張頂順,你能像個男人一樣嗎?這麼多年了,你除了有個把兒,你哪一點像個男人?”
白芮的聲音很大,這樣粗俗的話從如此優雅的女人嘴裡說出來,可真是震驚四座啊。張頂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哪個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被女人說成這樣吧?
“白總,我們還有事,要不……要不改天再聊?”
張頂順不想激怒白芮,所以他唯一想到的做法,就是離開。
可他忘了,白芮心裡不爽,怎麼可能讓他爽着離開?
“不行。”白芮脫口而出,她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就坐了下來,“我今天可不是來這裡邂逅你的,張頂順,你坐下來,我有話要說。”
他們有話要說,關我屁事,所以我便決定離開,可我腳步剛走了兩步,白芮冷冷的說道,“邱戀,既然來了,就坐下吧,我想你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張頂順便趕緊過來,想要伸手攙扶着我坐下,我白了他一眼,就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白芮也不說話,就端着茶杯一直看着窗外。
“說吧,你是什麼時候想要收購赫氏的?”
我突然明白了,白芮找張頂順的目的,好像不是爲了宣泄心底的憤怒,而是……
我沒有做聲,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繼續聆聽着,張頂順尷尬的笑了兩聲,伸手撓了撓頭皮,他的頭髮掉的稀稀疏疏的,現在已經沒有多少頭髮可以遮住他的頭頂了。
“白……白總,咱們能不說這個嗎?”
張頂順也是聰明人,白芮心底,不就是想要收購赫氏嗎?打垮了它並不能如意,只有親手徹底的毀了它,她纔可以釋懷。
張頂順眼巴巴的盯着白芮,希望白芮能夠作罷,但是白芮卻是面無表情的拒絕了,“爲什麼不說?怎麼,你是怕我又發現你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吧?張頂順,十幾年了,我那麼信任你,,可從來沒想到,你竟然在背後搞出這麼多事兒來。”
張頂順就低下了頭,不管從什麼層面上來說,背叛都是可恥的,這是他做出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張頂順不做聲,白芮繼續說道,“你想要收購赫氏,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有什麼本事收購赫氏?是你這麼多年,從我這裡拿走的錢已經積攢到一定數目了?張頂順我勸你一句,你就不要自不量力了,你知道,你沒這個能力的。”
她說的理直氣壯,虎視眈眈的眼眸就那麼盯着張頂順,張頂順還是拼命的隱忍着,現在白芮分明就是想要搶走他手裡的東西,還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他的能力,但是他就是不爆發。
他不爆發,白芮就繼續攻擊,“我現在就直接告訴你吧,你要是把赫氏交給我,那麼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我可以開新聞發佈會,認命你以後來主持赫氏的工作,你和我,我們還是好夥伴,好朋友。”
她說完,臉上露出一抹友善的微笑,我從心底裡可真是逼視白芮啊,她爲了的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真是不擇手段厚顏無恥。
張頂順擡起頭,又是訕訕的笑了笑,“白總,我們之間能有什麼恩怨啊?你也知道,我張頂順打心眼裡尊敬你的。”
他岔開了話題,可是白芮卻不放過他,她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她從一開始就忽視了的男人。
“張頂順,你不要跟我繞圈子,赫氏的事情,我現在很生氣。我讓你幫我辦理這件事情,你倒是好,自己私香了腰包,你說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從座位上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張頂順,張頂順便理屈的低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