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琰聞言挑眉,說道:“劉義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逍遙寨的,這些年,因爲逍遙寨在江城沒少作亂,惹下了不少無頭的案子,劉義愁得腦袋都大了,這會兒正好有這麼好的好事,他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姬無雙他們呢。”
慕清婉聞言點點頭,想到了什麼,問道:“你那天晚上說姬無雙他們以前就犯過案子,這是怎麼回事?”
“姬家以前也算是京城裡面的一個大戶人家,但是因爲他們的父親犯了法,更是得罪了當時的京兆府尹,所以被判了個滿門抄斬,當時正巧,姬無雙和姬無命不在京城,他們回來的時候,姬家滿門都被關在大牢裡面,隔日問斬,姬無雙帶着姬無命倆人拼盡全力,最後只救出來姬無垠一個,他們的父母都在他們劫大牢的時候,被殺了,他們三人逃出去之後,在京城裡面犯下了好幾個大案子,然後就逃之夭夭了,當時這個案子轟動一時,但是這些年過去了,誰也沒能將他們捉拿歸案,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聞言,慕清婉點點頭,目光裡面帶上了幾分思索,“那劉義這次會將姬無雙他們三日押解回京嗎?”
楚之琰點點頭:“我已經叫人通知了劉義姬無雙他們的身份,劉義這邊肯定是不能輕易給他們定罪,只能等回京城之後,等着皇上做定奪。”
慕清婉嗯了一聲,心思卻跑遠了,她想着逍遙寨上面的情形,忍不住說道:“楚之琰,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逍遙寨,和一般的土匪山寨不一樣,我總覺得,這三個姐弟,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聽她這麼說,楚之琰忍不住挑挑眉,眸子裡面閃過一抹讚賞,說道:“的確,他們背後確實是有一股勢力,但具體是哪一方的勢力,現在還沒有查出來,不然僅僅只是憑藉着這三個人,肯定不能將逍遙寨發展的這麼快,這麼有規模,而且這麼多年行兇作惡,都能屢屢的逃過官府的緝拿。”
如果真的只是他們三姐弟就有這麼大的本事,那還真是通天了。
逍遙寨的事情,楚之琰早就注意到了,以前路過江城回京城時候,楚之琰就親眼目睹了逍遙寨行兇作惡的過程,只不過當時他手裡的勢力有限,而且又是急着趕回京城,所以逍遙寨的事情也就擱淺了,一直讓人在暗中調查,都沒有親自過來,這次正好,逍遙寨不長眼的撞在了槍口上,那隻能說他們自己倒黴了。
慕清婉懷疑逍遙寨在後面有人,還有一點,就是遠在江城的逍遙寨,怎麼可能會有自己的畫像呢,這一點真的是太奇怪了,而且對方似乎還將她的底細打探了個一清二白的。
這也正說明了他們背後的勢力,肯定不會太簡單。
“小姐,到了。”外面傳來苓孃的聲音打斷了慕清婉的思緒,慕清婉收拾了一下臉上的情緒,然後準備下車。
楚之琰率先下車,對着慕清婉伸出手,陽關下,倆人就好像是金童玉女一般。
苓娘看着此情此景,也放心了,只要慕清婉想通了,願意爲自己的婚事多想一想,那麼她以後肯定也不會再受什麼委屈了。
“小姐,走過前面的那個小路,就是夫人的墓地了。”苓娘說着,此刻的臉色變得都有些激動起來。
這麼多年了,她這是第一次過來探望蕭錦怡,她的心裡翻騰的難受,鼻子發酸,眼眶也有些漲。
慕清婉點點頭,說道:“把東西都帶好了,我們走過去吧。”
“是,小姐。”
一行人走到蕭錦怡的墓地旁邊,並不像是慕清婉想象之中的那樣,雜草叢生或者是其他荒蕪什麼的,出乎意料的,這裡非常整齊,一看就知道有人經常過來祭拜。
慕清婉想到了飛鐮,心中也釋然了,蕭錦怡的手下有那麼多能人術士,肯定不會缺給她掃墓的。
而且,就看着她的這些屬下在她死後這麼多年都能這麼忠心,那說明蕭錦怡曾經肯定對待這些人很好,才能贏得這麼多的真心追隨。
苓娘看着蕭錦怡的墓碑,眼淚像是開了閘一樣,猛地就落了下來,止都止不住,她跪在蕭錦怡的墓前,無聲的哭訴着,似乎要哭盡這些年來對蕭錦怡的思念。
慕清婉也跪了下來,接過墨妝遞過來的祭祀用品,將火點上,一點一點的燒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墓地上只有苓娘時不時的啜泣着,慕清婉也明白,苓娘從一開始就跟着蕭錦怡的身邊,倆人的主僕情誼,並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將所有的祭祀用品都燒掉之後,慕清婉嘆了口氣,她的心中倒是沒有太大的觸動,畢竟,此刻這具身體裡面的靈魂,是另一個人了。
“小姐,奴婢們先下去了,你陪陪夫人吧。”苓娘擦擦眼淚,低聲說道。
慕清婉點點頭,苓娘就帶着墨妝她們都離開了,整個墓地上只留下楚之琰和慕清婉兩個人。
看着蕭錦怡的墓碑,慕清婉忍不住說道:“也不知道當初她怎麼會選擇這樣的地方,遠離京城,雖然說這是個好地方,但是這裡都快到南越的邊境了,過了這個江,應該就快到關外了吧。”
楚之琰聽着慕清婉說着,若有似無的在這四處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慕清婉伸手摸摸墓碑,這一刻,心裡面似乎動盪着一種情緒,叫她忍不住有些難受,就好像是這裡埋葬的,真的是自己的母親一樣。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輕輕嘆了口氣,轉頭,正要跟楚之琰說什麼,卻見楚之琰一掀袍子,對着蕭錦怡的墓碑跪了下來。
“伯母,請您放心的將清婉交給我,我會用我的一生去呵護她,愛護她,定然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如果日後有違今日誓言,那我楚之琰必遭天譴。”
“楚之琰……”慕清婉忍不住出聲,有些愣愣的看着楚之琰,她沒想到,楚之琰會在蕭錦怡的墓前發這樣重的誓言。
楚之琰對着慕清婉彎彎脣,然後對着蕭錦怡的墓碑鄭重的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