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質家附近又發現了三具被遺棄在馬路上的屍體。連續兩天,總共五人被殺並公然拋屍,歹徒如此猖狂、目無王法,這不僅引起那一帶居民巨大的反應,就是整個建康城的老百姓也個個憂心,人人自危。
附近居民一個個跑到建威府報案、詢問進展,搞得劉惔頭都大了。面對民怨鼎沸,早朝的時候不少朝臣奏報朝廷,請求早日抓拿懲治真兇。褚太后聽聞此事,斥責劉惔維護京城治安不力,並要求劉惔限期捉拿兇手以穩定民心,同時還要求宿衛軍配合劉惔的建威府武吏,每晚在那一帶提高巡邏的次數。
上面壓下來,劉惔只好壓給秦班頭。秦班頭從屍體身上得不到線索,於是命令武吏挨家挨戶盤查那一帶居民尋找線索。
“大家庭”的地牢裡。
狼狗道:“獸王,昨天派出去的暗哨全部被拔了。”
獸王道:“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鬧得很大,現在建威府和宿衛軍都在加強巡邏。”
狼狗問:“那怎麼辦?我們還派人到王質家盯着嗎?”
獸王道:“暫時別派了!現在朝廷抓得緊,那一帶居民神經緊張,此時派人過去盯梢得不償失!這個王質真不簡單!利用了我不希望組織被曝光的心理,故意公然拋屍把事情鬧大,引起別人的關注,使得我們做事束手束腳。”
白狐問:“獸王,難道就這樣讓獵鷹離開‘大家庭’啦?”
獸王問:“棕熊,你說怎麼辦?”
棕熊道:“孩兒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回來,爲的就是替獸王分憂!獸王,既然暗的不行,不如來明的!”
獸王問:“如何明法?”
棕熊道:“獸王花錢讓我去學秘術,如今我已學成歸來,難道義父不想知道其效果如何嗎?”
獸王大聲道:“想!如果效果好,我讓他們都去學。”
棕熊道:“既然這樣,孩兒就光明正大地登門找王質決鬥,如果我贏了,他把獵鷹交給我;如果我輸了,就不再派人過去幹擾他的生活。這樣既能夠搶回獵鷹,又可以試出秘術的效果。義父覺得怎麼樣?”
獸王道:“想法很好,不過你還沒有見過王質,對他的功夫路數不瞭解,你有把握可以獲勝嗎?”
棕熊自豪的說:“有了秘術,孩兒百分百能獲勝!”
梟冷冷地提醒道:“棕熊,小心說大話嚼了舌根。”
棕熊自信滿滿地說:“梟,你就看着吧!”
狼狗問:“棕熊,你體型的威懾力太強了,由你發起的決鬥,王質會接受嗎?”
棕熊道:“如果他不答應,我就威脅把他的家砸了,非逼得他答應不可。萬一我被武吏抓走,獸王安排內線給我灌點酒,說我是酒後鬧事就行,不會暴露組織。”
獸王道:“很好,就這麼辦吧!棕熊,你打算約王質在哪裡決鬥?”
棕熊道:“孩兒知道城北有一座荒廢的寺廟,那裡地方很大,而且很偏僻,平時不會有人到那裡,是決鬥的理想場所。我會約王質在寺廟七層塔前的空地上決鬥,屆時,獸王你們可以在七層塔上觀看。我把決鬥時間約在下午的申時時分如何?”
獸王道:“可以,我們會提前過去。”
白狐道:“獸王,不如我們派人埋伏在那裡,當場解決掉王質不是更好嗎?”
獸王道:“你以爲王質會一個人去那麼傻嗎?”
白狐還不死心,道:“來個聲東擊西如何?等王質帶人去赴約,我們派人襲擊他家!”
獸王道:“朝廷此時在嚴查,那一帶官兵很多,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既然棕熊這麼有信心,就讓他放手一試吧!打贏自然一切好辦!”
軍侯設在王質家外圍把風的暗哨,看到一個身高近九尺,虎背熊腰,肌肉發達,體重超過三百斤的巨漢徒步轉入王質家大門前的馬路,暗哨不清楚是敵是友,謹慎起見,還是立即吹響了警戒的笛音。
此刻剛好過了午時,王質和謝道韞正在書房裡,由謝道韞教王質寫字。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竹笛聲,王質當即道:“娘子,不能再練了,有人找上門。”
謝道韞道:“你身上有傷,我陪你一起出去,我可以幫到你。”
王質道:“敵人身份、數量不明,你留在這裡爲好,我先出去看一看。”
王質走出書房,叫上賈半仙就去開門。棕熊剛走到王質家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王質就先一步把門打開了。棕熊稍微愕然了一下,打量起王質來。
王質身高有八尺,但在巨漢無形的壓迫力之下,王質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孩子。
兩人對視片刻,王質問:“閣下有什麼事嗎?”
棕熊問:“你就是王質?”
王質點頭道:“是的!”
棕熊在懷裡摸出一張紙,遞給王質,道:“我叫棕熊,我是來向你下戰書的。”
王質接過紙攤開一看,上面只寫着“生死不限”四個字。
王質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棕熊道:“我想和你來一場生死不限的決鬥。如果你贏了,我們以後對你秋毫不犯;如果你輸了,立即把獵鷹交出來。怎麼樣?”
王質問:“我怎麼保證你們會遵守承諾?”
棕熊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一言九鼎,你應該擔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王質果斷道:“好,我同意!時間和地點呢?”
棕熊對自己的身高體重給對手帶來的心理打擊非常自信,故而他只在紙上寫着“生死不限”四個字。王質竟然如此爽快就答應了,這是棕熊完全沒有想到的。
棕熊道:“時間是申時一刻,地點是建康城北邊的一座荒廢的寺廟。你還有一個時辰作準備。”
王質問:“以什麼方式決鬥?赤手空拳還是使用兵器?”
棕熊道:“我赤手空拳,你怎麼樣都行!”
王質道:“好!那麼我們申時一刻、城北荒廟,不見不散!”
棕熊道:“不見不散!”
棕熊走後,王質在門口拿出竹笛吹了幾下,接着召集衆人到客廳商議。王質把決鬥的事情告訴大家,謝道韞和銀嬰堅決反對。
謝道韞十分生氣地說:“不行!你昨天晚上剛受了傷,今天就要去和別人決鬥?你有沒有爲我想過啊?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你叫我怎麼辦啊?”
王質走過去摟着謝道韞,柔聲安撫道:“娘子!你爲我上了幾次藥後,我已經沒事了!再說,棕熊自己誇下海口,他赤手空拳,我可以使用武器。是的,我知道娘子是擔心我,棕熊是力量型的,他一拳就可以把我打死,但是你夫君是速度型的啊,他打不到我,他也很鬱悶啊,對不對?所以不會有危險的!”
謝道韞依然很生氣,哄不好的那種,一個人撅着嘴脣,扭頭轉身背對着王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