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時候忍不住想,要是沒有那一場禍事,自己跟蔣哲遠會不會走進婚姻的殿堂,又覺得這世上哪來的如果,假設一點意義也沒。
有時候又忍不住想,哪怕沒有這一場禍事,自己跟蔣哲遠也不會走到一起。
蔣家的門第太高,蔣哲遠又是蔣家這一輩中的箇中翹楚,風頭強勁無人能及,陽城不少人家想把女兒嫁給他。
而且,她對蔣哲遠的感情,連她自己也沒能理清,到底是不是愛情。
後來認識陸霆韜,蔣哲遠便更是被遺忘到了角落,畢竟,她真正跟他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太短。
她轉去白城理工大學後,特意囑咐過白魔頭還有校方,希望能爲她保密。
所以去白城後,除了跟姜雪聯繫,其她的人,她都斷了聯繫了。
倒是聽姜雪在無意間提及,在她轉校後沒多久,他便去了國外。
時隔五年,天意弄人,沒想到再度重逢會是在他跟夜夢的相親宴上。
蔣哲遠的目光如一張巨形的大網,密密麻麻攫住了沈安諾那張素淨脫俗的臉龐上。
他臉上漸漸染上了笑意,蔓延至嘴角,“安諾,是不是沒吃飽?”
沈安諾有剎那的恍惚,一瞬間甚至仿若看到了五年前對她噓寒問暖的那位大男孩,他總是那麼的細緻體貼,總是能夠先她一步周全的照顧到她的情緒波動。
她的確是沒吃飽,晚餐是西餐,加上對面又是昔日的初戀情人,哪怕兩人早就沒了聯繫但還是有些尷尬。
“我記得你並不喜歡吃西餐。”
他又淡淡地補充道,翹起的脣角帶出一個溫柔的弧度,跟他眸底的光芒相映成輝。
沈安諾眸色微黯,她不喜歡西餐,只有親近的幾個人知道,連身爲她生父的沈飛華都不知。
當然,這跟沈飛華對她的漠視有關,他心裡在乎的就他的寶貝兒子沈灃,沈安寧失蹤多年也沒見他盡力去找過,更別提被他當成家醜的自己了。
沈安諾手指滑動,想起此前在餐廳被問及兩人關係,蔣哲遠給出的那個答案,不由抿了抿脣。
她突然覺得眼皮有些沉重,還是迎上了他的視線,表情一派認真,“小夢是個好女孩。”
蔣哲遠臉上始終掛着溫和無害的表情,“然後呢?”
他往前走了一步,無形之間拉近的距離,讓沈安諾侷促不安,不知道爲何,她就是覺得蔣哲遠這會在生氣,而且氣性還不小。
蔣哲遠很快再度開口,“安諾,我跟她是沒有可能的。”
沈安諾皺了皺眉,暗暗思忖,今天就不應該來的。
“安諾,五年了,我發現我還是忘不了你,你說怎麼辦呢?”
蔣哲遠緩緩道,低頭望着她,他眸底的光芒似乎在涌動,流光溢彩、攝人心魂。
他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凝脂般的皓腕,手感極佳,令人愛不釋手。
五年前,他到底還太過青澀了,總是小心翼翼地壓抑着自己對她的極度歡喜,生怕把她給嚇跑。
時隔五年,他自認如今的自己,有資格給她幸福,給她想要的一切。
“對不起。”
眼前熱情的蔣哲遠,讓沈安諾陌生,她從來沒有應付過這樣情形的經驗。
“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你我之間,無需多禮。”
“蔣哲遠,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沈安諾強行從他手中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蔣哲遠見她手腕微紅,墨色的瞳眸飛快閃過些許的憐惜。
“我誤會了什麼?”
蔣哲遠笑了一下,沈安諾覺得頭疼,不知道蔣哲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沒什麼。”
既然他不想說,就算了。
沈安諾繞過他的身子,往餐廳的方向而去。
她才走了兩步,有一道幽沉低緩的聲音從她的背後響了起來,“安諾,五年前,我並沒有答應你分手的提議,所以你如今還是我的女朋友。分手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從來沒有同意。”
他這席話,將沈安諾的雙腳給幾乎釘在了原地。
她回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蔣哲遠說完,步履輕快地從她的面前踱過。
沈安諾拔腿急追,“你等等。”走那麼快乾什麼,她話還沒說清楚。
可惜的是,蔣哲遠沒再給她機會,沈安諾也不好大庭廣衆下大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
她多麼希望蔣哲遠說的那番話只是一個惡作劇,然而希翼到了餐廳就被現實給擊毀得粉碎。
她只是走慢了幾步,回到座位上時,夜夢跟那位陰柔江先生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味。
這頓飯,沈安諾吃得是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完,她就找了個藉口說要離開。
沒想到,蔣哲遠也站了起來,從椅背上抄起西裝外套,從容地搭在了臂彎間,紳士地道,“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沈安諾急急的拒絕,蔣哲遠的目光沉了沉。
夜夢適時也站了起來,“不勞煩蔣先生了,還是我送安諾姐回去,出來前我們就已經說好了,我可不想食言,免得以後安諾姐再也不肯陪我出來了。”
沈安諾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還真有這個意向。
陰柔美江先生衝蔣哲遠笑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蔣三,你就彆強人所難了,來日方長麼。”
直到坐上夜夢的車,沈安諾覺得這一顆心又落回到了原位。
夜夢這下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問,“安諾姐,你對這位蔣先生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沈安諾眨了兩下眼睛,“沒什麼感覺。”
說完,她又強調道,“小夢,他纔是今天跟你相親的對象。”
“我跟他互不來電啊,關我什麼事啊,我看他對你志在必得,安諾姐,這位蔣先生是陽城蔣家的三公子,比錢五那個坑貨靠譜多了。我本來還想促成你跟我哥的,但我哥最近對女人敬謝不敏,若是換成這位蔣先生,我覺得也不錯。畢竟,要是他人品不過關,我媽那裡一定通不過,更不會安排這一場相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