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沒有直達公安局,而是去了一個我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車子停靠在那裡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齊學東,他緊蹙着眉頭,朝車窗外的黑暗看了一眼,“沒事,別怕。”
赫亦銘也靠在那裡,黑暗裡他始終攥着我的手,其實我一點都不怕,我只是那時候還不清楚,爲什麼會鬧出這樣一齣戲。
我們下車前被矇住了眼睛,身後有人推搡着我們進了一間屋子,什麼都看不見,我只能靠聽覺來判斷周圍到底有多少人。
赫亦銘一直牽着我的手,不管身後是什麼狀況,他沒有鬆開過,期間有人推搡着我們,差一點就將我們推搡開了,但是他的大手,卻緊緊的攥着我。
我們到了一間屋子,那些人過來拆掉了我們眼前的黑布,屋子有些陳舊,光線很足,突然從黑暗進入到亮處,我們都有些不適應。
那幾個人退了出去,屋子裡就只有我們三個人,齊學東仔細打量着這間屋子,一直都沒有做聲,赫亦銘衝我說道,“別怕,有我在。”
我點了點頭,卻只能是靜觀其變,果然過了一會兒,那扇緊閉的房門打開了,汪子琪出現在門外,他堆滿笑容的臉,在屋子裡看着有些瘮人。
“齊先生,赫少,邱總,真是巧啊!”
巧你個大頭鬼啊!我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通汪子琪,他揹着手挺着大肚腩看向齊學東,“齊先生,真的要感謝您幫忙解救妻兒,他們現在已經平安歸來,汪某真是感激不盡啊。”
沒有等他的話說完,我又就開始罵了,“汪子琪,你還是不是人啊?你就是這麼感謝的嗎?當初要不是齊先生……”
沒有等我的話說完,汪子琪揮了揮手,示意我停下來,他走過來看向我,“邱小姐,真是讓您受委屈了,這是一場誤會,誤會……”
我弄不明白了,這是什麼誤會?還需要將我們都聚集到這裡?我真想呵呵他一臉。汪子琪又看向赫少。
這一次,他在屋子裡踱步,照例跟之前一樣,彷彿說出的每句話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你們真是不巧,涉嫌一起搶劫罪犯的案子,我也是接到舉報,才把你們專程請到這裡來的。有人說,你們殺死了曲秋平?”
艹!我真的忍不住要爆chu口了,“汪子琪,你哪隻狗眼看到的?”好多年我都沒有對人說過粗魯的話了,當着汪子琪,我真是想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出來。
他臉上還是掛着淡淡的笑,“邱總,您彆着急,聽我把話慢慢說完。我也是接到舉報,纔不得已派人過來的,你們都是我的恩人,我總不能害你們不是?所以啊,我沒把你們帶回去,要是回去了,這黑的就是白的,你們就算是有口也難辨啊。”
艹,還能給自己的行爲貼金,這世上恐怕除了汪子琪還真是沒幾個人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啊。
我還想要發飆的時候,齊學東拉住了我的胳膊,他示意我不要說話。我便沉默下來,汪子琪的眼睛從我們身上一個個挪移。
最後停留在赫亦銘的身上,“赫少,你們今天是做什麼?爲什麼會出現在曲秋平的押刑車那裡?”
我終於知道他爲什麼會選擇赫亦銘問了,他是篤定了赫亦銘的脾氣暴躁,隨便一個問題就可以激怒他。好在,赫亦銘倒是聰明,他淡淡一笑,“路過,這不是湊巧嗎?跟汪局一樣。”
他巧妙的躲過了汪子琪的問題,汪子琪臉上還是掛着淡淡的笑,“赫少真是幽默,您這也真是太湊巧了。”
“無巧不成書,汪局應該聽說過這個道理吧?再說了,汪局是聽誰說曲秋平死了?”赫亦銘就那麼斜睨着眼睛看着曲秋平。
和流氓打交道,他見得多了,像汪子琪這樣的人,連流氓都算不上。汪子琪只顧着傻笑,卻是避而不答。
他又看向齊學東,齊學東的臉色一直都沉凝着,在齊學東的面前,汪子琪倒是一副故意的謙卑,“齊先生,真是對不住了,我這也是沒辦法,工作,雖然是要走了,但是最後一班崗,卻還是要站的。”
齊學東卻是用他那雙凜冽的眼睛看着汪子琪,然後笑了笑,“汪局就不怕無路可走嗎?”
齊學東只是一句話,就讓汪子琪楞在了那裡,隨後,他笑了笑,“不走就不走,四海爲家嘛。”
我不懂這話裡還有其他的意思,齊學東好像很快就懂了汪子琪的心思,“汪局可以多花一點時間想想,我們也不急,走路累了,在這裡歇歇也好。”
齊學東說着,轉身就朝角落裡走去,那裡有幾張破舊的椅子,他走過去之後就在那裡坐下,顯然是要跟汪子琪對抗。
見齊學東都這樣了,我和赫亦銘也走了過去,三個人都坐在那裡,將汪子琪當做了空氣。所爲請神容易送神難,我猜想,齊學東應該是這個意思。
汪子琪原本以爲將我們帶到這裡了,我們心裡會焦急不堪,但是我們現在卻如此的淡定,讓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了。
“齊先生!”
他腆着臉上來叫了一聲,齊學東沒有搭理他,他看向赫亦銘,赫亦銘狠狠地瞪着了他一眼。而我,根本就不與他的視線有任何的交集。
汪子琪的耐心好像在那一瞬間耗光了,他直起腰來,剛纔的謙卑瞬間就消失了,“齊先生,您不用在這裡跟我擺架子,這沒有用。曲秋平現在死了,而且現場還有目擊證人,這事兒,你們三個都逃不了了。”
他這纔算是真正的露出了狐狸尾巴,那種勢在必得的自信,真是讓人瞠目結舌啊。他臉上的傲嬌越發的明顯。
“我帶你們來這裡而不是公安局,就是給你們一個辯解的機會,你們要是一味的頑抗,那這事兒我也真是愛莫能助了。”
我對愛莫能助這個詞真的是有免疫力了,所以在汪子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很不客氣的發出了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