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婉看着柴房門口守着的身強力健的家僕,心沉了沉,這才隨着墨妝她們回到安瀾院。
剛進門,苓娘就急聲問道:“小姐,鄭姨娘怎麼樣了?”
慕清婉搖搖頭:“被關起來了。”
苓娘聞言嘆了口氣,聲音之中也帶了幾分頹色:“這件事,恐怕是迴天乏力了。”
慕清婉皺着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一開始還好好的,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說鄭姨娘與人私通,還懷了野種?”
苓娘聞言,嘆聲道:“具體的老奴也不清楚,只是聽別的丫頭們說,聶氏今天叫鄭姨娘過去繡花樣兒,突然鄭姨娘就有些嘔吐不適,然後聶氏就叫了郎中過來,說是以爲鄭姨娘要給這府裡添喜氣了,誰曾想,郎中診出來,鄭姨娘的確是有了身子,可是還不足一個月,這根本對不上月份,聶氏便叫人去搜鄭姨娘的院子,果然就搜出來一些男人的衣物用品,還有些寫了詩文的信箋,鄭姨娘對這些東西自己也說不清楚,正好這個時候老爺回來了,聽清原委,當即動了大怒,就要杖殺鄭姨娘,虧得小姐回來的及時,不然,只怕鄭姨娘這會兒早就香消玉殞了。”
慕清婉聽着苓孃的話,忍不住冷哼一聲:“聶氏可還真是耍的好手段,她以前就不怎麼待見鄭姨娘,每次鄭姨娘去晨起問安的時候,都是在外面,今天怎麼這麼有心叫鄭姨娘去繡花樣兒了,這根本就是聶氏一手安排好的。”
苓娘聞言一驚,立刻說:“那鄭姨娘懷孕的事……”
慕清婉擰擰眉,這一處,她也想不通,估計鄭姨娘此處也是有嘴也說不清。
“小姐,既然這件事是聶氏安排好的,那聶氏答應去查姦夫,她就不怕敗露嗎?”一旁的蒲青問道。
慕清婉哼了一聲:“聶氏既然要做,肯定會做全套了,這個姦夫肯定有,而且不出半日,聶氏就能將姦夫找出來,供認不諱,徹底的坐實了鄭姨娘的罪名,說不定啊,到時候這姦夫亂說一起,將慕靈溪還能牽扯進去。” шшш¤ ttкan¤ c ○
她之前還有些想不通,爲什麼聶氏會同意鄭姨娘這麼頻繁的出府,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一旦姦夫找出來,在慕宗義的面前說出倆人私會的時間,聶氏再將鄭姨娘出府的記錄調出來,那鄭姨娘就是滿身是嘴,也難以將自己的罪名洗刷清楚了。
“小姐,接下來要怎麼辦,難道真的要任由聶氏這麼陷害鄭姨娘,令鄭姨娘母女無辜喪命嗎?”苓娘擔憂的問道。
她對鄭姨娘的印象不錯,因爲以前,蕭錦怡活着的時候,鄭姨娘和蕭錦怡也有些來往,而且,最主要的,鄭姨娘是府裡唯一不曾對慕清婉起過傷害之心的人。
慕清婉呼了一口氣,然後才說:“蔓月,你現在迅速配一些迷藥,去將看着鄭姨娘的那幾個大漢迷倒了,我要進去見一見鄭姨娘,問問她事情的原委,這件事一定要快,不然我只怕過不了今晚,聶氏就會將她們母女倆人處決了。”
“是。”蔓月應了一聲,迅速去辦了,也不到一刻鐘,她便拿着迷藥和慕清婉出門朝着鄭姨娘的院子走去。
現在天色也暗了,雖然有風險,但是時間緊迫,也等不到深夜了。
蔓月輕功很不錯,她迅速潛進院子,繞道屋頂上,從上面不動聲色的將藥粉撒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那幾個大漢就都被迷倒了,死豬一樣的躺在地上。
慕清婉迅速走過去,蔓月用銀針將柴房上的鎖子撬開,慕清婉進去,她在外面守着。
裡面的鄭姨娘抱着慕靈溪縮成一團,縮在牆角,母女倆可憐極了,聽見開門的聲音,看到進來的人是慕清婉,鄭姨娘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開口便叫道:“三小姐。”
“噓。”慕清婉輕聲的組織道:“小聲點,不能被別人發現了。”
鄭姨娘含着眼淚點點頭,嘴脣咬得死死的,慕靈溪也嗚嗚的哭着,整個人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嬰孩一般。
慕清婉走過去,伸手拍拍慕靈溪的肩膀,慕靈溪一下子撲進慕清婉的懷裡,將慕清婉緊緊的抱住,小聲嗚咽着哭道:“三姐姐,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和娘了,他會殺我和娘嗎?”
聽她這麼一問,一旁的鄭姨娘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嘴邊的嗚咽聲也重了幾分。
慕清婉伸手摸摸她的頭髮,輕聲說:“別擔心,三姐姐會盡力將你和你孃親救出來,靈溪,你要堅強,知道嗎?要保護孃親,也保護好你自己,記住沒?”
慕靈溪點點頭,用手背擦擦眼淚。
慕清婉知道時間有限,也不說廢話,問鄭姨娘道:“鄭姨娘,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鄭姨娘搖頭:“三小姐,我也不確定,只是我這個月的月信沒有來,我也拿不準,那天去了夫人的院子,我聞到魚腥味忍不住嘔了幾聲,然後夫人就叫來郎中給我診治,郎中說我有了不足一個月的身子,可是,可是老爺都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進我的院子了,我怎麼可能纔有不足一個月的身子啊。”鄭姨娘說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慕清婉看着她,目光緊緊的,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神色的變化,“鄭姨娘,我現在問的問題,你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欺瞞我,如果你不告訴我實話,那我也救不了你們母女,到時候,你們只能被聶氏浸豬籠,你知道嗎?”
鄭姨娘的眼底閃過一絲絕望。
“鄭姨娘,你告訴我,這段時間,你頻繁出府,是去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
聽慕清婉這麼一問,鄭姨娘眼光一閃,眼神立刻有些漂移:“沒……沒見什麼人,我只是,只是去買一些繡線。”
看她這樣的,明顯就是在說謊,如果慕清婉看不出來,那她也枉費當年修了思念的心理學了。
“鄭姨娘,你要仔細想清楚,想置你於死地的那個人不是我,你現在不對我坦誠,是要等着聶氏要了你們母女的命之後,你帶着靈溪去見閻王對閻王說嗎?”
鄭姨娘此時,臉色已經大變了,她的手死死的攪着身上的衣服,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錯,我出府確實不是買什麼東西,而是去見了我的一個同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