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原來,成長是那麼的艱辛,風雨同舟一路隨行。葉倩十五歲那年,就出嫁了。嫁到一個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裡。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老漢阿垢佐夫。阿垢佐夫幼小時,爸爸媽媽都因爲生病沒錢治療而相繼去世。留下他和爺爺相依爲命。因爲貧窮,阿垢佐夫直到四十多歲才娶得媳婦。結婚後,葉倩爲阿垢佐夫生了一男一女。大女兒叫阿幼月幽,小兒子叫潘微阿非。由於自然環境惡劣,土地貧瘠,缺乏雨水 農作物不生。每到秋收的季節,收穫卻少得可憐,年年青黃不連接。隨着人口增添,爲了生活,葉倩不得不丟下兩個孩子給丈夫在家,自己跟隨着親戚,順着打工潮,踏向了遠方。然而,誰知道她一走,就那麼的遙遠,讓孩子們永遠都無法觸摸到母親的臉龐。讓孩子們永遠也感覺不到媽媽的母愛。
大哥葉飛也只讀到六年級就輟學了,跟着村裡的年輕人去了城裡打工,在工地整天攪拌沙子水泥,挑水泥漿當小工。由於年齡太小,身體矮小沒力氣,攪不動,挑不起水泥漿。做了沒多久,就被老闆辭退打包回家了。可爲了生活,不得不託人帶下海打工謀生。大哥和兩位姐姐都下海打工去了,只剩葉子歌和二哥葉雨在上學。一個大家庭,昔日的打打鬧鬧溫馨的生活一下子淒涼了許多。
清晨,淡淡的薄紗鋪蓋着大地。龍鳳起牀上茅廁。突然之間不知怎麼的中了腦溢血。 “噗通”一聲就倒在茅廁裡,而自己也失去了知覺。龍鳳去上廁所好久沒有回來。當葉來聲感覺到時間的可疑時,才起牀去看看,才發現龍風已經昏倒在茅廁地上,一動不動。葉來聲把龍風抱到牀上。然後趕緊的跑去找醫生,叫鄰居和親朋好友們來幫忙想想法子。
村裡有一名鄉村醫生,名叫葉平。正好葉子歌家是鄰居,而且和葉子歌家的關係很好。葉來聲急忙的跑到葉平家,請葉平過來看看。葉平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葉平經過一會兒的診斷後,確定龍鳳得了嚴重的“腦溢血”。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必須立即送往醫院搶救。
不一會兒,村民們聽說龍鳳生病紛紛趕來看望。人們議論紛紛幫着想法子。有的建議找擔架把人擡到醫院,可是路程太搖遠,而山路陡峭崎嶇不平,顛簸搖晃怕病情更加嚴重惡化。有的人建議找車把龍鳳拉到鎮裡的醫院去醫治。雖然那時已有馬路,可馬路都是泥巴路,坑坑窪窪一年到頭也沒有看見車走過幾次,路也一樣陡峭艱險。可那時候,車子少得可憐,全鄉纔有那麼一兩架拖拉機。即使用拖拉機把人拉去醫院,病人還是一樣被拖拉機遙得掉肝掉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村民們還是不知咋辦纔好。人人都爲龍鳳捏一把汗。此時此刻時間就是生命。在這緊急的關鍵時刻,葉平的爸爸葉海對着在場的鄉親們說:“鄉親們,現在情況十分緊急,我們不能再等猶豫了,鄉親們幫幫想法子吧……”葉海懇求的說着。
“那怎麼辦,沒有車就只有用木架子叫人們擡她去醫院治療了……”一個村民說道。在人們議論紛紛以爲木擔架擡龍鳳是最好的時候。葉平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上前來說道: “這萬萬不能。得了這種病是不能讓人再晃動了,這隻能使病情更加惡化……”葉山打斷了那個村民的話語。
“事情到這地步,我就直說了。即使我們把伯母背到鎮醫院,醫院也不一定搶救得了伯母。就連州醫院也沒有把握,這種病就像電一樣,說停就停……”葉平接着說。大夥兒聽葉平這麼一說,個個都吃驚了。
“鄉親們!請求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吧!我……我……真的沒有法子了,現在就只有看你們了。請求你們趕快幫我想想辦法吧!再等下去,恐怕,恐怕就不行了……”葉來聲像個孩子似的,兩眼淚旺旺的含糊的說着。在就十分緊迫的情況下,葉海對葉來聲說道:“大伯,你能聽我勸告一句嗎?”葉海嚴肅地對葉來聲說。
葉來聲:“你說吧,現在只有靠你們來幫幫我想辦法了”。
“葉平他是學過醫的,或多或少也懂得一點點醫術。現在以目前的情況,我們不能把伯母送到醫院去了。因爲她現在不能動,只要稍微一動,伯母就隨時有生命的危險。我的意思是,趕快叫幾個人和葉平一起去鎮醫院買藥回來。如果他們回來還趕得及的話,那麼我們就在家給她治療,如果伯母挨不了那時候,那麼……那麼……”葉海的語氣也模糊起來。
“好吧,竟然你們個個都這麼認爲,我也只好聽從了,關於伯母能不能等到那時,就看她的命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那麼就請葉平哥帶一些錢去幫我買藥回來……葉康哥,請你陪他一起去幫我挑藥回來,我現在只有靠你們幫忙了。”
葉來聲:“葉平哥,家裡所有的錢都在這裡了。請你幫帶在身上,如果錢不夠,就請你先幫我想想法子把藥弄到手再說,回來了再想想法子……去了,你看需要什麼藥,什麼東西你就幫買回來!到那裡餓了你們兩個就拿一點錢去吃個飯,買包煙抽。但請你們儘量趕快回來,伯母的命就看你們兩個了……”
葉海:“葉平你們兩個趕快跑去鎮醫院裡買藥回來,趕快啊,就人命關天呢!葉康哥,趕緊準備袋子和扁擔……快點,要是在半路上遇到車子,能搭就搭。餓了就隨便買幾個饅頭吃……快點,快去快回……什麼飯啊就不用吃了。記住,快去快回,快去快回……”。
“哦,我們知道了。”葉平邊跑邊應着。
沒有多久,葉子歌家擠滿了人。村裡的人聽說龍鳳病了,村民們就自發的趕來看望。村民們個個都在爲龍鳳操心。家裡請來了許多巫師巫婆。巫師巫婆們手慌腳亂的在忙碌起來。狼嚎鬼叫的使屋子顫動不已。最出神入化的就算葉子歌的啓蒙老師了。老師用一條線把一個蛋捆起來。然後用線把蛋吊起來,拿到火炕裡,再用火把線和蛋一起燒,最後,把蛋燒熟了,那根捆在蛋上的線還完好無缺。接着老師說:“還是有希望的……還是有希望的……你們看看,那條線還沒有斷,還沒有斷……”葉子歌站在一邊注視着老師的一舉一動。聽老師這麼一說,自己就高興得又流出眼淚來。
村民們看葉子歌家裡窮,沒有飯菜可開鍋,村民們就自發的從自家裡拿一些大米,蔬菜,辣椒啊等等的食物來給葉子歌家。有的幫家裡做事,有的幫照顧龍鳳。村民們忙裡忙外的急個不停。
時間一分一秒沖沖而過。無情的老天漸漸地拉下黑色的窗帷。下午五六點鐘的時候,葉康才挑着兩箱藥回來。人們急忙的問葉平時,葉康才告訴大家。還差一些重要的藥品,鎮醫院沒有,所以葉平又做車跑到州醫院裡買藥去了,就叫他自己先把藥挑回來。
“那麼他什麼時候回來呀?”一個村民問道。
“沒有葉平,那麼龍鳳還沒得救啊……嗯……但願他能早點回來呀”又一個村民說道。
求求菩薩,保佑保佑可憐的人兒吧!當你賜予他靈魂的時候,就請你不要那麼的吝嗇,多施捨他一些時間吧!
可惡的時間,你怎麼總是那樣的摧殘人啊!即使是片刻,但你給人的感覺總是比路還遠,比水還長。一樣讓人搖搖欲墜。此時此刻,時間成了一切的罪過。滴答一聲,血流一潭。彷彿等待了好幾個世紀,葉平終於在大家的期盼中歸來。也許是老天爺的眷戀,才把龍鳳拖延到現在。葉平都沒有時間喘過氣,就急忙的開始給龍鳳治療。村民們看見葉平回來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經過一陣子的努力,葉平開始給龍鳳輸液了。當葉平做好一切手續後,才安心做下來吃飯。葉平邊吃邊講述龍鳳的病情。
葉平:“伯伯,伯母的病情很嚴重。如果幸運的話,能清醒過來也得等到八天八夜之後才知道。即使清醒過來了,人的全身上下也動彈不了,只有眼睛能轉動一些,其餘的部位同樣不能動彈……”
葉來聲:“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嗎?葉平哥。”
葉平:“嗯,是啊!伯伯。伯母的病情與一般的病不同。但伯母到底能不能清醒過來,我也說不定。一切得看進展。”葉平肯定的說。“如果伯母真的可以清醒過來,也許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了,很有可能成爲植物人……。”
“哦,那麼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葉來聲有力無氣的說。
“伯伯,伯母現在病成這樣,應該寫信告訴孩子們,叫他們趕快回來,看望他們自己的母親一眼吧!萬一……”葉海和鄉親們紛紛的勸葉來聲趕快寫信叫下海打工的三個孩子——葉梅,葉倩和葉飛回來。
“不!孩子們還小,而且他們都是孤身在外。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受到很大的打擊。怕他們由於驚慌而出了什麼事來。他們不知道反而會好些……”葉來聲猶豫的說。
“可是伯母畢竟是他們的母親。伯母現在病得這麼嚴重,不通知孩子們一聲,萬一……萬一伯母有個三長兩短,怎麼對得起孩子們呢?”葉海和鄉親們紛紛的議論着。
“如果不告訴他們一聲,萬一……萬一伯母真的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孩子們因爲沒有見自己的母親一面而遺憾一生,他們會責怪你一輩子的啊!”鄉親們總是努力的勸葉來聲趕快託人寫信給葉梅,葉倩和葉飛。可是葉來聲怕孩子們知道後經不起嚴重的打擊,考慮到孩子們的安全。葉來聲決定不把龍鳳的病情告訴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