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大早,黃磊就和老婆方晴打扮整齊,等着晨君兩口子去見趙陽。
對黃磊來說,雖然這“喜事”還沒見着影,甚至他都沒見過趙陽,但卻有種強烈的預感:或許他當爹的夢想真的就會在趙陽手裡實現!
這是從沒有過的感覺。以前他慕名去各大有名的醫院就診,開始時會有些害羞難爲情,後來習以爲常,但心中最多的還是忐忑不安和緊張地期待,唯獨這一次,他是懷着強烈的希望,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吃過早飯,他們兩口子直接坐晨君的車向龍窩村趕去。
在路上,晨君見黃磊頭上一直往外冒汗,就笑道:“磊子哥,你不用那麼緊張吧?”
黃磊訕然一笑,摸着方晴的手道:“你說能不緊張嗎?轉眼快十五年了,和我一般大的幾個哥們,孩子都快上高中了!”
方晴卻是小心地問道:“小君,趙陽真的一定能治好老黃的病嗎?”
晨君哈哈一笑,道:“這個保票可不敢打!不過,我昨天也跟你們說過了,只要趙陽出手治的病人,就沒聽說沒有治好的!”
黃磊皺眉道:“你說話注意點!人家給咱們治病就不容易,你還逼着人家一定治好——哪有這樣的道理?”
李慧白了黃磊一眼,道:“嫂子不也是關心你嘛!”
晨君搖了搖手,道:“對。嫂子也是關心你!至於能不能治好你的病……等見了趙陽聽他說吧!只要他說能治,就一定治得好,這一點我覺得是沒問題的……我專門跟我妹打聽了,那幾個沒小孩的,今年差不多都能當爹了,其中一個都四十三了,你不是還沒到四十嗎?”
黃磊高興晃了晃身體。笑道:“沒有,我就比你大五歲,三十七!”
開車從縣城到龍窩村一般也就半小時的路程。說着話,龍窩村就出現在了眼前。
從公路上轉下果園的路,爲了方便倒車。就把車停到了門口,四個人就下車進了院子。
此時王靜正坐在凳子上給跪坐在她腿上的晨曦插上乳白色的小花卡,戴完後,就左右端詳了一下,然後親了親她的額頭,誇獎了一句,晨曦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黃磊的眼睛就像被膠水粘住一般,一時間再也看不到其他,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就是夢中才有的美景!
方晴也是一眼羨慕。但隨後又被院中一隻踱着步的“雄壯”的公雞給吸引過去,想着,這樣一隻雞要是給黃磊燉了吃,肯定會大補啊!
她正想着,原本梳理羽毛的小紅頓時脖子上的毛一乍。嘓嘓叫着,一低脖子就向她衝了過來!
方晴瞬間就注視到小紅小眼睛裡猛地一亮,竟然亮得她心中一凜,再看小紅那“兇猛”的模樣,嚇得一拉黃磊。
黃磊回過神來,看到小紅竟然長這般高大。也是有些詫異。他們小時候,那時家裡還沒進行城建,對農村生活也不陌生,知道這種公雞有時會進攻陌生人,所以,他趕緊一蝦腰,伸手去趕小紅。
小紅現在的戰鬥經驗極其豐富,一扇翅膀,張嘴就向黃磊的手上啄去!
任是黃磊反應夠快,還是被抓了一道血印子!
李慧見狀,趕緊叫道:“趙陽,小妹,你家公雞行兇了!”
趙陽正在屋裡給小玉換藥,聞言動也不動,家裡來過這麼多人,只要不招惹小紅,它還沒有主動攻擊過人呢!
晨梅放下毛線,來不及起身,只好向外叫了一聲,也幸好孫振香正在廚房裡,走出來將小紅攆開了。
晨君揉着被扇了一翅膀的手腕,苦笑道:“這就是你家小紅吧?我們第一次來也沒見它這樣大的脾氣啊!”
孫振香請四人進屋,道:“也怪了,沒人招惹它,它也不會啄人的啊!”
方晴一陣難爲情,這麼多人它誰也不啄就要啄她,而且此時還在門外往屋裡看着她,難道是她剛纔想着要燉了它的緣故?
而連一隻雞都這麼“非同一般”,也讓她的心肅穆起來。
趙陽細心地給小玉換上藥,出去洗了手,然後坐在了晨梅的身邊。
晨君一笑,介紹道:“趙陽,這就是我那哥們,黃磊,這是方晴嫂子!”
晨梅放下毛線,給趙陽遞過一杯水,他喝了一口,然後問道:“不是讓你改名字了嗎?”
趙陽雖然年輕,表情也很溫和,但黃磊在他面前卻像是小學生面對老師一樣,大氣也敢出,聞言馬上答道:“我打算改名叫黃淼,趙陽你看怎麼樣?”
昨天見面後,晨君也將趙陽的意見轉達給他。
這麼多年來沒有孩子,他對這方面也很疑慮,聽晨君一說,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又聽說要帶水的,你不是說缺水嗎?我就叫“黃淼”得了,三個水,夠多了吧?
趙陽一笑,想幸虧有四個水的字他不知道,不然的話,真叫了那個字,用電腦都不一定好打!
“淼是女性名字,不是太好!”
黃磊稍一遲疑,道:“要不叫黃海?”
黃海是個地名,當成名字好像不是太合適。
趙陽想了想,道:“要不叫黃灃吧!”
叫黃灃,雖然也是個地名,但是字形也好看一點,豐水,也有水多的意思,卻是比海要含蓄好看。
對於治病來說,改名字能起到的作用有些虛泛,針藥纔是一個醫生要做的“正事”,在下針開藥前,當然還是要做診斷。
從黃磊的外表上看,他整個人看起來孔武有力,但給趙陽的感覺卻是“空有其表”,而用血氣之鏡觀察得出的結果也是如此:氣血飽滿度都在五到六之間,腎的最低,只有五成多點,這個且不說,及格都未完全達到,但他的“氣”卻虛高一成左右,達到了七成上下的模樣!
血和氣是互生轉化的關係,一般說來,兩者應該是保持在一個水準上的。像黃磊這種情況,氣虛高而血偏低,就像吹起來的氣球一樣,外表看起來很健康,但實際上那只是表象,他的內裡是很虛的。
而出現這種情況,估計是爲了要上孩子,吃多了補氣的藥造成的。
趙陽一邊伸手爲他把脈,一邊問道:“你平時有沒有感到非常易累,睡過去就不想起來的情況?”
黃磊忙點頭道:“有,有!你說的這種情況,每個月總有那麼幾次……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看我的身體好好的,突然間就會累得不行,要休息好幾天才能恢復過來……”
其實這種情況也很好理解,他這種氣血不一致的情況,只是藥物催生出來的,並不是正常狀態,但氣既然達到了七成,他平時也能做七成能做的事。
不過,就像一個人本來只有兩百斤的力氣,但自己感覺有二百三,平時去做二百三的活,以爲也能做,實際上卻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自然累得要快。
而且,這也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因爲要做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不僅是累得快,而且,還會更快地消耗氣血,甚至會動搖到身體的本源,也就會越來越容易累!
果然,黃磊皺了一下眉頭,道:“尤其今年,我感到自己越來越容易累,原來忙上一天不吃飯都沒關係,但現在,只要一頓飯不吃,什麼事就都做不了,而且……我感到自己也那啥……”
說着,他向在座的幾個女人看了一眼,有些話卻是不好意思當着她們的面說。
畢竟是給男人治病,女人坐在旁邊也不合適,晨梅就站起身,叫着安老太、李慧回臥室聊天,在門口陪着晨曦嬉鬧的王靜見狀也跟了進去。
見她們走了,黃磊推了推方晴,道:“你也進去吧!”
方晴嗔了一句“有什麼話還不能當着我的面說?”,但她還是聽話地進了裡屋。
等她們都走了,黃磊嘆了一口氣,道:“過了夏天,我感覺自己那方面不行了,原來吃的幾種藥也不怎麼起作用了……我去醫院檢查,結果精/子成活率都不足百分之一了……還有,上次小君把他用的藥給了我,我喝了就上火、流鼻血,也沒什麼效果!”
他原來吃的藥不起作用,一個是他本身就是‘氣’虛高,用補氣的方法治療他的病,只是相當於往身體裡充“氣”,並沒有解決根本問題,而且還會持續消夏,也就越治越虛!另外,藥物不起作用,也有藥毒殘留的問題。
至於他吃晨君的藥上火、流鼻血——藥本來就不能亂吃的!不說兩人的情況不同,單說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在沒有治好“氣”虛高之症前,亂吃補藥,自然就會讓“氣”進一步升高,出現上火、流鼻血的症狀也就正常了,嚴重一點,傷了心、肺等經脈都有可能!
晨君笑指着黃磊道:“你這傢伙出賣我!”
黃磊咳嗽一聲,向晨君歉意一笑,但現在他更關心自己的身體,於是就又問趙陽道:“我這病,能治嗎?”
趙陽把脈只是做樣子,但因爲要爲將來的學生做準備,他還是認真地給黃磊把脈,並把他的脈相的詳細情況記住。
這時他收回手,道:“你這病,估計要花不少時間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