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如果她慕吟玉安安穩穩的待在祠堂裡思過,又怎麼會有今天晚上的這一場鬧劇呢!
所以說,這禍起蕭牆,一般,都是自己的院門關的不嚴實,怪不得別人。
墨妝回來已經很晚了,見慕清婉那屋的燈滅了,便沒有去打擾慕清婉,等到第二天一早,慕清婉起來之後,纔去將昨晚的事情彙報了一下。
“慕吟玉還在祠堂關着?”慕清婉喝了一口粥,心裡讚一聲,苓娘這手藝真不錯,粥熬得入口即化,米香濃濃的,齒頰留香。
墨妝點點頭:“昨晚慕管家帶着郎中去給四小姐看了,郎中說四小姐的腿骨裂開了,已經接上了,老爺聽了也沒說讓四小姐回去,現在依然在祠堂裡關着。”
慕清婉嗯了一聲,“聶氏知不知道?”
墨妝搖搖頭,“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她早就去找老爺鬧去了。”
“那你找人給主院的露個口信,把四小姐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都說一遍。”
聽慕清婉說完,一旁的蓮蕊說,“小姐,這樣一來,四小姐不是就被放出來了嗎?”
慕清婉脣角勾起一抹淡笑:“如果四小姐就這麼被關着,以後腿腳落下個病根什麼的,你們老爺肯定心裡愧疚,這樣,連帶着對聶氏也就有了幾分退讓,以後聶氏母女再怎麼鬧起來,不說你們老爺顧及着聶氏背後的母族,就是自己一向寵愛的女兒因爲自己的緣故落下殘疾,他肯定會心存歉疚,倒不如現在放出來,是好是壞,以後都是她慕吟玉自己的事兒。”
慕清婉這麼一說,墨妝心裡便明白慕清婉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了,應了一聲,照着慕清婉的吩咐去辦了。
果然,才過了半個時辰,聶氏就哭着去求慕宗義了,哭哭啼啼的求了半天,慕宗義才答應派人將慕吟玉放出來。
慕吟玉是被放出來了,不過慕宗義卻沒去看一眼。
慕清婉越想越感覺這件事,和原主的母親蕭錦怡有很直接的關係,昨天慕吟玉那麼口無遮攔,當時慕宗義的臉色難看的嚇人,肯定是慕吟玉有那句話戳到慕宗義的底線了。
醫侍給慕清婉換藥的時候,傷口已經開始漸好了,但是極深的傷疤,看起來還是觸目驚心。
醫侍悄悄看了一眼慕清婉沒有一絲一毫變色的臉,心裡暗暗稱讚,此女子非一般女子,這麼重的傷口,就是那天剛處理的時候,也沒聽她哼一聲,這如果換了尋常人家的小姐,早就疼的受不了。
“我的手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好?”慕清婉問道
“慕小姐放心,這藥都是世子找人特意配的,不出十日,小姐的傷口就可結痂,再換一種去疤的藥,不會給慕小姐留下疤痕的。”醫侍說道。
“嗯,多謝你。”
“慕小姐客氣了,應該的。”醫侍給慕清婉換了藥,才退了出去。
手腕上涼涼的,倒是挺舒服,而且,這幾天肩膀上的傷也已經結痂了。
慕清婉閒着無事,躺在軟榻上看書,苓娘從外面進來,將屋裡的花換了,收拾完了,才說:“小姐,剛纔府裡的丫頭們都在傳,說是聶氏下令,把昨晚那兩個婆子的雙手和雙腿都給打斷了。”
慕清婉聞言蹙蹙眉:“人現在怎麼樣了?”
“被趕出府了,這次如果不是老爺下令將四小姐關進祠堂,估計啊,聶氏能活活叫人打死這兩個婆子。”苓娘說着,聲音裡不免帶了幾分同情。
她從前也沒少受聶氏的擠兌,吃聶氏的排頭,今日看別人這樣,心裡也有些不落忍。
“你讓墨妝給葵娘傳個話,把那兩個婆子救了,回去找大夫好好個看看,別落下殘疾了。”
“是。”苓娘聽慕清婉這麼一說,自然是贊同的。
不說別的,就衝着這兩個婆子打了慕吟玉叫她出了一口惡氣,這個忙她自然也是樂意幫的。
慕清婉微微搖搖頭,苓娘這麼個年紀,還能保持這麼個性子,也算是有趣。
“對了,苓娘,這兩個婆子是從外面買回來的,還是以前就在府裡的?”慕清婉問道。
苓娘想了想,說:“好像是家生子,奴婢聽說,她們還有親眷在府裡當丫鬟小廝做工呢。”
“嗯。”慕清婉點點頭:“你去查查,看看和這兩個婆子有關係的人,都在什麼地方當差,記得要低調些,免得驚動了聶氏。”
“小姐放心吧,老奴曉得分寸的。”苓娘說完,出去將慕清婉的吩咐告訴墨妝。
墨妝即刻通知了葵娘,過了一會兒便回了信兒,說是人已經接回去了,不過,似乎還有人要置這兩個婆子於死地,如果不是葵孃的人去的快,發現的及時,可能這兩個婆子就當場沒命了。
慕清婉聽了冷哼一聲,這事兒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聶氏找人下的手,當着慕宗義的面,她是不能這麼樣,可這不代表她背後不能這樣啊。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這是聶氏慣用的手段。
她女兒慕吟玉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聶氏心裡怎麼能不恨!
不過,相信聶氏一會兒收到消息之後會更氣,她要殺的人,非但沒死,還被人救了,這事兒,夠她氣好幾天了。
苓娘在府裡找了些人週週轉轉的打聽了一遍,才問出來,那兩個婆子其中一個姓周的,有個女兒杜鵑就在聶氏的院子裡當丫頭呢,不過是個不得臉的,也就是在院子裡做做灑掃什麼的,連進屋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這已經夠了,自己的娘被打斷雙腿雙腳,除非這個杜鵑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不然,是個人就肯定會對聶氏心存幾分氣恨。
“墨妝,你這幾日留心一下這個杜鵑,如果有機會,你就說,這幾日,老爺對三小姐甚是關切,補品日日都挑好的讓人送過來,三小姐吃不完,院子裡的丫頭一個個都跟着沾光呢。”
墨妝知道慕清婉的意圖,忍不住笑着說:“小姐這是要用激將法?這樣的話,聽在別人耳朵裡沒什麼,如果聽在四小姐耳朵裡,那她肯定氣得沒有什麼心思養病了。”
慕清婉笑笑,這個墨妝的心思最爲玲瓏,有時候,她說一句話,不用多說,多解釋,墨妝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