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北方人?”熟悉的聲音打我左邊傳來,我轉頭一看,yumiko穿了件跟我一樣長及腳踝的吊帶長裙。只不過這裙子薄的連裡面的內衣褲都看得清楚。
她坐在長椅上塗防曬霜。眼睛也沒看我。
我頂討厭跟不熟的人說話,對方一副不尊重的樣子。要不然就別說,主動挑起話題還一副我上趕着她的模樣。
心底已經知曉她是個什麼貨色。我也索性別開視線。眼睛盯着場上的駱向東,隨口回她:“是啊。”
“北方哪裡的?”
“涼城。”
“涼城?沒聽過。不知道。”
我面上帶着不以爲意的淡笑,道:“小地方。”
yumiko說:“大地方小地方都無所謂。關鍵是駱向東看得上你。我看他對你也挺不錯的,你以後在夜城也算是扎穩腳跟了。”
側頭看向yumiko。我出聲道:“你以爲我是被駱向東包養的?”
yumiko終於肯擡起頭來看我一眼。許是見我臉上的表情帶着三分要火七分壓制,她頓了一下,隨即笑道:“哈。你別誤會。我就是覺得你命好。沒別的意思。”
我說:“你要是有什麼別的意思,也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我們北方人性子直,萬一誤會就不好了。”
yumiko笑着問:“駱向東就是喜歡你這種耿直的性子嗎?”
還特麼耿直。我是牛嗎?
強忍着想翻白眼的衝動,我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待會兒等他回來,你可以當面問問他,看他喜歡上我什麼了。”
yumiko說:“我可不敢當面問他,萬一你再把我扔沙子裡呢?”
我呵呵一笑:“那不是跟你鬧着玩呢嘛。”
yumiko道:“你們北方人都身強體壯,我這細胳膊細腿,可鬧不過你。”
我說:“那倒是,我今天差點一不小心給你胳膊撅折了,幸好最後懸崖勒馬,想到是在鬧着玩。”
yumiko盯着我的臉看,幾秒之後,她忽然似笑非笑的說了句:“你跟駱向東在一起多久了?我越看你越有些眼熟,忽然想到之前報道上說駱向東在長城背一個女的,該不會是你吧?”
我故意避重就輕又夾槍帶棒的回道:“我看你也有點眼熟,對,有點像那個網紅茜柚,又有點像孫什麼熙來着?”
最近幾年是網紅年,我是真有點分不清她們的名字跟臉。
yumiko終是被我戳到了軟肋,她淡笑着回我:“這年頭誰還沒在臉上動過幾刀啊?”
瞧她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也就呵呵了。
轉頭繼續看駱向東他們打球,我不想搭理yumiko,可她偏偏冤魂不散的總惹我。過了沒多久,她開口道:“之前我姐妹跟沈子鬆處過一陣兒,當時沈子鬆也把她當寶似的,我們都以爲他倆能有戲,結果過了沒多久,突然就分了。”
“哦。”眼睛盯在駱向東身上,見他接球之後一記扣殺,直接打在竇超腳下,我興奮地恨不得從長椅上竄起來替他加油助威。
yumiko又說:“他們這些人的感情啊,還真是摸不透拿不準。我們覺得他們挺寵我們的,可沒準一扭頭看見別人了,馬上就甩人,簡直是翻臉不認人。”
我頂討厭她把我跟她劃到一塊兒去,所以乾脆眉頭輕蹙,明顯表現出不爽的樣子來。
yumiko側頭看了我一眼,見狀,她淡笑着道:“我看你性格直爽,所以有些話也就情不自禁的跟你說說了,你別往心裡去啊。”
我轉頭看向yumiko,眼底一點笑意都沒有,卻偏偏要勾起脣角,說:“那等會兒我問問駱向東,看他準備什麼時候甩我。”
yumiko一驚,趕忙道:“你別啊,不然他再以爲我跟你說什麼了呢。”
我說:“你確實說了啊,看你這樣子,好像挺了解駱向東似的。”
yumiko臉色都變了,連聲道:“我這不是隨口說說嘛,都叫你不要往心裡去。駱少對你很好的,你千萬別讓他以爲我在背後嚼舌根,不然竇超怎麼想我啊?”
我直言不諱:“你確實得顧着點竇超的面子,不然連那個lv的包都沒有了。”
我打包票yumiko不敢懟我,果然,我都這麼說了,她還是忍下了這口悶氣,我也真是佩服她。
我倆說話的功夫,駱向東他們第一局已經打完了,看見駱向東朝我這頭走來,我起身道:“怎麼樣了?輸了贏了?”
駱向東挑眉:“你剛纔沒看嗎?”
我心想,撕逼來着,走神了。
“超,你剛纔太帥了……”yumiko從我左邊飄出去,直接來到竇超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竇超笑道:“怎麼樣?帥瘋了吧?”
yumiko迭迭點頭,簡直把竇超捧上了天,我也是從他倆的對話中得知,剛剛那一局,是竇超贏了。
駱向東坐我旁邊,明明有沒動過的飲料他不喝,偏偏喝我剩下的半杯。
竇超‘嘖嘖’兩聲,逮着就開始揶揄:“你該不會是讓子衿給下了降頭吧?”
駱向東瞥了他一眼,隨即道:“我看你長的像降頭。”
竇超故意撇嘴說:“瞧你那副殷勤勁兒,我看着都酸。”
駱向東說:“誰讓你看了?”
竇超自己說不過駱向東,又來聊扯沈子鬆:“哎,你看他現在是不是瘋了?”
沈子松明哲保身:“我看不見。”
竇超白眼道:“女朋友去泰國變身的人,眼神都不好了。”
沈子鬆假裝要用飲料潑他,竇超想都沒想,還是用yumiko來擋着。yumiko也害怕,小聲尖叫之後,伸手去打竇超,嬌嗔着說:“哎呀,你幹嘛啊?”
竇超道:“你是女的,他不好意思潑。”
沈子鬆很快給與還擊:“你知道是男是女?沒準也是變性的呢。”
我正拿着一杯飲料在喝,聞言,一個沒忍住,直接‘撲哧’一聲嗆到了。
“咳……咳咳咳……”
這一下我真是嗆的不清,關鍵一邊咳嗽一邊還忍不住笑。
駱向東接過我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然後伸手給我擦嘴。
沈子鬆遞了紙巾給我,還淡笑着說:“瞧我,太過幽默,沒事吧?”
我一邊搖頭一邊笑,真是要笑瘋了。
yumiko見狀,滿眼怨憤的伸手推了把身旁的竇超,低聲道:“你還笑,看他們了,還能不能幫我說句話?”
竇超看了眼yumiko,忽然表情認真的問道:“你該不會真的做過變性手術吧?”
yumiko:“……”
我:“哎呦……”我的肚子,笑的都痙攣了。
駱向東伸手攬着我,怕我笑倒了。
我雖然討厭yumiko,可她的到來就像是一個包袱,誰逮着誰抖,抖開了就笑死人。眼看着大家誰抖沒有把她放在眼裡,更別提是擱在心上,我也就不想跟她過多計較了。
休息了幾分鐘,第二局很快開始。這一次yumiko坐在我旁邊的位置,倒是老老實實,一直沒敢主動撩閒我。
第二局駱向東他們打贏了,兩邊一比一打平。
沈子鬆說:“別讓子衿在那坐着了,來了就一起玩會兒。”
駱向東對我招手,我起身走過去,他淡笑着道:“會打排球嗎?”
我說:“高中的時候打過一年。”
駱向東道:“那一會兒咱倆打他倆。”
他倆,指的自然是竇超和yumiko。
竇超叫yumiko過去,yumiko腳上還穿着七八公分的厚底鞋。他說:“把鞋脫了,不然待會兒我怕你把鞋甩我臉上。”
yumiko扭着不肯脫,說脫了顯矮。
沈子鬆說:“他就喜歡矮的。”
yumiko:“……”
我本來穿平底鞋,但見所有人都是光着腳的,我也就一塊兒跟着脫了。光腳踩在溫暖的細沙之上,很是舒服,我馬上玩性大起,朝着駱向東踢了兩腳。
駱向東沒有反擊,而是快步繞到我身後,直接將我攔腰抱起來。
旁邊好多人都在看,我不好意思,所以拍着他的手背,叫他放我下來。
沈子鬆當裁判,他拿着哨說:“兩邊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看看你們左右前方的坑,這一局輸的了,那個坑就是你們的歸宿。”
我也是好信兒一看,好傢伙,那是兩個坑嗎?看深度趕上棺材了,這是真要把人往死裡埋啊。
我們兩頭都是一男一女,這樣的組合方式更是吸引來周圍遊客的關注。我已經好久沒打過排球了,只想着待會兒千萬別丟人,別給駱向東拖後腿就行。
發球的一方是竇超,他打過來,力氣很大,自然是駱向東接。我跟yumiko在前面五六下的時候,基本都沒碰過球。
不過等球過了攔網到了我們這一邊,駱向東用手腕一墊,對我說:“子衿。”
我跳起來將球打過去,竇超連聲喊yumiko去攔網。可他也不想想,yumiko攔不攔得到,她被竇超叫的直髮慌,連連跑過來,俯身去接球的時候,一腳踩在裙襬上,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我們這頭率先拿下一分,駱向東跟我擊掌。
竇超將yumiko拽起來,看着她說:“怎麼沒接住?”
yumiko伸手掃着脣邊的沙子,委屈的道:“夠不到嘛。”
竇超說:“去,把鞋穿上。”
yumiko說:“不會崴腳嗎?”
竇超說:“要不待會兒輸了,你一個人躺坑裡去?”
yumiko:“……”
我忽然有點心疼她,落在竇超這麼個只害怕猴,對所有東西全都肆無忌憚的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