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來到流離峰,山上只有一棟木房,周圍圍着柵欄,上面纏繞着藤蔓,透着靜謐之感。

羽帝把小風離放在院子內的鞦韆上,嚴肅的模樣是小風離第一次見。小風離怔怔地看着。羽帝眼中閃過不忍,故作淡然地開口,“離離,從你出生到現在,已經過了五萬年,爲父也伴了你五萬年,等你明日天劫一過,爲父就會歸於虛空,到時候,萬物的種類會更加繁多,動物、人、妖怪、陰靈……不會像現在般只有些低級植物,他們繁衍生息,代代相傳,肯定會有許多事端,你一定要替爲父好好守護好嗎?”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父親!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不要父親離開!”小風離緊緊攥住羽帝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離離,不要任性,父親不會離開你,父親只是在另一個地方默默看着離離長大,等離離長大,爲父就會回來,我還要幫離離挑選如意郎君呢!且,在這期間,醉生會代替我陪你玩,離離就不會孤獨咯!明日,雪昤也會結束脩煉回來,你不想看到哥哥麼?”小風離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男孩,眼中充滿厭惡,小風離鬆開抓住羽帝的手,搖頭,“我不要聽!我不要哥哥!更不要他!我只要你!”小風離跑開。

“去追她回來。”羽帝無力地說。

“是,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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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開!不要跟着我,就是你的出現,父親纔會離開,我討厭你!我不要看到你!”小風離拾起石子狠狠地往小醉生身上砸。小醉生不躲,任她發泄。等小風離扔累了,坐在地上抽泣。小醉生拍了拍衣服,走到小風離身邊,遞給她一方手帕,小風離接着,抽噎,“你剛剛爲什麼不躲?”接着又說,“就算你沒躲,我還是討厭你!”

小醉生眼底劃過一抹黯然,脣角噙着苦澀,上前,拉起小風離的手,帶她回到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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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我生,她死我死,她命我命。”小醉生平淡的陳述。

“我這樣安排你的人生,有不甘嗎?”

“若不是您的幫助,現在我還是靈泉下那團無意識的雲氣,短短五萬年的暗中相伴,默默守護已成爲一個習慣,戒也戒不掉。”

“那就好。”羽帝揚起一抹淺笑,似乎放下心中那塊大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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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雲滾滾,金雷在重重濃雲的遮掩下若隱若現,小風離狼狽趴在地上,血跡斑駁,羽帝、雪昤、使用秘法身體拔高可以全力揮發力量的雲醉生三人匯聚神力欲擋最後一擊。

“不行,這金雷太強了,這樣施力,即使擋了六成,但剩下的四成,也會要了離離的命,我入雷霆範圍,接下金雷。”羽帝邊說變行動。

“可是——”雪昤遲疑。

“沒有可是!你們已經透支了。在離離醒來之前,封了有關我的記憶。”羽帝打斷雪昤的話。

劫外之人的進入,天雷憤怒之極,雷力又增大一倍,醞釀已久的金雷直衝而下,勢不可擋。羽帝抽出一層神力包圍小風離,剩下的八成揮向空中,強強碰撞,撞出絢麗火花,四處飛濺的火星被早就布好的結界束縛,極高的溫度讓特製的結界有了一絲裂縫,在崩潰的前一刻,火星近乎全部熄滅,巨大的爆炸聲深刻提醒着,花費羽帝二十一天佈置的結界的報廢。幾點星火點燃了整片森林,汪洋大火吞噬一切生命。此後這片土地成了後世上仙也不敢隨意踏入的危險區域。

天劫已過,雷雲漸漸消散,羽帝化爲精魄飛向天穹邊打開的一道細縫,歸入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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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們真的是自形成神的麼?”小風離已成爲少女,但每過一年,都會問雪昤同一個問題。

“嗯。”雪昤如往常般輕輕答一字。

“哥哥,爲什麼你還要騙我!”風離指控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你不信哥哥的話?”雪昤皺起眉頭,似乎爲這件事感到惱怒。

“在這之前,無論哥哥說什麼,我都會毫無理由的相信,可是我已經記起來了,你要我怎麼相信!哥哥!我最親最愛最信任的好哥哥啊!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封存我的記憶,這樣做是真的爲我好嗎?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連翻控訴,讓雪昤慌了神,竟脫口而出,“妹妹你怎麼可能想起來!”

“果然是真的,無絕沒有騙我!哥哥!你和云爲什麼要這麼做?告訴我爲什麼?”梨花帶雨的模樣讓剛剛來的雲醉生感到無以復加的痛心與苦澀。

“妹妹,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你最信任的哥哥麼?難道哥哥會害你?”聰明,嚴謹的雪昤冷靜下來,很快發現風離說的話中的漏洞,又聽到風離提到花無絕,便猜到這件事絕對是一次陰謀。

“那你告訴我真相啊!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憤怒至極的風離連哥哥也不叫了。

“風,你先冷靜一會,好嗎?”雲醉生的嗓音帶着安撫與蠱惑,暴怒的風離瞬間安靜,怔怔地望着比她高了一個頭的雲醉生。

“來,過來,來我懷裡睡一覺,醒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你要的真相我也會告訴你。”雲醉生張開雙手,等着風離走過來。

風離果然一步步走過去,此時一道響亮的聲音驚醒了被蠱惑的風離,風離咬牙切齒道,“好!好!好!”然後架着雲朵離開。

“兩位上神,近來可好?”剛纔那位出聲的男子掛着標準式笑容。

“好不好,與你何干!花無絕,和我們耍花招,想過後果?”雲醉生揮了揮衣袖,不動聲色地將暗流全數會給他,順便加了點力道,只見花無絕往後退了幾步,招來雲朵,狼狽而去。

“雪昤,你這結界太弱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只見還沒遠去的花無絕一踉蹌差點從雲上摔下來,胸腔中的淤血順着嘴角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