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國泰航班到達白水機場的廣播,周惠從車上下來,進入機場大廳,雖然人潮涌動,他還是很容易看到了趙陽一行——有些人總會有吸引人眼球的氣質,比如走在繁華都市,依然如行走在青山河畔邊的趙陽,和步伐幾乎一致、皮膚白皙的晨梅,尤其是趙陽和晨梅走在一起,一個抱着宛如精靈般的晨曦,一個抱着不斷扭頭四望的多多,即使走在紛亂的人羣裡,一家人相融相洽、親密無間的氣場,讓看到的人也不由心生羨慕!
只是,趙陽帶個墨鏡什麼意思?這又不是在室外。
她迎上前,摸了摸多多的小臉,逗了逗他,然後從晨梅手裡接過行禮箱,問道:“他什麼時候喜歡戴墨鏡了?”
晨梅將多多換到另外一隻手上,道:“誰知道他,這兩天一直戴着——剛纔在飛機上也不摘下來,人家都看他,都以爲他是盲人呢!”
趙陽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人看他的眼光有些怪異呢,肯定是覺得他一個瞎子,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媳婦,那啥插那啥上了!真是,他們什麼眼神,要不是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會一直戴着這破玩意?
話說自從他掌握了完整的十二支魂曲,並和靈魂之旗聯繫起來後,他再研究每支魂曲所代表的靈魂之旗,就發現他對各支魂曲的領悟也更深入了。
比較起來,靈魂之旗所展現的每支魂曲的程度,比之魂醫派傳承下來的十二幅本源卷軸又更深了一步,或者它們纔是本源!
比如他觀想代表安魂曲的靈魂之旗,不僅不需要任何多餘的思緒,整個身心瞬間就會進入到“安”的境界。領悟到“安”的最本源、最純粹的意義,而且,處在那種意境之中,他還能聽到各種“聲音”,有的如風,溫暖的,清涼的,和緩的,輕柔的。有的也如冬天肆虐的寒風,或者夏季狂躁的暴風,但卻都被隔絕在外面,反而更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
除此之外,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天地間所有讓人心安的聲音,比如,母親的呵護,同伴的幫扶,晚輩的孺慕,等等,聽完這些廣博的“聲音”。他就明白,每支魂曲的禱詞,或許只是前人的一種模擬,它們纔是最本源的吟唱方法!
這一點。在洗魂曲裡更加明顯,他在研究代表它的靈魂之旗的時候,就聽到大自然裡所能聽到的所有的水聲,有席捲沖刷一切的洪水。有更爲無邊無量的大海,當然也有潺潺的流水。和更爲細小的輕風細雨,以及那水滴石穿的水滴,可以說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每一支魂曲都是如此。
或許剛剛掌握的緣故,那幅靈魂之旗和十二支魂曲之旗組成的畫面就像是天空一般,只要他醒着,就一直就在他眼前,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如果僅僅是一直顯現在他的眼前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在研究的時候,雖然能控制住不會影響到別人,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看到他的眼睛,看的人稍微遲疑,必然會被他帶到魂曲的意境當中去!
這樣一般也不會出問題,畢竟作爲家人,已經熟悉得可以達到視而不見的程度,但趙陽家裡可從來不是隻有家裡人,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來的,昨天晨君和李慧小兩口就來了,然後李慧看到他的眼睛,就被帶入了正魂曲的意境當中去了。
其實,對李慧本人來說,這是好事,但是呢,她一直盯着趙陽看個沒完,好像魂都被勾去了似的,這就不好說了!
幸虧晨梅發現了,叫“醒”了她,如果讓晨君看到了,多難堪啊!
這還只是晨君兩口子,畢竟還是親戚,就算晨君看到了,雖然有些難堪,但還不至於多想,要是孟學輝帶着許柔來了,許柔要是出現了和李慧一樣的情況,小孟現在又出了狀況,那可真是不好說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趙陽二話不說,找了副墨鏡就戴上了!
至於在飛機上也沒有把墨鏡摘下來,原因很簡單,上面有空姐啊!
不過,這些話也不好跟別人說,他就含糊道:“金港這邊陽光太好,我先戴着墨鏡適應適應……閨女,老爸戴墨鏡帥不,酷不?”
晨曦自是認爲趙陽什麼都是好的,眨着眼睛仰着頭道:“爸爸最帥了!”
晨梅看不過眼了,把多多往他懷裡一遞,道:“別臭美了,你抱着你兒子吧,真是的,這麼重,記得曦曦那時候可輕了……來,曦曦是大姑娘了,下來走着吧!”
許柔笑道:“我抱着她吧!”
晨梅擺了擺手,道:“不用,就這一段路,那什麼,箱子都讓他們男人拿着,咱們也該輕鬆輕鬆了!”
說着話,她伸手挽住周惠,又挽住了許柔,李慧向晨君一笑,把行禮箱拉桿放在他手裡,挽起張倩的手也跟了過去,於是,趙陽抱一個,手牽一個,行禮箱就丟給了只帶了一個箱子的譚帥,一行人向外面走去。
出了機場大樓,一位安靜而透着精明的老者迎了上來,道:“小姐,這幾位就是您的貴客了吧?”
周惠一笑,轉頭跟趙陽他們介紹道:“這是關叔,關叔,這位就是治好我爸爸病的趙陽和他的妻子,這個是晨君晨大哥,這是譚總,這是他的夫人張倩,這個你見過的,小孟……”
孟學輝不滿地道:“怎麼到我這裡就小孟了?”
周惠不理他,看着趙陽他們幾個,道:“聽說你們要來,爺爺專門讓他來迎接的!”
關叔就微笑地看向趙陽等人,道:“周先生不方便出來,就由我代表他歡迎大家,還請不要見怪!”
這自然是客氣話,就由和周家接觸比較多的孟學輝客套了幾句。
趙陽他們自然能看出來,關叔應該是周家的大管家,在除華夏大陸外的其它地方。一些大家族還是會延續以前的老傳統,讓知根知底的人充當管家——其實在大陸也一樣,只是換了個名稱而已,比如秦老的保健醫師陳慶澤,他就類似於秦家的大管家,至於一些官員,身邊的秘書也履行這樣的職責。
關叔又看向趙陽,感嘆道:“見面之後才知道趙先生真的很年輕啊!”
周惠露齒笑道:“關叔,趙陽今年才二十八。本來就不老啊!”
關叔溫煦笑道:“是啊,這麼高明的醫術,又這麼年輕,所以才感嘆啊!”
現在金港的氣溫仍然高得嚇人,關叔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笑着說家裡已經安排好了酒宴,請大家上車,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清一色的七系寶馬放在一起,看着就是氣派,而大家也沒心情在外面曬太陽,就在保鏢的幫助下收拾行禮準備上車。
周惠回頭問趙陽道:“你們坐哪輛車?”
趙陽原本想說隨便的,不過看到第三輛車的時候。中央的靈魂之旗忽然一動,他心裡也有比較輕微的異樣的感覺,雖然細看又看不出什麼,但他自然不會拿自己妻兒或者晨君、小孟他們的安危賭什麼。就指着那輛車道:“這輛車就不要坐人了……最好也不要人開。”
周惠一愣,笑道:“爲什麼啊?這車都是好好的,保證不會出問題的!”
趙陽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周惠稍一沉默。看了關叔一眼,笑道:“關叔。你坐阿威他們的車,我跟趙陽和嫂子坐一輛車吧!”
關叔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現,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一行人駕車從八號幹線駛入青衣北岸公路,再到荃錦路,轉入一條林蔭路,就到了周家在蓮花山的莊園式別墅。
進門,入眼就是一個湖!
雖然湖的面積也就是比龍窩村水庫大上一點,但那也是湖啊!
一個家裡擁有一個湖,可想而知周家的財富到達了什麼程度了!
如果從風水上講,背山面水,本就是極好的格局,況且是將水圈在自家院子裡,就不會有流水無情的弊端,這樣一來,一是可以留財,二是主家人不分。
不過僅這樣也不好,因爲單純一個湖,無水注入就成了無根之水,在風水上也是不好的,因爲會滋生陰邪之氣——趙陽又向西北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條石渠,正引着不知從哪裡來的水源源不斷地注進湖裡!
然後看他家的房屋佈置,錯落有致,只是一眼看過去,趙陽就知道每一處房子都是在地脈之上,又和山水相應,也就能知道,設計這處房子的人絕對大才,胸中丘壑肯定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周惠見趙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向外看着,笑問道:“怎麼樣?我們家建得還不是爆發戶那樣,還能入你的眼吧?”
趙陽笑道:“富貴逼人!”
要擁有這樣稀缺的資源,只靠錢多是辦不到的,從這裡也能看出周家的能量和底蘊!
周惠嘆了一口氣,理着晨曦的小衣服,悠悠地道:“太大了,反而不如你們家那樣,大家整天在一起的,那樣纔算是一家人啊!”
趙陽笑道:“那是!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換換,我不介意的!”
多多被“綁”在兒童專用安全帶裡,不安分地扭動着,看着晨梅啊啊的叫着,想讓她抱,晨梅安撫着他,聽到趙陽的話,就嗔道:“你倒是不嫌自己臉大!”
趙陽笑了笑,想着自家果園的房子,緊挨着玉龍山的龍脈,左林右學校,前有池塘,單論風水的話,卻是與人最爲相宜,也不會比周家的差。
而且,從風水上說,這種獨佔某地風水的作法,總是有些忌諱,反不如自家那樣,需要強大的氣運才能壓制!
想到這裡,他問周惠道:“建這所別墅的時候,有沒有出過什麼事?”
周惠撇嘴道:“你當我們周家是那種只知道賺錢的人嗎?我們家特別重視員工安全的!”
趙陽笑道:“沒有嗎?你再想想!”
晨梅皺眉道:“趙陽,你瞎說什麼,有你這樣當客人的嗎?”
趙陽逗她們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位古人,也很有錢……”
周惠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誰?哪個古人?”
晨梅瞪了趙陽一眼,沒好氣地道:“小惠,你別理他!”
周惠反應過來,無奈地道:“你啊,我就不說你了,嫂子回去肯定會幫我出氣的……還有,這巴着別人出事的,良心可是大大的壞了!”
趙陽見晨梅瞪着他,眼看前面的車停住,他也就老實了。
車裡一時間安靜下來,周惠徵徵出了會神,然後嘆氣道:“修建房子的時候確實沒出什麼事,不過,修房子之前,給我們家作設計的孫爺爺卻把眼累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