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電話,最後以那端的一句“別急,機會總會有的。”而結束了。
兩天後,林徐志順利見到孫申東了,“說了讓你不要做傻事,你怎麼還是這麼傻?”
原本想好好呵斥他一番的,可是擡眼看到走進來的他,平時溫文爾雅的容裝雖然還在,但逃亡讓孫申東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了,本就是已經到中年的人,平時又是極盡地保養,現在一落迫,馬上就顯示出落差來了。
林徐志肚子裡那番早已準備好的呵斥,在看到孫申東這個樣子後,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聽到他的話,孫申東憔悴的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來,有些慚愧,“本來是想幫你的,沒想到失敗了。”
他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的手,應該用來寫毛筆字的,什麼時候用來幹過這種事了?”林徐志無奈地訓斥他一句。
而孫申東卻牛頭不對馬嘴地低低朝他說道:“對不起!”
“你是因爲我,才做那些事情的,如果沒有那些事情,你也不會被祁顥煊發現端倪,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對不起!”
“放你媽的狗屁!現說這些信不信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沒想到,林徐志這種人居然也會暴粗。
“好了,時間有限,我們也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過去的事情上,”兩句粗口之後,房間裡陷入沉默,不過,林徐志很快就又開口了,“現在,我們應該把目光把在未來。”
孫申東苦笑一聲,沒出聲應和。
“申東,和祁顥煊配合吧,把幕後的人揪出來,現在只有他能保住你了!”林徐志開始進入主題。
“你若不在,我苟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孫申東清楚祁顥煊的能力,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幫助他少受很多年的牢獄之苦,可是,他愛的人在受苦,而他卻在外面享受,他怎麼能好受?
“只要不是死刑,總規會有辦法的。”林徐志這會兒反倒鎮定了許多。
只要不是死刑,總規會有辦法的,這句話,猶如黑暗中的星星之火,讓孫申東彷彿看到了希望,他參與綁架事件,不正是爲了這個麼?
忽然,他無神的眼睛開始慢慢恢復神采,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徐志,眼神越來越鎮定。
他們的見面時間很短,來不及再多說什麼,就又被強行帶回了。
把孫申東交給陳鵬之後,祁顥煊這兩天忙得也沒有時間過來理這邊的事情,辭職的事情正進行得如火如荼,董事會也應該會在這兩天召開。
這天正着的時候,接到陳鵬的電話,說是孫申東要求見他。
下班後抽空去了趟了警局。
“我盡力配合你,你盡力保住他,他本質不壞,做那些事情全是因爲我。”祁顥煊剛一進來,孫申東就開門見山說道。
剛進門的男人不悅地皺了皺眉,“你倆的事情我不感興趣,說點我感興趣的事情。”
“昨天的綁架案,是薛麗麗策劃的,我只是一直尋找機會靠近你或是你身邊的人,昨天給透露消息的人是於雅豔,說你們在茶城,身邊沒帶保鏢,我知道,相對於平時,你們身邊保鏢成羣,把你們周圍保護得固若金湯,這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好的機會。”
孫申東很配合,馬上就挑起他感興趣的話題,“當時我正在茶城附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卻又苦於身邊沒幫手,我和薛麗麗並不認識,因爲我和她的共同敵人都是你,所以她主動讓於雅豔接近我,所以我跟她之間的聯繫並不多,但是昨天,我卻直接跟她通了電話,她告訴我,人手已經幫我安排好了,我只需要配合着計劃行動就行。”
“實施綁架的那三個人其實是薛麗麗的人,逃跑的過程中,他們也不知所蹤了。”
聲音,在這裡停住了。
祁顥煊一直等下文,但了許久仍無聲音響起,這才蹙眉問道:“沒了?”
“關於綁架案,我所參與和知道的,就這些。”孫申東實話實說。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綁架案是薛麗麗策劃的?”
……證據!
這倒是把孫申東這個文人給問得愣住了,“直接證據,我沒有,但我有跟她的通話錄音,那裡面有她跟我說的計劃和行動。”
薛麗麗這個人,雖是素未謀面,但感覺比於雅豔又精明數倍,所以孫申東每次跟她通電話,都會把開啓錄音功能。
“你沒跟薛麗麗見過面?跟她也不熟?這麼說,你也不知道,她的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支撐着她?”祁顥煊嗓音極冷。
孫申東搖了搖頭,隨後目光又微微凝起,過了兩三秒,他又似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於雅豔呢?我聽說尊夫人被解救了,那麼於雅豔呢?這個問題問於雅豔可能會有答案。”
祁顥煊暗暗低咒了一聲,安全通道的事情出來之後,他以爲於雅豔跟薛麗麗不過是一時搭伴合作的,沒想到,事後倆人還一直有聯繫,而且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倆人還關係匪淺,早知道這些,他直接去於雅豔就行了,於雅豔在別人面前再怎麼拽,現在在他面前,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從她嘴裡套點信息,還是比較容易的,可現在……
他懊惱地擰擰眉,低低說道:“她瘋了,你能指望一個瘋子說出什麼來?”
“瘋了?她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好好的就瘋了?”孫申東非常意外這個結果,微略激動地喊起來,喊着喊着,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瞳孔驟然放大,驚問:“她被那幾個……怎麼會,我昨天走的時候,明明把他們都趕出屋子外了。”
腦子已經想到了是怎麼回事兒,可他還是不敢問出口來,這麼骯髒不堪的事情,也只有薛麗麗能想得出來。
祁顥煊淡淡地瞄他一眼,“敢讓我的女人受辱,你覺得我能放過她?”
孫申東只覺得祁顥煊眼裡的寒光讓他爲之輕顫,想起於雅豔,他也覺得噁心,但也罪不至死,喃喃地低嘆,“你誤會她了,她也不過是執行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