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問計高人(一)我幾乎懶得聽電話裡面那丫的說話,有種想吐的感覺。
大夢初醒,所有的疲憊都消隱而去。我把電話一下子掛斷了,讓那丫的自己意yin去,我該辦正經事了。起了牀才發現已經下午三點鐘,衝個熱水澡,收拾利落以後我才感到腹內空空,心裡琢磨着上哪去吃點飯,然後好跟江陽見個面,把昨夜探臥佛的事情彙報一下。
剛一出樓,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竟然是豬頭杜富貴。我心下一笑:看來這小子知道被我調到內保部的事了。
“喂,兄弟你在哪呢?”電話那邊傳來杜富貴油膩般的聲音。
這小子就這副德性,我邊走邊說:“纔起來,正想喝點呢!”
“嘿,兄弟,你跟哥想到一塊了!我正想找你喝一杯呢!紅門,速度來!”
我掛了電話直奔紅門酒館。經過兩天折騰,我感覺自己瘦得身輕如燕了,似乎有點飄飄然。這可是我最忌諱的,本來就不胖,遇到強敵以速度取勝,若是像豆芽菜一般弱不禁風,還探個屁險啊?
我想着便到了紅門酒館,看見杜富貴已經找了一間單間,點了一桌子菜。這小子平時扣得要命,今天可真是大方,我笑着走進屋坐下,杜富貴熱情得讓我好懸沒掉眼淚!
“兄弟,怎麼瘦成這樣?”杜富貴驚訝地問道。
“工作太忙,整得直蒙圈!”我笑了笑。
“這哪成?工作是身體的本錢,你可得記住了!”
我勒個去!這話叫他給糟蹋了!
“哥,咱們先開飯好不?”我真有點餓得心發慌。
杜富貴伸了一下舌頭:“趕緊地,你只管吃,我負責喝!”說罷杜富貴一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放在我的碗裡,自己則倒滿扎啤杯,自斟自飲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的肚子有了墊底的了,才擡頭疑惑地看着杜富貴。
“哥,今天……怎麼回事?”
“兄弟,這還用問麼?謝宴!你到了內保部,一個調令把你哥我就調到身邊,這得多大的力度?我得多大的面子?總算是不走鬼道兒了!我倒了二十年班,終於他媽的揚眉劍出鞘一把!”杜富貴唾沫星子亂飛,張牙舞爪地說道。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此刻才發覺老杜還真挺逗的!
“哥,應該的!不過你可別以爲我調你去享福!”我想得先給他打上“預防針”,免得壞了我的計劃。
杜富貴喝了一大口啤酒,看了我一眼:“瞧你說的,我就知道是幫你的忙,哪想過享福啊!”
滿嘴溜滑,心機更深。不過我現在就需要這樣的人!我點燃一支菸,看着老杜,心裡卻也感慨萬千起來。
“哥,這次把你調到內保部,你的責任重大!經過我深思熟慮,也就您能勝任!”
杜富貴小眼睛一亮:“兄弟,什麼責任?”
“你猜?”我一番眼皮笑道。
杜富貴不愧是精明人中的尖子,小眼睛微眯了一下,嘴上卻冷笑道:“該不是你和姜八綹的事?”
“不是!”我一咬牙說道,心裡卻苦澀不已。如果說是爲了這事,豬頭杜富貴估計會腳下一抹油,酒錢都不會算就跑掉,精明人自有精明之處,我不傻。
“那還有什麼事?”杜富貴估計也蒙圈了,端着扎啤杯看着我。
“哥,我既然到了內保部,只想幹出點事業來!混他個風生水起,可我現在需要人才!”我嬉笑到。
“高!兄弟你很有眼光!我幹專業活不行,趕不上你們大學生,要說玩人,我比你強!”杜富貴一仰頭半杯啤酒入肚,臉上隨即漲紅了半圈。
“你就負責玩人!不過這玩人可需要水平的,得玩出名堂來!”
“要什麼名堂?”
“現在我急需做兩件事情,第一要成立治安大隊,需要個隊長,你最適合!第二內保部需要出成績,宮總需要業績,向陽派出所也是,這得你策劃一下!”我直言不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當然這是有所保留的。
杜富貴笑着顏開:“兄弟,這事兒弄的,太簡單了!”
“想得簡單,實際很難!你不知道內保部現狀,我剛去就跟張老禿幹了一架,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杜富貴滿臉不屑地看來我一眼:“張老禿你都擺不平?你看我怎麼整死他!”
我勒個去!真應了那句話:一物降一物!不過我不是讓杜富貴整死張老禿,而是要讓他廣爲聯絡社會上的小混混,佈下眼線,到時候好抓鬼!
“哥,我不是讓你擺平張老禿,而是要咱們內保部出成績!”我微眯着眼睛說道。
杜富貴眨眨小眼睛,臉色似乎有些變化。
“你早說啊!這事還不是手到擒來?”杜富貴忽然志得意滿地說道。
我心下一喜:“這事你要是擺平了,你就是大功一件!每月加一百元的辛苦費!”
杜富貴顯然是被酒精衝昏了頭腦,一雙油手插着腰,肚子挺起老高,基本低頭看不到腳丫子那種。
“兄弟,這事我得好好琢磨一下,社會上的人複雜得很,一不小心就掉到坑裡!”
我點點頭道:“你認識癟三不?”
杜富貴的臉色一變:“癟三怎麼了?”
“我想知道癟三的情況!”
杜富貴坐下來,盯着我:“兄弟,有些混混是不能碰的!”
“爲什麼?”
“因爲他是鬼!”
我的心一緊:杜富貴怎麼知道癟三是鬼?他還知道其他的鬼不?最關鍵的怎麼對付這些鬼!
“你怕鬼?”
“不怕!”杜富貴古怪地笑了笑。
“爲什麼不怕?”
“這個……我打過鬼!”
我忽然“哈哈”笑起來!我親眼看見江陽打過癟三,可沒看過杜富貴幹過這事,都沒聽說過!
“我想知道怎麼對付這樣的鬼?”我盯着杜富貴。
杜富貴顯然被我問得蒙圈了,油手撓着腦袋,思索了一下。
“這個……兄弟,一般情況鬼都有好幾個窩,你一個一個把窩端了,他就沒地兒去了!”
我笑了笑:這個跟江陽想的一樣,不過是目的不同,江陽是爲了“清障”,而杜富貴是“清鬼窩”,異曲同工!
“交給你個任務,弄清鬼有幾個窩!”
杜富貴臉色一變:“然後呢?”
“沒有然後!你就算完成任務!”
杜富貴微眯着眼睛看着我:“兄弟,鬼可多了去了!高低貴賤不同,對付的方法也不同,你不能一個一個去端窩?告訴你一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
“把鬼都弄一塊去,然後一起抓!”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難度太大!我笑了笑,不再說話。
離開紅門酒館,我的心裡實在是煩亂,“老鬼”盯上了紅姐,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不會如紅姐所言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那樣簡單,不過紅姐目前應該還算安全。我想着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倘若將紅姐的電話號碼廢掉,那就失去了一個絕好的機會,但長此以往,“老鬼”肯定會警覺,甚至展開進一步的行動。
我沿着環城東路慢行,忽地想起要給江陽打電話的事情,便拿出手機給江陽撥了過去。電話接通了,傳來江陽興奮的聲音。
“兄弟!你怎麼消失兩天了?”
我心下苦笑,這兩天電話裡面放着紅姐的電話卡,所以江陽找不到我。
“江所長,有情況想找你談!”
江陽似乎猶豫了一下:什麼時間?”
“現在,在玫瑰酒!”
我掛斷電話,向玫瑰酒行去。街上行人寥寥,時間還不到晚上六點鐘,我懶散地慢步,想着下一步該怎麼行動。臥佛裡面顯然是進行着某種罪惡的勾當,但我沒有證據,那幫“鬼”的勢力很大,有恃無恐,我卻身單力薄,有心無力。我的目的是找關於丁奇峰的線索,而不是莫名其妙地陷進鬼漩渦去。假如藉助江陽的力量,事情會好辦些,但江陽是和“鬼”是一夥的,現在雖然看上去要和“鬼”決裂,但他的實力和陳二爺的勢力相差懸殊,搏命容易保命難!
我坐在玫瑰酒前面的臺階上抽菸,忽然看見對面路邊上站着兩個人,鬼鬼祟祟向玫瑰酒這邊看。我的心一驚:莫非現在就把“鬼”招來了?紅姐走的果然及時,否則這麻煩可就說到就到了。
正想着,忽然感覺背後有人在喘息,我剛想回頭,腰間卻被什麼東西給頂住了!
“別回頭!別說話!跟我走!”低沉的狠戾的聲音說道。
我的心一顫:碰上真“鬼”了!
此時一輛黑色轎車已經停在酒前面,我被刀子頂着便被塞到了車裡面。後面的人坐在我旁邊,“嘿嘿”笑了一聲,車子飛快遠離了玫瑰酒。
“兄弟,別怕,有人請你!”
我定了定心神,感情“鬼”說話還很客氣。我緊張地看着車窗外面,才發現是往環山鬼道方向的。
正看着,旁邊的漢子遞給我一隻眼罩:“自己帶上!免得傷了和氣!”
看來這幫“鬼”還是比較講究的,沒有把我五花大綁塞到後備箱裡面。我順從地戴上眼罩,眼前的世界一下子便黑了下去。這時候懷裡的手機卻響了,我知道是江陽,剛要動手,旁邊那人卻從我兜裡拿出手機給關掉了。
“嘿嘿!手機一會給你!”漢子笑道。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車子停了下來,我被帶到一間屋子坐下,眼罩也被摘了下來。我微眯着眼睛儘量適應着眼前的光線,卻發現眼前的八仙桌上亮着一根紅色的蠟燭,燭光正幽然地跳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