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紅門夜宴調查報告這事還是先放一放!畢竟一個獨身男調查一個神秘女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兒。就當我探案的一個起點,或是給姜八綹的“畢業論文”!
不過我也未對自己太過放鬆,先起個題目,就叫“我和鬼女不得不說的事!”這題目夠拽。至於計劃,我想可以分成以下幾個部分:
親情篇:主要考察春燕的親戚理道之事,估計三十萬字夠了,就介紹以下親屬罷了,一定要簡介。
生活篇:主要考察春燕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比如爲何喜歡當鬼女啦,是想出名還是別有所圖之類的。這個要五十萬字,“三觀”的考察是及其重要的!
成才篇:主要考察春燕是如何練就一身本領,來無影,去無蹤,比如能讓一支高跟鞋“一蹦一蹦”的,諸如此類。這篇怎麼也得七十萬字,這個可多可少,寫多了是經驗,寫少了是精闢。
我想這是《我和鬼女不得不說的事》這篇調查報告主打的“老三篇”,然後再加一些細節之類的,比如採訪相關當事人,就弄個“附件”好了,題目都擬好了——就叫我眼中的鬼女……
鄙人不才,這調查報告一出來估計我應該是名利雙收?我勒個去!讓你姜八綹讓我寫什麼調查報告!我累瞎你眼睛,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呢,給我假信息騙我和鬼鬥,我得找回“場子”來!
我這人是言必行,行必果的,所以姜八綹就是相中我這點了,我將調查報告的腹稿已經心下想好了,邊一路吹着口哨跑到大街上,一變兜風一變欣賞各色穿着的妹子們。您千萬別說冬天裡的妹子沒看頭,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關鍵是我在看誰穿得最糗……
正當我鼻涕泡都要美出來的時候,忽然看見對面走過來一人,身着黑色羽絨服,腳上穿着黑色皮面鞋,再看臉上——我靠,是吳心!
這下我可抓到證人了!我樣了口吐沫:“吳心,吳心!”
吳心也同時看見了我,神色一怔,想了片刻才醒悟過來。
“金雨!幹什麼去啊?”
“姜八綹讓我寫個一百多萬字的調查報告,還真沒靈感,這不到街上找來了麼!”我開着玩笑說道。
“你一定能行!”吳心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勒個去!行你個球球!你把我從梯子上摔到地上的事還沒完呢!我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走,咱哥倆喝點酒去!”我拉住吳心就向世紀廣場走,很怕他一溜就沒了影子。
“不去了金雨,我還有事呢!”吳心說道。
“天都快黑了,你有什麼鳥事!”我幾乎是綁架着把吳心拉到“大紅門”小酒館,這裡我是常客,進了酒館找了一間雅座,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瓶二鍋頭,這就成了!
我搓着手掌,看着吳心。
“整天忙什麼呢?總也看不見你?”我想就在大前天你把我摔到在水泥地上的,看你還記得不!
“沒事,瞎忙!”吳心心事重重地說道。
“咋啦?喝酒不高興?”我心裡一緊,看來他好像沒那回事似的。
吳心把頭埋在桌子邊上,眼睛緊盯着我。
“金雨,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爲好!”
這是山麼話?說我呢?還是有什麼感慨?我是幹什麼的?業餘探案新秀!這話……我怎麼不明白呢?
“金石良言!敬你!”我一仰脖子,一口喝掉一兩半白酒。吳心也是很爽快,喝了一大口。
“吃菜,吃菜,想點美好的!”
吳心看了我一眼:“還美什麼啊?整天跟癟三似的!”
癟三咋啦?劉邦當年還不是個混混麼?照樣當皇帝!朱元璋不也是偷寺廟裡的香爐麼?照樣當皇帝!杜月笙不是上海灘的癟三麼?照樣當土皇帝!癟三裡面英雄輩出,比如我……
“算了,大前天看你還躊躇滿志的,今天怎麼就這慫樣?”我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吳心,看看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果然,吳心驚疑地看了看我:“大前天?在哪?”
“康樂宮啊!”我笑着說道。
“撲哧!”一口酒就噴出來了,一點都沒糟蹋,全噴到菜裡去了。
“就你這記性,怎麼念得大學?走後門去的!”吳心嬉笑着說道。
我狐疑地看了看吳心:“我的記憶力超好!”
“屁!大前天我去圖城了!估計你是見到鬼了!”
我的臉色唰地一下子就變了色兒!我靠,把我摔倒在地真不是吳心?那是誰?鬼?扯淡!世上本沒有鬼,想得多了心裡也就有了鬼!
“你可別嚇唬我,沒你這麼瀟灑的鬼!”
“到康樂宮幹嘛去了?”吳心突然臉色一沉問道。
幹嘛去了?我也不知道幹嘛去了!說跟蹤一個先前還是女的,而後又變成男的,之後又變成女的……那個什麼鳥人去了?誰信啊!你跟蹤的是鬼?!
“鍛鍊身體,那院子裡平坦還安靜!”我隨便找了個理由。
“姜叔沒告訴你清城四條鬼道不允許瞎轉悠麼”吳心盯着我問道。
我勒個去!你還問起我來了!
“我天天走夜道,怕個什麼鬼球!我是白天去的,離天黑大老遠呢!”
“哦!金雨,哥跟你交代以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吳心頓了頓說道。
我看了看吳心,滿臉通紅,脖子漲粗着,跟打了雞血似的。
“四條鬼道,一個比一個邪性,這你信不?”吳心打着飽嗝問道。
我不信!自從“十八猜”破了“女鬼迷案”後,我對自己的判斷力還是信心蠻足的。什麼鬼道?什麼邪性?如果我象春燕似的,這世間就沒有邪性的東西!
“我信!”
“我就說環山鬼道!”吳心臉色變了變說道。
我嚥了口吐沫,心裡“砰砰”直跳。
“環山鬼道,三廟兩宮一地獄……”
行……行了!打住,是不是姜八綹跟你說的?想當初白唬白唬我也就算了,大小你兄弟我也是踢飛過骷髏的主兒,還怕什麼尼姑和尚王八精什麼的麼?
“這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就是7.14持槍殺人案!蹊蹺的很!”
“怎麼回事?”
我抻長脖子低下頭擡眼看着吳心。
“說是兩個女的,從三道溝王八島爬上來被蕭四爺碰個正着,那兩個女的問蕭四爺哪有廁所,蕭四爺說我那有,就怕你不敢去!那倆女的還真膽大,跟着蕭四爺就去了康樂宮!”吳心滿嘴白沫子說道。
“蕭四爺?誰?”
“靠!就是康樂宮老闆蕭四啊!”吳心搖着腦袋低聲說道。
我擡起頭眯着眼睛,心裡轉了八百個翻兒!蕭四爺,前面還有三個“爺”呢!
“蕭四爺請兩個女的吃的飯,其中飯桌上就有一道菜,惹了禍!”吳心滿臉不屑地說道。
“一道菜惹得禍?什麼菜?”
“金絲捲餅王八蛋!”
我去你的球球!還金絲捲餅王八蛋呢!我看你纔是王八蛋!我心裡不住地罵道。
“那怎麼了?”
“怎麼了?不一會一個女的就出去了,沒回來!過一會另一個女的出去了,也沒回來!過了大概十分鐘,蕭四爺就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出去尿尿,結果就死到尿裡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跟姜八綹一路貨色呢?
“公安局來的時候,蕭四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腦袋上被一枚王八蛋穿透了!”吳心一臉正色地說道。
我笑得直喊肚子疼,說吳心你小子太能白唬了!
“這故事是道上傳出來的!可不是老百姓胡亂編的!”吳心喝了口酒說道。
暗語?黑話?綹子語言?不太可能?我想了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
“你這話我估計就三個人信!”我神秘的說道。
“誰?”
“一是鬼,二是姜八綹,三就是我!”
吳心眼睛微眯着,點點頭:“知己!來,喝酒!”
這意思很明顯,吳心也信!
“說說你的理由!”我問道。
吳心撓了撓頭髮,似乎有點醉意。
“有三點值得懷疑,我不是指這故事本身!一是這故事的編造者,誰編的?二是這故事的流傳者,怎麼流傳出來的?三是受衆,就是誰能相信的問題。”吳心沉下心來說道。
我盯着吳心,這小子可真不簡單!
“吳心,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金雨今天請你喝酒可不是聽什麼蕭四爺王八精之類的,就問你一句:大前天你在清城沒!”我瞪着紅通通的眼珠子問道。
“沒有,在圖——城!”吳心低聲說道。
“好!喝酒!”真爽快!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您別說吳心這小子是混混,心軟手黑什麼的,從他斑斑劣跡中,我竟然尋到了普通人的質樸、善良、忠義和誠信!孰能無過?還是那句話:知錯就改,改了再犯……
回到家裡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鐘了,我早就醒了酒。臨別時候我告訴吳心,今天的話就爛到肚子裡,主要是那個故事!吳心一臉的不屑:怕個球啊?
怕個球?估計到時候你怕的就不是球了,我有預感。
我拿出紙筆來,準備寫調查報告!不過題目卻是:清城7.14持槍殺人案證據猜想!
時間:1999年7月14日19時左右地點:康樂宮主角:蕭四罪犯:王八精兇器:槍動機:目前不明罪犯逃跑路線:水路死者與罪犯關係:半路碰到,引爲知己,喝酒有何異常:一道“金絲捲餅王八蛋”菜、接電話,回電話死亡方式:尿裡,王八蛋打破腦袋以上這些是吳心提供給我的所謂的證據。我勒個去!簡直是亂七八糟的,什麼玩意啊!
下面做如下猜想:假如這個故事真是所謂黑道傳出來的話,故事對破案肯定有幫助;假如是普通老百姓傳出來的話當然不可理喻。
如果第一種假設是真的,這故事就並非是聽上去那樣可笑了。
首先得象解密碼一樣解開這故事的“專業術語”!
作案的是女的。這個我可不全信,因爲大前天初探康樂宮我就上一當了,所以,如果是兩個人,很可能就是一男一女!
罪犯與蕭四的關係:至少有一個人是他們認識的!兩個女的上廁所,你蕭四說領走就領走啊?這風險還莫不如在環山鬼道上就地解決呢!所以必定有人認識,甚至那個女的就是蕭四相識的。
金絲捲餅王八蛋:是道菜,沒吃過,連見都沒見過。王八蛋比較稀有,金絲更貴重,捲餅就是捲餅,象奶酪。這道菜很貴重:估計是錢!沒有比錢更貴的東西——很多錢!
作案動機:這道菜蕭四不應該上,可他上了,也就是說給王八精吃王八蛋,你不是找死麼?說明蕭四動了他不該動的東西。
作案手段:槍擊致死。王八蛋就是王八精打出的子彈!半年前就已驗屍證明了的。
犯罪分子跑路:水路無疑,從哪裡來的就回到哪裡去了,既然從王八島爬上來的,那一定不會從九蹬山跑路。
分析至此,這個案件基本就清楚了:蕭四是動了不該動的大筆金錢,被一個熟人用槍打死在康樂宮,犯罪分子水路逃跑!
我看着自己的分析長出了一口氣:這麼簡單的案件爲什麼公安局半年沒破了呢?難道他們不會“十八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