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喜服,滿頭的珠翠,映出菱月一張極盡完美的俏臉。
“菱月姐姐好漂亮哦。”一旁來幫忙的紫燕忍不住的讚道:“怪不得臨風這麼鐵了心的要娶你,這天仙一般的美人誰人不愛?哎,只可惜呀,我的臨風哥哥,以後就不是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少貧嘴了你。”沈秋娘上前敲了紫燕的頭一下,道:“臨風原本就不屬於你的,他呀之前屬於我這個姐姐,從今天開始便屬於菱月了。”
“我的新娘子準備好了麼?”門外,一身大紅新郎服的沈臨風跑了進來。
“你怎麼這麼心急啊?”沈秋娘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道:“這馬上就成了你的妻子了,你就不能有點耐性麼?”
“姐姐,你不是不知道我,我哪裡有半點耐性啊?”沈臨風俯下身子看已經畫好妝的菱月,接着道:“尤其是面對這樣的嬌妻,哎呀。”
“羞羞羞。”紫燕用食指划着自己的臉,道:“真不知羞,還自命什麼風流才子呢?你看看,這點耐性都沒有了。”
“去去去。”沈臨風裝出惱怒的樣子,瞪一眼紫燕,又笑道:“我不過是個男子,你若是成親,指不定比我還急呢?”
“你敢胡說,我打你。”紫燕笑着上前推了沈臨風一把,又道:“我可還是黃花閨女,你莫要毀了我的名節。”
“行了行了,不跟你鬧了。”沈臨風揮着手下逐客令,道:“你們先都出去,本新郎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新娘子說。”
“你還倒趕起我們來了。”沈秋娘伸手食指點一下弟弟的鼻子,便招呼衆人,道:“快快快,沒事的都出去啦啦,給新郎新娘個小小空間。”
衆人笑着,呼啦啦,便閃的沒了影。
菱月看着沈臨風,笑道:“怎麼了?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晚上再說,還非要將人家都趕出去不可?”
沈臨風笑着坐到菱月的旁邊,仔細端詳着菱月精緻的俏臉,道:“菱月,你真美。今生今世,若能娶了你,也定是不枉此生了。”
“說的什麼話?”菱月笑着,作勢打了他一下,道:“原來,你只是圖我長的漂亮啊。那我不是很沒有安全感,因爲女人總有衰老的一天呀。”
“可我心中的菱月,永遠都不會老的。”沈臨風凝視着菱月,緩緩的道:“菱月,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麼?”
菱月點點頭,道:“你問呀。”
沈臨風長吸一口氣,道:“菱月,我想知道,你的心裡還有韓祈傲麼?”
菱月楞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道:“臨風,你、你怎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我們不是馬上就要成親了麼?”
沈臨風笑了一笑,道:“就是因爲我們就要成親了,我纔要問你。菱月,你老實告訴我,你嫁給我,是不是因爲要報復韓祈傲?”
菱月瞪大了眼睛看着沈臨風,終於下定決心道:“臨風,既然你這樣問,我也不妨告訴你。是的,我心裡還是有他,可是,我要嫁給卻不是因爲要報復他,我……”
“好了,菱月。”沈臨風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道:“現在,先不要說好麼?菱月,其實我知道,你並不是真心的喜歡我,你的心裡一直都存有另一個男人。菱月,我不想你如此爲難,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你。”
菱月聽了這些話之後有些迷惘,問道:“臨風,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爲什麼你說話說的那麼奇怪?”
臨風將手放在菱月柔軟的頭髮上,輕聲的道:“菱月,我只是想讓你想清楚。你就要嫁給我了,我想給你幸福。我不希望你的心中,還愛着另一個人。你要明白,有時候,無形中的某一個人,最能阻礙兩個人的幸福。”
菱月擡頭頭來,注視着他的眼睛,不安的道:“臨風,是你在後悔麼?你不想娶我了,是嗎?”
臨風搖搖頭,道:“不是的菱月,不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都希望能夠娶你,可是‘愛一個並不一定非要長相廝守,能夠知道他幸福,就已經是對愛情最大的回報。’菱月,你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麼?”
菱月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臨風的嘴角綻開一絲微笑,道:“說這句話的人是韓祈傲,我見過他。菱月,我知道你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除。而我今天說這一些話,也只是想你能夠了解我的心,我也是希望你能夠幸福的。”
他起身,在她額頭上映下一個輕吻,道:“菱月,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我們將來面對的一切。也許,你現在還覺察不到什麼,怕的是將來,你會因爲今日自己一時衝動所作出的決定而後悔。菱月,離舉行儀式還有一段時間,你在好好想一想吧。”
不顧菱月疑慮的目光,臨風推門,便走了出去。
門外的風,吹起他大紅的新郎服,也吹溼了他的眼角,揮手抹了一把溼潤,擡頭時,卻發現沈秋娘正在窗前站着。
他有些驚慌的看着姐姐,不知道剛剛的話,她是否已經聽到。
沈秋娘輕步的走進他,臉上始終保持着滿意的笑意,道:“臨風,你們剛剛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其實,如玉她已經跟我說了,我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臨風,你做的對,你是姐姐的好弟弟,是我們沈家的男子漢。”
臨風輕嘆口氣,對着姐姐露出一絲苦笑。
沈秋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決定,又何必這麼愁眉苦臉呢?走吧,整件事情中如果有了姐姐的幫襯,定會是個好的結局的。”
沈臨風淡淡一笑,道:“那就謝謝姐姐了。”
“謝就不必了。”沈秋娘拉起自己的弟弟,道:“走吧,隨姐姐去那邊走走吧。”
臨風點點頭。扭頭,再看一眼屋中端坐着的女子,她那麼惆然若失。卻不知,她的生命中,有多少肯爲她而犧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