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諾不想驚動左鄰右舍的願望,很快就被打破了。
她跟靳韶琛並肩而行,走了一小段路,就碰到了熟悉的鄰居,住在沈家別墅對門的墨家。
墨家有兩兒一女,墨家二少墨霆還跟沈安寧有過一段情,後來沈安寧移情別戀,沈安諾便很少見過墨家二少了,聽墨家小女兒墨紛說二少出國留學了。
墨紛幼時跟沈安諾關係十分不錯,經常串門,可後來安諾的生母亡故,白鳳入門,沈安寧跟沈安諾搬走後,自然而然便慢慢淡了聯繫了。
天色已暗,別墅區的路燈早已亮了起來,沈安諾跟靳韶琛這會碰到的是墨紛、墨爵,還有坐在輪椅上的墨母。
墨家大少墨爵穿着一身卡其色休閒家居服,墨紛這人少女心一直爆棚,多年未見,鍾愛的還是粉色系列,一身淺粉色的及膝針織長裙,外面罩着一件深粉色的羊絨大衣,連腳上都穿了一雙帶狐狸毛的粉色雪地靴。
墨母右小腿打着石膏,無法行動的她,眼神還是一貫的老辣,一眼就認出了她來,“安諾,你是沈家的小女兒安諾?”
用的是疑問句,可沈安諾卻聽出了其中肯定的意味。
墨母這一提醒,墨爵、墨紛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定格到了她的身上,墨爵眸光一閃,便垂下了眼皮,不知道在兀自想些什麼。
墨紛的目光從沈安諾的臉上,迅速挪到了她身側高大偉岸的男人身上,燈光的緣故,靳韶琛半邊的臉部輪廓淹沒在陰影中,但還是令人無法忽略他這張線條冷硬卻英俊到逼人的臉龐,更別提他一身冷峻到生人勿近的獨特氣質。
墨紛如今是職業是陽城電視臺的主持人,接觸過不少的名人,沈安諾身邊的這男人,氣度不凡,家世想必出衆。
本城年輕的富家子弟,她都接觸過,包括蔣家以及江家的幾位少爺,蔣家二少最近在追她,她沒看上,比起二少來,三少更符合她的眼緣,只可惜聽聞蔣家真正的意圖想要三少跟帝都夜家聯姻。
她不免覺得可惜,二少那邊她是有意婉拒的,但蔣家在陽城的勢力太大,墨家暫時無法與之抗衡,只能委屈周全與之周旋。
蔣家二少風流多情,交往過的女人如過江之卿,而且歷任女友都是娛樂圈人士,他本人三天兩頭霸佔娛樂圈頭條,並以此爲樂。
被這樣的男人追求,墨紛其實內心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今天若不是大哥回來,她根本不想跨出家門一步,生怕心血來潮的蔣二少又製造個偶遇來添堵。
墨紛注意到了,沈安諾的左手跟身側男人的右手十指交纏,關係想必極爲親密,她隱隱生出幾分羨慕來。
當年,沈父續娶,安寧安諾兩姐妹沒了生母庇護,成了沈家的棄卒,她還同情過,畢竟後母再好,跟生母也是不同的。
何況白鳳不是個有容人肚量的,兩姐妹的日子更是不好過。
她慶幸自己父母雙全,不用經歷沈家姐妹的痛苦。
……
墨家也並不止她一個女兒,大伯一家早年搬入帝都,就堂姐一個女兒,堂姐墨汐從醫,成了知名的心理醫生。
父親功利心很重,大伯卻是個清高的畫家,覺得生意場上的事情太過銅臭,大伯母也是個畫家,兩人興趣相投,過着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父親的內心卻十分鄙夷大伯。
墨紛對大堂姐也是豔羨不已,畢竟有這樣一對父母,堂姐的生活也是過得不受任何的束縛。
“安諾,你這是帶男朋友回家見父母嗎?”
墨母突如其來的問話,暫時打斷了墨紛的思緒。
墨爵握着輪椅扶手的雙手,下意識地用力了三分,手背的青筋隱隱突起,面上卻沒任何的波瀾。
“墨伯母,不是。”
沈安諾淡淡地道。
見墨母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到她跟靳韶琛十指相扣的手上,沈安諾莞爾,脣角微微彎起,“不是男朋友,是我老公。”
靳韶琛抿了抿脣,不大樂意她口中第一次出來的“老公”兩個字是對別人說的,卻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哪怕他要求過,都被她給忽悠了過去。
不過,“我老公”三個字,聽在耳中,還是十分悅耳動聽的。
墨霆臉上淡定的神色,隱隱有了崩裂的痕跡。
墨霆始終沒有吭聲,墨紛倒是錯愕之下,驚呼出聲,“安諾,你什麼時候結的婚?怎麼聞所未聞。你老公是哪裡人啊?是不是不是我們陽城人?”
“前陣子領的證而已,沒聽說不奇怪,我畢竟有些年沒回來了,他的確不是陽城人,是帝都人。”
沈安諾言簡意賅解釋了下。
墨母以前對她還算不錯,小時候,她跟墨紛是同班同學,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還是墨霆輔導的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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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領了證,沒舉行婚禮嗎?”
墨紛有些遺憾,若有所思地睨了一眼沈安諾身邊的靳韶琛。
這男人家世估計很好,男方家庭看不上安諾的家境,但男的堅持,兩人私底下領了證,所以纔會沒有婚禮。
女人的一生,若是沒有婚禮,肯定不完整。
少女心爆棚的墨紛,對自己夢想中的婚禮策劃了無數次,只是還沒遇上心儀的男神而已。若是嫁給蔣二,她覺得還不如沒有婚禮。
“小紛,你沒事說什麼掃興的話,安諾此次回來,是想回家吧?你反正閒着,要不領着她們去一趟沈家?”
墨母阻止了女兒的口無遮攔,頓了頓,又後悔了,“還是讓你大哥去,你來推我就行了。”
她生怕女兒話太多,說了不該說的,得罪了安諾身邊的這位。
“墨伯母,我們自己去就行了。”
沈安諾婉言謝絕了墨母的好意。
墨母苦笑,有些難以啓齒,“安諾,不是伯母說你父親還有繼母的壞話,你繼母看到你這張臉,估計是不會開門的,她現在成天閉門不出,嚴防死守,生怕有人上門討債。”
沈安諾頓時明白墨母的好意,她也不想拆門入內,於是露出了晚上碰面以來頭一個真誠的笑容來,“那謝謝墨伯母,墨大哥,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