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是沒了,幸好昨晚的剩飯比較多,舒苡琋秉着不浪費的態度,剛剛把所有的飯都給煎麪黃金包了,除了裝出來的,廚房裡好像還剩下兩個,本來是想給小寶貝們做點心的,現在看來,是留不住了。
“煎餃和青菜沒有了,鍋裡還有兩個黃金包,你自己去裝吧。”舒苡琋正在照顧着墨墨着吃飯,微愣了一下後,輕輕說道。
話說,他吃這麼多,不怕胃撐破了?
墨墨和桐桐吃飯本來就不用怎麼操心,又加上今天的食物是他們喜歡吃的,吃起來就更快了,沒一會兒,他們就吃飽了,滿足地到客廳裡玩兒去了。
祁顥煊端着盤子從廚房時,舒苡琋刻意用眼尾餘光看了看他的盤子,“鍋裡只有一個嗎?”她明明記得有兩個啊,怎麼他的盤子裡只裝着一個?
“你還真以爲我是大胃王啊?”祁顥煊沒好氣的瞟她,收回眸光時,他的烏黑髮亮的瞳仁突然暗了下去,“其實我已經吃飽了,可是你做的早餐,吃起來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有一種家的溫暖,我已經太多年沒再嘗過這種味道了,我喜歡這種味道,留戀這種味道,也怕……怕以後沒機會再吃,所以就一次性多吃一點,把以前那麼多年沒吃的,都補回來。”
一個快奔四的成年男人,說起這個來,竟任性得像個三五歲的稚子一般……
舒苡琋聽了他的話,心疼他的經歷之外,也理解他爲什麼會這麼做,素手往他那邊一橫,將他的盤子端了過來,放到另一邊,“你現在不能再吃了,再下去,你的胃會受不了的,你要是實在喜歡這個味道的話,一會兒我把這兩黃金包給你打包起來,讓你帶走,你中午或是下午再吃。”
祁顥煊暗灰的目光剎那間燃起光亮,柔柔的,菲脣上,如春風般的笑容縈縈繞繞,因着她的這個動作,心裡絲絲柔滑,“佳佳,以後我想吃了,你能不能也給我做?”
“可以啊,不過,得提前告訴我一聲。”舒苡琋沒想太多,一張口就爽快地答應了。
她是這樣想的,反正她也得給寶貝們做,如果他偶爾過來吃飯的話,也不過是多加雙筷子的問題,大家是朋友,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絲毫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跳進某人挖好的坑裡了。
唉……這個面兒上,算是經歷過一次婚姻的傻姑娘,在感情方面卻還是純白如紙,她一點兒也不知道,感情的大坑就是由這樣一些小坑填滿而成的。
祁顥煊不敢明顯的擴大臉上的笑容,只能稍稍加濃了這個笑,這個帶着甜意的笑容,就像剛融化成的糖漿,放進水裡,半天化不開。
真的太久沒感受到過這樣的平淡,卻又如此充實的溫馨幸福了,他捨不得打破此時空氣裡的凝漫的溫馨感,心裡又很怕它會流逝不復返,他想緊緊抓住,卻又擔心用力過度,太鬆,又怕抓不住……
從小到大,哪怕是後來在爭天耀集團總裁的位置時,他都不曾有過這樣的緊張、患得患失的情緒。
祁顥煊承認自己是個寡情涼薄的人,他的家庭經歷,他的成長經歷,他的社會經歷,都讓他不敢,也不會對有情。
這個蘇佳佳到底是什麼人?她到底是誰?爲什麼她總能輕易的觸探他心底裡最柔的部分?爲什麼她總會帶給意外的溫馨溫暖和久違的幸福感?爲什麼她的身上就像裝了吸鐵石似的,讓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關爲重要的是,爲什麼她給他的那股熟悉感,隨着相處的加多,也越來越深……
不管她是誰,等到他完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她便是他的!
祁顥煊心裡柔柔甜甜,腦子裡卻峰迴路轉的快速轉着,眼睛想一直看着舒苡琋,又怕她會不習慣,會嚇到她……
他沒有去對舒苡琋的“提前說一聲”做出迴應,只是一直這樣笑笑地傻坐着,忽然,他轉過頭來,莫明其的對她說一句,“佳佳,以後廚房,不要隨便給別的男人進去了。”
……舒苡琋正好把盤子裡東西吃完,端着豆漿剛想好,聽到他的話,愣住了,端着豆漿的手停在半空,不解地問他,“什麼意思?”
能到家裡來的,肯定都是熟識的朋友,而且廚房又不像房間,爲什麼不能讓人進去?
“在我們男人的認知裡,能在一個女人家裡掌廚,那就是一種身份的認證。”他說得煞有介事。
舒苡琋喝了幾口豆漿,將杯子放回去,輕問:“什麼身份?大廚?家庭廚師?”
祁顥煊的目光忽然微凝,“你和張澤泓在國外的時候戀愛過?還是,你們現在是戀人關係?”他突然驟轉話峰,扯了一個看似與話題無關的問題出來。
誰也不知道,他故意微眯着眼睛,不用是想用垂下的眼瞼,遮去他的底裡的緊張、害怕。
他的聲音還能做到運控自如,可眼神,卻很難控制得住。
舒苡琋警告式地瞪他,起身開始收拾餐具,“祁顥煊,別亂說話啊!我跟他就只是好朋友而已!”
她可是有孩子的,讓孩子聽到了,多不好!
祁顥煊暗暗舒了口氣,頓時又神清氣爽起來,以一個資深行家的姿態,又繼續起前面的話題來,“佳佳,那你更不能隨意讓他涉足你的廚房了,要知道,男人掌管女人的廚房,那就是以男主人的身份自居了,如果你確定自己跟他不是在戀愛,也不會走到那一步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得注意點兒比較好。”
明明是自己的私心作祟,卻還偏偏表現得一副完全是爲你好的樣子。祁大總裁,你很腹黑,你造麼?
水聲嘩嘩,舒苡琋開始準備洗碗,被祁顥煊話裡的荒謬理論給逗笑了,“祁大總裁,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很流行男保姆嗎?一個男人,掌管着女人家裡的廚房,在身份認證上,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男保姆。”
“那你覺得張澤泓會是那種以保姆自居的人?”他急了,大步往廚房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