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諾絕對沒有想到靳韶琛就是對門新來的鄰居,此時站在隔了一堵牆的露臺上,滿腦子都是自己。
夜夢還沒回來,她一個人躺在牀上,沒有睡意,隨手又把手機撿了過來。
她習慣性地刷新了下朋友圈,發現鄭唯一跟姜雪都有了新的動態。鄭唯一發布的是在兩個小時前,而姜雪發佈的是在一分鐘前。
鄭唯一在撒狗糧,字裡行間無一不透露着春天的氣息,寒冬臘月秀恩愛,死得快,這底下引起了衆人的一派譴責。
鄭唯一的朋友圈是她跟徐崢然的自拍照,兩個人都比了個剪刀手,真是難得。
她朋友圈徐崢然的正面照,這還是頭一張,平時上傳的頂多的是側面或者是背影。
她一直爲徐崢然開脫,說她的徐哥哥不喜歡拍照,所以不能勉強,她本人卻是個狂熱的自拍愛好者,也不知道這性格愛好截然不同的兩人怎麼會湊成一對的,畫風清奇。
姜雪朋友圈上傳的並不是人物照,而是一張風景圖,圖片沒什麼特別的,附帶的文字卻閃瞎了人的眼,“謝謝你,我的唐先生。”
下面評論差點炸了。
她們的三人組也開始沸騰了,鄭唯一在評論下面點了贊冒了泡後,便開始進羣炮轟姜雪了。
唐先生,我的唐先生,姜雪寥寥數語,透露的涵義,昭然若揭。
沈安諾不知道自己的注重點跟別人是否相同,她第一眼就定格在“唐”這個字眼上。
姜雪大學畢業後就義無反顧地去當了唐穎的助理,那個時候,唐穎還沒現在這麼火,只是個剛入行還沒資源的無名小卒。
如今,雖然不算大紅大紫,也是躋身到了二線女星的行列了,身價倍漲。
沈安諾看過唐穎拍的電視劇,唐穎的演技真的算不上多好,但顏值卻是百裡挑一的絕色。娛樂圈天然美女不多了,多半是整容整出來的,五官都是如出一轍的網紅臉,過目即忘。
唐穎勝在自身條件出衆,儘管演技不好,但比起剛入行,還是有了很大的進步,逐漸擺脫了花瓶專業戶這個稱號了。
沈安諾倒是挺希望唐穎火的,唐穎火,代表姜雪也能出人頭地。
當年鄭唯一也想不通姜雪怎麼有這麼大的勇氣放棄本職行業,改行跨度這麼大,現在看來,也許暗藏玄機。
姜雪是那種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目的明確的人,而且她做事幹練,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準則,比起自己跟安於現狀的唯一,姜雪無論在各行各業都能吃得開。
唯一的天屎@好大一塊生薑:“唐先生是誰?求果照。”
沈安諾:“……”
唯一的天屎:“萬年潛水黨都被炸出來了,姜雪,你就老實交代吧,安諾可是大忙人,爲了你犧牲巨大,你快點說,不然安諾看不到了,她家大魔王已經在牀上等她就寢安置了。”
沈安諾眉心一顰,她現在很不待見“大魔王”三個字,還有“牀”這個令人深惡痛絕的字眼。
婚內出軌,沒有幾個女人能忍氣吞聲,當作沒有發生過,或許有,但她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好大一塊生薑:“我老公。”言簡意賅,很像姜雪的風格。
唯一的天屎:“前陣子還說交男朋友,怎麼就閃婚了,你跟安諾一個接着一個閃婚,這是視我爲無物啊,我很生氣,我要跟你們絕交。”
唯一的天屎:“我也想閃婚啊。”
好大一塊生薑:“那你也閃婚吧。”估計此刻姜雪的表情是十分無奈的。
唯一的天屎:“你們都欺負我,我的徐哥哥說買了房子才肯結婚,給我一個溫暖的家,沒買房子就不結婚。”
好大一塊生薑:“那我也沒辦法了。”
三人是好友,姜雪跟沈安諾都知道鄭唯一跟徐崢然青梅竹馬二十多年,初中開始就喜歡上了他,倒追多年,最近才成功。
徐崢然父親早亡,學生時代母親一人咬牙將他撫養長大的,母親年輕虧空了身體,長年累月要吃藥維持。
徐崢然雖然優秀,但帝都的房價這麼高,他只是個一家公司的中層領導,拿的薪資再豐厚,省吃儉用多年,還要贍養無法工作的母親,離首付還有很大的距離。
他如今租住的地方,遠不及鄭唯一的。
鄭唯一的父母強烈反對過,但唯一這人比較認死理,認準就是徐崢然,誰也不能取代。
徐崢然的母親也不喜歡鄭唯一,當年她老公亡故的時候,沒錢料理喪事,跟鄭家借錢,卻吃了閉門羹。
雖說鄭唯一的無辜的,但徐母還是耿耿於懷。
要不是鄭唯一的堅持,估計她跟徐崢然也成不了。
沈安諾曾經很不看好他們,但唯一對於感情的事情分外執着,姜雪勸過幾次,反而引起了唯一的反感。
後來,她們都不再提及了。
沈安諾有時候想,唯一這樣單純純粹,其實也挺好的,換成自己就做不到。
只希望徐崢然以後能待唯一好一點吧,唯一爲了他跟父母都反目成仇了,犧牲太大。
這種愛,是深愛到了骨子裡的,對方的喜怒哀樂時刻都牽動着她的心思。
跟鄭唯一還有姜雪在微信上你一言我一語,沈安諾的心境有所好轉,那個讓她難受的男人,也被拋到了腦後。
姜雪還是爆料出了她的唐先生,原來是唐穎的親哥哥,竟然是歌壇男神唐憲。
姜雪跟唐憲的生活風牛不相及,但源於一次意外,她的錢包被小偷偷走了,是喬裝打扮的唐憲幫她追回來的。
後來,又機緣巧合遇到了兩次,每一次都是她最狼狽的時候,到最後,便有了兩人之間的故事。
……
夜夢迴來的時候,有些晚了,大概是十點了。
沈安諾昏昏欲睡,兩人沒聊幾句話,她便困得睡着了。
夜夢見狀,沒強加爲難,鑽進被子沉沉睡了過去。
靳韶琛所在的露臺有個還沒被搬走的多層花架,他把花架上的花盆全部撤離後,挪到了牆邊,輕而易舉翻牆過來了。
蔣哲遠的主臥室,留了一盞小夜燈還沒有滅。
窗戶內的窗簾,並沒有完全遮住,透過空隙,靳韶琛依稀看到了主臥室的大牀上躺着兩道弧形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