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伸手挽住赫亦銘的胳膊,我搖晃着他的胳膊,像是個孩子一般的撒嬌,“赫亦銘,我們就救他一下吧,趁他現在還沒死。他母親求我了,想要見他一面,謝默涵是個壞人,可是他母親也挺不容易的。我們總不能傷了一個母親的心吧。”
我一直那麼可憐巴巴的盯着赫亦銘,我知道,他xing格雖然是急躁了一些,但是內心也是善良的。我們都見過謝默涵的母親,都知道那個母親經歷了什麼。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好吧,就依你。”
他說完,又讓陳叔擡着謝默涵去了後院的雜房,然後給陳醫生打了電話。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謝默涵的臉一直都陰沉着,而我並不知道,我這樣冒險的行爲,會給自己帶來莫大的麻煩。
只是那時候,我們都簡單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以爲自己的善舉可以給別人帶來溫暖。
陳醫生很快就趕到了,謝默涵發了燒,情況有些嚴重。他已經陷入到昏迷的狀態,蹙着眉頭很是痛苦的樣子。
看到他現在這個情形,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吊瓶打上的時候,赫亦銘嘆了口氣,“好啦,他現在死不了。你就不要擔心了。等他醒了,我們帶他去齊先生那裡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我只是想讓那個母親可以再見她的兒子一面,僅僅只是如此。
但是這一晚,對於謝默涵來說是異常的漫長。
他的身體虛弱到了極致,退燒藥對於他來說,一時半刻並不起作用。陳醫生的眉頭也是一直都蹙着,好幾次都建議要將謝默涵送到醫院去,但是我們都知道,此時將他送進醫院,不亞於將他送到了鬼門關。
其實,我們也想過很多辦法。
比如,我們知道陳豪有一間私人診所,可是呢,謝默涵這個人也真是喜歡斷自己的後路,他綁架過嘟嘟,陳豪就算是不計前嫌,但是悠悠是絕對做不到的。
現在送謝默涵去齊學東那裡是最明智不過了,但是那個球哥早就派人在路上布了埋伏,從這裡去齊學東那裡,距離有點遠,我們根本就做不到這件事情。
所以到了後來,只能是將計就計,讓謝默涵暫時留在這裡了。
好在天亮的時候,謝默涵的體溫稍微退下去一點。
但,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王媽招呼了一個傭人過來照顧謝默涵,大清早我就聽到那傭人跟王媽說起謝默涵的情況。
“那個人昨晚一直說胡話,叫的都是少***名字。”
雖然,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非常的小,但是我卻是聽的明明白白。
“你可不要亂說,這事兒要是讓少爺知道了,會掉腦袋的。”王媽跟那個女人說道。
但是那個傭人卻噘着嘴,又重複了一句,“這是真的,我可不跟胡說。那人到底和少nainai是什麼關係啊?一個大男人,昏迷了老是叫一個女人的名字,我猜他以前肯定很喜歡少nainai。”
兩個人的閒話,就這樣輕一句重一句的落入我的耳中,我聽了,便覺得內心複雜了幾分。
我從樓上下來,故意聲音弄的大了一些,王媽和那個傭人嚇得就不敢做聲了,趕緊回到自己的工作狀態裡。
見我下來,王媽堆起一臉的笑意,“少nainai,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給你端過來吧。”
我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那個傭人或許是見到我陰沉着一張臉,此時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她想要退出去,卻又覺得不知所措。
我再餐桌坐定,等着王媽將早餐全部端過來,這才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謝默涵醒了嗎?”
我的聲音很平淡,一點其他的意味都沒有。
那人立刻畢恭畢敬的跟我彙報,“少nainai,他還沒醒呢,這會兒陳醫生在給他打針。”
她說完,我的臉色立刻大變,“既然他還沒醒,你在這裡做什麼?你的職責是照顧他,難道你忘了嗎?有時候閒言碎語,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突然發了脾氣,那人立刻嚇得噤若寒蟬,低垂着腦袋不住地給我道歉。
她匆匆的離開了,而我心頭這股無名之火卻怎麼都消融不下去。王媽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言行有些失當,所以這會兒低垂着頭在廚房裡繼續忙碌着。
我的早餐還沒有吃完,管家匆匆忙忙的就進屋了,見到我,臉上全是慌張。
“少nainai,門外來了幾個人,說是要見少爺。我說少爺不在加,他們又嚷着要見您。我估摸着這幾個人來頭不小,可能跟謝默涵有關。”
管家說完,我的心也跟着沉凝了下來。
我放下手裡的粥,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讓他們等十分鐘,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說完,我起身上了樓。
從我的窗戶望出去,剛好可以看到大門口的一個剪影,那裡站立着好幾個人,氣勢洶洶,顯然是來者不善。
我不善於處理這些複雜的關係,但是真要是讓我對上了,我倒是不會選擇逃避。
我選擇了一身休閒的衣服,然後就下了樓,等我到門口的時候,那幾個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我的身上。
“諾,你就是邱戀?那個在白金翰宮當小姐的女人?”
其中一個人見到我,立刻兩隻眼睛就如同顯微鏡一樣掃視着我,他的語氣十分的輕蔑,隔着那扇門就衝我說道。
即便他此時就站在赫家的大門口,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學會尊重。
一身牛仔裝,絡腮鬍子,板寸頭,脖子上還掛着大金鍊子,就這樣一個裝束,我心裡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我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款款的朝他走了過去,“我叫邱戀,他們都叫我赫少nainai。”
我說話很輕,一點分量都沒有。我沒有讓管家開門,也沒有說要邀請那幾個人進來。
他冷哼了一聲,“赫少nainai?”說完,他嘴裡發出一聲笑,跟着他的那幾個人也都一起笑出了聲。反骨這四個字眼在他們看來,就是莫大的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