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一、流人後裔(三)我的問題很簡單,但牽出了“十年異案”延續至今的主線索!這個線索是我心裡面的一個個疑團所構成的,但當我將封青梅和這些疑團聯繫在一起的時候,線索清晰而分明!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都是被裴東來的“瀾滄計劃”所困擾的,每次行動我都認爲是這計劃的一部分,豈不知我真的錯了!錯就錯在我將“瀾滄計劃”當作封青梅的計劃,沒有料到封青梅竟然藉此計劃實施着那個不爲人知的計劃——天倫計劃!
我向後退了半步,裹緊了風衣,深呼吸一下:“青梅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不願意回答,讓我猜猜看,怎麼樣?”
封青梅的臉色變得妖異起來,深邃的眸子靈動地閃了幾下,嬌笑道:“咯咯!可惜你不是我的親弟弟,不過裴東來說你很有良知的,我最喜歡有良心的人,尤其是男人!”
我勒個去的!難道蕭四沒有良心?你和他同牀共枕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其實最有良心的人應該是蕭四!她捨生忘死地從地下電廠尋到了血玉佩,卻被枕邊人推進了閻王殿,若說是沒有良心,封青梅應該拔得頭籌的!
“青梅姐,你爲什麼要委身於陳倫?不要說你要倚靠他替蕭四報仇!血玉佩到了我的手裡面,了卻了你的一樁心事,因爲你知道那東西的邪惡之處並不在於血玉的靈氣,而是他能夠吸引鎖魂堂的殺手!對不?”
至於封青梅爲何這樣做,我不得而知,關鍵是她達到了目的!這麼長時間以來,鎖魂堂的厲鬼們四處追殺我,但都被我一一化解了,而且外堂的三個執法者已經成了冤鬼。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慧真和尚說昨天冷無言先期便到了龍潭寺,一定是給封青梅此行來鋪路的。但從我進入龍潭寺所見到的三個人的氣質來看,他們不是冷無言。
“咯咯!你竟然知道有鎖魂堂?真是有趣得緊!”封青梅嬌笑道:“看來那些老傢伙們的手段對你而言還是不管用呢!”
詭異的笑,妖豔的眼神似乎要洞穿我內心的陰暗。封青梅敞開羊絨風衣露出一段紅色的小衫,高挺的胸脯上下顫動着,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你到九蹬禪院並非是委身於陳倫勢力,而是爲了這個!”說罷我探手入懷,將那片血玉魚眼握在手中,在封青梅的眼前晃動了一下:“這物件你一定沒有見過,否則的話陳倫老鬼早就成了冤魂,而不是在清湖裡面**昇天了!”
封青梅的臉色猛然變了又變,美眸一滯,妖豔之色全無,反而露出冷峻的光芒!這枚血玉魚眼是陳倫**之前給我的,還有一句陰陽訣!我冷笑着看着封青梅的反應,女人那種特有的冷傲是很容易外露的,尤其是封青梅這樣心機深深的女人,冷傲就是她內心的氣質,外泄並不讓我詫異,不過封青梅並沒有失態,惹火的身子只是頓了一下,便靠在了小椅上。
“咯咯,弟弟,你的本事好大呢!你說得不錯,我在陳倫老鬼的九蹬禪院裡面呆了幾個月就是爲了這小東西!不過老鬼太過狡猾,我連看的機會都沒有呢,今天算是開了眼界,沒想到竟在弟弟這裡!”封青梅嬌笑道,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封青梅的心機我是見過的,不過我沒有想到在兩枚血玉被我亮出來的情況下,她卻表現得如此沉靜,有些出乎我的意外。血玉魚眼在我的手裡面發出暗紅色的光澤,許是這東西與人爲伴太久的緣故,玉質越發圓潤通透,血色的斑痕變得妖豔異常。我將手握成拳,感受了一下血玉的溫度,揹着手看着封青梅。
“青梅姐,在你的提醒下我才探的臥佛,這是否又是你的奇思妙想之計呢?丁奇峰失蹤的線索被你隱藏在棺材裡面,臥佛的十八層地獄的秘密也悉數被我揭開,這是你所樂見的麼?”
“咯咯!我的親弟弟,我就知道你能找到,不過我可沒讓你把陳倫老鬼的家底都翻出來,是你自己將裡面的秘密揭開的!”封青梅嬌笑道。
我不屑地看了一眼靠在小椅上的尤物,心下不禁難受起來。這是她的“借刀殺人”狠毒計!在陳倫**之前,我從沒有想過臥佛行動會給陳倫勢力帶來滅頂之災。臥佛鬼事一經露餡,鎖魂堂的人便着手追殺陳倫,陳倫也在尋找他的接替者。
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再混蛋的人都有自己的良心,只不過有的人良心未泯,有的人良心喪盡罷了。陳倫之所以安排在康樂宮與我約談,目的其實很明確:他要爲蕭四報仇!最終的結局也是如他所願,冷無邪誤殺害死蕭四的真兇,張園主逼退了冷無邪,雷無常背叛了陳倫,纔有後面的陳倫**昇天!
陳倫事件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封青梅!她在此事件前一個月便突然失蹤,至於又投靠了誰,至今還是個謎!我稍加回憶這些事情便一股腦地涌進了心裡,揮之不去。
“哈哈!青梅姐,你給我安排的路的確極爲巧妙,但結局你能預料到嗎?這些事情都已經證明了我的猜測,近幾年所發生的幾起異案都是拜你所賜!我不過是運氣夠好,否則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封青梅的臉色變得詭異起來,沉默了半晌,才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弟弟,莫非你能讀懂我的心?”
我心下一顫,這句話足矣證明我所分析的全對了!女人的心機達到這種境界,跟妖孽無二!
“我沒有時間讀你,是你自己的行動露出了破綻!”我冷言道。
“哪裡有破綻?”
“你出現在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所以讓我分外生疑!蕭四被害後你出現在三元酒店,謀劃與裴東來合作的事情;天**司初建,你又出現在九蹬禪院,想智取血玉魚眼;陳倫事敗你又出現在靜修堂,但不知道又是什麼目的?”這些破綻我在心裡面裝了很久,所以說出來極爲順口。隨着疑團的漸漸顯露,封青梅的行動目的我逐漸清晰了:只爲血玉陰陽鏡!
封青梅沉默着站了起來,高跟鞋在主殿裡面發出“噠噠”的聲音來。
“而今你又出現在龍潭寺,約我在這裡見面又是所爲何事?”我有些激動起來,這個女人陰魂不散,所到之處必會引來血光,想必慧真和尚的死絕對跟她脫不了干係,雖然老和尚是死在我面前的!
“咯咯!你還是沒有猜出我的身份!”封青梅陰冷地笑道。
什麼叫“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封青梅便是!我緩步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地將她身上的風衣合攏了一下,裡面的紅色小衫和堅挺的胸脯被掩蓋了去。我最不願意在這種場合看見女人的**部位,恐怕玷污了我的想象!
“青梅姐,你不是蕭四的女人,沒有一個女人在知道自己的男人即將死去的時候而漠視!你也不是陳倫的玩物,陳倫在你面前沒有討到半點的好處,反而還喪了名,你同樣也沒有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不是陰陽殿鎖魂堂的人,你不是殺手;雖然你出現在天道殿的靜修堂,但你也不是陰陽道的信徒!”
封青梅冰涼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眼睛盯着我:“我是誰?你說!”
“陰陽道盟的核心成員裡面只有三個人,盟主崔天倫,陰陽殿的殿主清魂大師和天道殿殿主清暉大師,當然,你不可能是他們三人之一!”
“你到底想說什麼?”封青梅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提高了聲音喊道。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我就是要激怒她!兩年來的探險讓我憋悶得快要崩潰了,就在兩個小時前我親眼看着慧真和尚離去,這些都是拜這個妖魔般的女人所賜!
“你是……”我正要開口,屋中的蠟燭卻懨懨熄滅,殿中登時黑了下來,陰森的冷氣瞬間將我包裹而進。而就在這時,封青梅的身體卻向地上倒了下去,無聲無息。
我慌忙俯身將她抱起來:“青梅姐,你……怎麼了?”這是人的本能,我本善良,心裡面沒有太多的yin邪和陰暗,即使面對心機深深、害死無數人的封青梅我也沒有做到義斷情絕。更何況我與她不過是相識而已,沒有那麼深的仇怨。
我抱起封青梅走到桌子旁邊,放在小椅子上,過了半晌才聽到封青梅呼出一大口濁氣來:“啊……弟弟,你在哪?”封青梅順勢握住了我的手不肯撒開。任何一個狠毒的女人都有溫柔的一面,封青梅也是如此,溫柔的時候美妙得不可方物,狠毒的時候看不見她的毒牙!
我沒有躲開,在深山老林子裡面的破廟裡面,我知道她與我一樣,很是驚懼,不管她帶來多少保衛者,但心是孤獨的!
“青梅姐,告訴我,你是誰?”我執拗着問道。
片刻的沉寂,封青梅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是流人後裔!”
我並不吃驚,慧真和尚早已告訴了我她的身份。我撫摸着封青梅的秀髮,滑爽無物一般。女人的陰狠在於心,女人的溫柔在於情!一點沒錯。
我放開封青梅的手,再次點燃了剩下的半隻蠟燭,屋內有昏黃起來。我坐在封青梅的對面,沉默地吸着煙,我知道該是她開始解開疑團的時候了。
封青梅方纔不過是氣血攻心短暫的昏迷所至,沒有大礙。她整理了一下秀髮,又裹緊了小風衣,只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來。
“金雨,你可知道流人後裔是怎麼回事?”一聲悠長的嘆息,帶着一股雅香傳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你知道陰陽道里面的兩殿一宮又是指的什麼?”
“兩殿是指天道殿和陰陽殿,一宮是指天倫宮!”
“你說的對!我就是天倫宮的人——流人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