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懷中的楠楠一看到蔣哲遠,就激動起來了。
如果說靳韶琛是她的新歡,那蔣哲遠便是她的舊愛。
蔣哲遠經常來白教授家做客,跟楠楠玩得很好,也常給她帶玩具,這一套收買人心的法子,對楠楠百試百靈。
所以,比起靳韶琛而言,她更喜歡的是蔣哲遠了。
此刻,她揮舞着兩截小藕臂,“哥哥,哥哥”叫個不停,每次這個哥哥來,都給她帶玩具的,這一次肯定也不會例外。
她看着蔣哲遠,都快雙眼冒紅心了,迫不及待想要跳到他懷裡去。
靳韶琛本來十分討厭這個小胖妞,但看她對蔣哲遠也那麼熱情,心裡又十分不是滋味了。
見他遲遲不鬆手,楠楠生氣了,就乾脆在他懷中掙扎起來,想要下來。
“哥哥。”
楠楠期待着蔣哲遠看到她的困境,解救她出來。
可蔣哲遠的視線一直定格在許久未見的安諾身上,其實也就幾個月沒見,但他卻覺得已經過去大半輩子之久了。
想她想得發瘋,念她念得如狂,可這念頭只能死死隱忍壓抑下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放縱自己沉淪其中。
他一直拼命告誡自己,要忍住,不能去破壞她的生活。
他討厭靳韶琛,但架不住安諾喜歡他。
剛纔開門的那一剎那,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安諾,恨不得多餘的人都消失。
她的出現,讓他驚喜的同時,猶如在做夢一般不真實。
要不是強大的自制力使然,他早就將她給擁入懷中了。
“哥哥。”
楠楠對於自己被無視了,用最直接的眼淚攻勢表達出來了。
豆大滾燙的眼珠滴落在靳韶琛的手背上,靳韶琛瞳孔一縮,將這孩子給放了下來,真要繼續抱下去,仿若他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對不起她的事情了。
這個孩子,跟蔣哲遠一樣讓人討厭,難怪她這麼喜歡蔣哲遠,難怪自己這麼不喜歡她。
安諾都嫁給了自己,蔣三這覬覦的眼神還是掩飾不住,靳韶琛手癢難耐,都想衝動揍人了。
他長臂一伸,輕輕鬆鬆搭上了安諾纖細的腰肢,強勢霸道、佔有慾十足。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擋住我的道了。”
沈安諾低低嘆了口氣,韶琛對蔣三的敵意昭然若揭,這種場合,她也不便明說,還是等回去再好好教育下吧。
哲遠是個好人,對他真的起不了什麼威脅的。
除了個初戀的頭銜,她什麼也沒給他,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如她跟陸霆韜在一起的時間那麼久,可哲遠花在她身上追她的時間卻是最漫長的。
他是個長情的人,上次來陽城,他就跟自己吐露過心聲了,雖說他說會試着放下,但她明白他不會那麼容易就走出來的。
他是怕她難受,顧忌她的情緒,纔會口是心非。
剛纔那對上的一眼,他透露出來的太多情緒,她又不沒眼瘸,哪裡會一點也覺察不出來。
要是知道他今晚會來白教授家做客,她不該貿然應承下來的。
蔣哲遠眸底微閃,喉結滾動了下,將門拉得更大一些,讓出了道。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平息心頭岩漿似濃烈的情緒起伏。
他不能失態,不然靳韶琛一怒之下就會帶安諾離開的。
他現在的勢力,跟靳氏還差得很遠。
這樣難得的相處,都像是上天對他的眷顧,甜蜜的折磨。
靳韶琛搭在安諾腰肢上的那隻大掌,蔣哲遠的眼光頓了下,就逼迫自己挪開了,他怕再盯下去會嫉妒得抓狂。
“哥哥。”
楠楠抱住了蔣哲遠的小腿,但蔣叔叔半天都沒反應,還往後退,害她差點摔了個狗啃食。
蔣哲遠低頭,看到可憐兮兮、淚眼汪汪的楠楠,心頭一慟。
他這會莫名覺得自己也跟楠楠一樣可憐,求而不得。
他彎下腰,將楠楠這個同命相連的小可憐給抱了起來,難得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情。
“楠楠,叔叔給帶了玩具,就在沙發上,你要玩的話,就過去玩。”
蔣哲遠轉了個身,溫聲細語地哄道。
楠楠一聽,眼前一亮,滴溜溜的一雙葡萄似的黑眸就忍不住往沙發上瞥去。
她看到了,就揮舞着兩隻小短臂要下來。
蔣哲遠又將她給放下來了,小傢伙跌跌撞撞、迫不及待地往前衝。
她幾乎是撲到了玩具上,咯咯笑了起來,總算破涕爲笑。
小孩子的悲傷,來得快,去的也快。
這不,有了新的玩意,很快就轉移了目標。
什麼帥哥哥,都無法取代新玩具在她心中的地位。
當然,新玩具估計也就頂多玩上個兩三天就厭倦了。
“楠楠,你都沒謝謝叔叔呢。”
白教授有些看不過去了,提醒道。
“謝謝哥哥。”
楠楠就是不喊叔叔,還是喊哥哥。
不過,這回喊得十分的敷衍,連回頭都沒回一下,眼裡、心裡只容得下新玩具。
白教授搖頭失笑,也沒再強迫這個古靈精怪的外孫女了。
白教授這會注意力移到了三人身上,總覺得這三人之間的氛圍有點詭異。
他很快想起來,上回哲遠過來無意間看到了沈安諾的一本證書,就要去了。
還有,當年哲遠在自己面前提了好幾次沈安諾,自己纔會對這個女學生留意上的,纔有了後來的幫助一說。
當年,還隱約聽說他們是一對呢。
他是個教授,對於學生的戀情向來不甚關注,也沒具體細問過。
哲遠這些年一直是單身,他是知情的,也沒見他帶個女的過來這邊,女兒有次還打趣說給他介紹,哲遠卻推說,“還早。”
這還早兩個字到底是結婚還早,還是別的意思……
不管過去哲遠跟沈安諾有沒過什麼,如今都是過去了,這個女學生已經嫁人了,嫁的人還不是普通人,哲遠就是有這份心思也該歇下了,不然對蔣氏還有他本人都不好。
蔣哲遠可謂是白教授這輩子最得意的學生了,他是發自肺腑喜歡這個學生,真心希望他過得好的。
白教授其實後悔把哲遠留下來了,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哲遠那麼聰明,真要走,沒人能勉強得了他,他不走,代表他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