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勁夫解釋道:“我那天找不到秦班頭。其他武吏也知之不詳。”
王質道:“我覺得秦班頭很可能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屠彪、莊二很可能就是拐走銀嬰的人,所以秦班頭故意避開你,不想讓你得到任何線索。”
魯勁夫驚問:“大人爲什麼這麼說呢?”
王質道:“因爲吳啓前來建威府自首那一天,我曾看到秦班頭急匆匆的從建威府後門騎馬出去。那天吳啓來的很早,秦班頭一看見他,馬上會聯想到莊二做事不乾淨,於是騎馬趕到吳啓家把莊二殺了,後來又殺了吳啓。秦班頭很可能是‘大家庭’裡負責善後和收拾殘局的人。”
魯勁夫問:“假如秦班頭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他爲什麼不直接把我殺了呢?”
王質道:“因爲他是負責善後的如非必要絕不出手,又或者秦班頭並非從屬於‘大家庭’,他和‘大家庭’只是合作關係,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放過了你。還有一種可能是‘大家庭’想放長線釣大魚,從你身上挖出軍侯或者身份更高的人,再來一個連根拔起!”
魯勁夫猛得吞了一口口水,問:“大人,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王質道:“你是翹班出來的吧?現在趕緊回去當值。還有,回去查探一下秦班頭家的地址,我們今晚去拜訪一下秦班頭。過了今晚,你以後少和我接觸。”
魯勁夫問:“爲什麼?”
王質道:“因爲劉大人倒了,下一個丹陽尹很可能是桓溫的或者‘大家庭’的人,我以後的日子會很難熬。所以,不管他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都應該爲了自己和你的組織遠離我。”
魯勁夫動容地說:“大人,這……”
王質催促道:“去吧!先把今晚這件事辦好再說。”
魯勁夫拱手辭別。
王質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
看見王質神色凝重,臉上有哀傷之色,謝道韞關心地問:“夫君,發生什麼事了?”
王質拉謝道韞的手一同在桌邊坐下,傷感的說:“劉惔大人昨晚被人刺殺身死了。”
謝道韞用手捂住嘴巴,道:“怎麼會這樣!”
王質鄭重的點點頭表示所說的事千真萬確。
謝道韞緊張地問:“夫君,那你以後怎麼辦啊?”
王質握着她的手,笑道:“劉大人這棵大樹倒了,以後沒有人關照我,我以後的日子肯定沒有像現在這麼好過了。”
謝道韞嗔道:“夫君!我是擔心你的安危!他們千方百計地把劉大人除掉,爲的就是劉大人的位置,現在位置空缺了,頂上去的很可能是他們的人。”
王質笑道:“娘子和夫君想得一樣!先看看再說吧,實在不行就不做官了,沒什麼好留戀的。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們還有一些本錢,我大可以向東家學習做生意。我答應過要護娘子一生周全,我絕對不會讓娘子吃苦的。”
謝道韞道:“我纔不在意這些呢!雖然我出身大戶人家,沒有做過粗重的活,但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讓我做什麼都願意做!”
王質捧起謝道韞的手,細細把玩了一會,道:“你的手這麼好看,我纔不願意讓它幹粗重活!”
謝道韞莞爾一笑,道:“夫君是在想怎麼爲劉大人報仇嗎?”
王質道:“娘子真的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是的,雖然和劉大人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劉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劉大人如今慘遭殺戮,他的這個仇我不能不幫他報。不過娘子請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
謝道韞溫柔地說:“我不反對,有情有義的夫君纔是我喜歡的夫君!”
王質動情的擁抱着謝道韞,然後摸一摸她的肚子,笑問:“我們昨晚努力了那麼久,不知道這裡有孩子沒有?”
謝道韞用手指點着王質的額頭,笑道:“你傻啊!哪有這麼快啊!”
這時候,小凌在門外敲門,道:“姑爺,外面來客人了,說是天仙閣的。”
王質和謝道韞相視一眼,都覺得很意外。
王質問:“娘子怎麼看?”
謝道韞道:“既然他們是按禮數來登門拜訪,應該不會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吧!”
王質道:“娘子,爲防萬一,你叫上銀嬰和老賈到客廳等候,我出去迎接他們。”
於是兩人分頭行動。王質來到大門口,看見門外停了一輛奢華的整個車身都是粉色的,並且掛滿粉色彩帶、花球的馬車。之前襲擊過王質的那兩個人侍立在馬凳子兩旁。
王質拱手笑道:“天仙閣大駕光臨寒舍,王質未能遠迎實在是罪過!”
花魁聽見了王質的聲音,走出車倉從馬凳子上走下來,使用隔山打牛的人舉起左臂爲花魁搭把手。
王質笑道:“日光下的花魁更是美豔動人,是實至名歸的人間尤物!”
花魁不冷不熱的說:“只可惜,再美豔也勾不走你那顆心!”
王質禮貌的笑了笑,伸手引路,道:“花魁,請進!”
花魁慢悠悠的跟在王質後面,眼睛不住地四下打量着王質的宅子。
王質把花魁帶到客廳,謝道韞帶着銀嬰和賈半仙出廳相迎,賈半仙畏畏縮縮的躲在謝道韞後面不敢正視花魁。
謝道韞欠身施禮,道:“花魁,昨夜我們貪玩冒犯了貴閣,實在抱歉!對貴閣造成的損失,我們願意如數奉還。”
花魁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女裝打扮、略施粉黛的謝道韞,擺手道:“算了,你們就打壞了一扇窗,值幾個錢!不過,你昨晚使我挫敗,我確實對你非常惱怒!”
王質打圓場道:“花魁說笑了!來這邊請上坐。”
雙方分賓主落座,小然、小凌爲衆人奉茶。
王質笑道:“花魁,我們探訪天仙閣,是受了朋友之託,純屬好奇,並非有意冒犯!我以茶代酒敬花魁一杯,希望與花魁化干戈爲玉帛!”
花魁拿起杯蓋撥弄着杯中的茶葉,道:“我不是來喝茶的。”
謝道韞笑問:“花魁是爲何事而來呢?”
花魁擡頭看一眼躲在謝道韞背後的賈半仙,招手道:“過來吧!”
賈半仙害怕極了,問:“你……你想幹嘛?”
花魁道:“你怕什麼,我是想幫你解了愛慕!”
賈半仙伸手道:“不用了!女娃已經幫老道士解了!”
花魁撅起嘴,心有不甘地瞥了謝道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