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宗說:“你想想,那個黃鐵錘是什麼人?”
何皇后說:“陷陣營的人。”
唐昭宗說:“那就對了,如果陷陣營的人,來拿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我還保他做什麼?”
何皇后恍然大悟,說:“皇上英明。”
果然,那個黑鐵大陸的貴族霍哈爾,他們派去的殺手,沒能夠殺死那個黃鐵錘,反而被那個黃鐵錘一下子給反殺了。
不過,那個黃鐵錘也知道了自己現在危險了,他搶到了一匹戰馬,自己飛快的跑了。
那個黃鐵錘雖然逃生了,可是他覺得茫茫人海,廣闊的白銀大陸好像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投靠那個湯章威。
這個黃鐵錘帶着自己的武器,來到了那個湯章威的大營裡。
那個白無敵的心腹,他們接待了那個黃鐵錘。
這個時候,那個湯章威剛剛睡醒,他知道有唐昭宗陷陣營的人來求見他。
湯章威立刻見了那個黃鐵錘,他問黃鐵錘,你怎麼不去見那個黑鐵大陸的
露西?你去求她幫忙,不是很好嗎?”
黃鐵錘說:“有些黑鐵大陸的人,他們會賣五石散,我這個人就是餓死,也不做這個生意。”
湯章威說:“好,你有骨氣。我讓你從小販做起,運輸和買賣蘋果可以嗎?你可以和那個黑馬城堡的巴伯公爵,汗血馬城堡的城堡的鮑勃公爵一起做生意,他們爲糧食和食品發愁,這些水果可以爲他們解憂。”
黃鐵錘說:“歐蘇拉的那幫人馬,和那個李青巖的人與我不對勁的。”
湯章威說:“沒關係,我挺你。”細。
其實,胡混沌還是不夠深沉老練,否則,他應該知道偷巧與真實功力,實有不同,唐昭宗能夠偷走胡混沌身上的背劍,而使他毫無所覺,這偷的功夫,自然是爐火純青,當前獨步,但是,白存孝的功力,未盡然就比胡混沌高出一籌,何況胡混沌還有一身毒器,更何況胡混沌的周圍,還有許多手下人。
胡混沌當時微微一挑眉峰,不理會唐昭宗的說話,依然說道:“你是誰?”
這幾個人似乎已經沒有了方纔那份怯意,圍住唐昭宗,一步不放鬆,胡混沌卻是好整以暇地指着唐昭宗道:“老兒!你要回答小爺一個問題。”
此語一出,唐昭宗大吃一驚,這時候纔想到自己方纔疏漏了這一點,這小子分明已經動疑,在所難免的了。
唐昭宗一見情勢逐變,心裡立即閃電一轉,重新作了打算,他毫不爲意地看了胡混沌一眼,沒有立即回答,卻自伸手從腰間取出旱菸袋,慢慢地摸索着,裝滿一袋菸絲,再慢條斯理地打着火繩,一口一口地抽起來。
唐昭宗一見胡混沌如此一沉吟,判定是走的時機到了,手中兩尺長的旱菸袋,隨手一揮,巧施一招“揮袖逐客”,迎風煙火頓起,呼地一聲向右側三人揮去。
這三個人沒有料到唐昭宗居然突擊一招,一時措手不及,眼前又是煙薰耳目,那裡還來得及還手應招?各自一撤身,退倒五尺。
三個人剛一避開這促然一招,唐昭宗呵呵的笑道:“魯娃兒!你這不禮貌的行爲,咱們日後找你的長輩理論。”
這時候,從古道的另一頭,出現一騎如箭,狂奔而來,馬背上穩伏一人,滿臉焦急之色,不時在馬背上昂身擡頭,身前遠眺,彷彿在追尋某一件重要的事物,久久無訊,而陷於心急如焚的情況之中。
這匹馬想必是千中之一的駿騎,此時直跑得四蹄翻飛,頭尾一線,轉眼跑到道旁一片樹林邊緣,馬上人突然一拴絲繮,雙蹬着力,那匹飛奔如矢的奔馬,在如此一頓這下,雙揚前蹄,人立而起,唏咧咧一聲長嘶,頓時落地地屹立不動。
馬上的人還沒有飄身離蹬,就聽到樹林裡傳來一聲呵呵笑聲,有人朗聲說道:“老兄弟!你怎麼到現在纔來呀!”
樹林里人聲未落,馬背上的人,早已甩蹬離馬,搶上前去,叫道:“老哥哥!湯章威看到你沿途留的訊號,連夜快馬加鞭,一路留神,沒敢有一點耽擱。怎麼?已經誤了事麼?”
樹林裡走出來的,正是關外神偷唐昭宗古長青,古白存孝走上前,向湯章威搖着手笑着說道:“老兄弟!你不要急,我是說,如果你要是早到一步,說不定要省掉多少力氣,也可以省去我老古一番驚濤駭浪,現在事過境遷,說也無益,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湯章威一跺腳,咳了一聲說道:“事情都是怪小弟不好,如果我能識破胡混沌當初的真面目”
下面的話,湯章威嚥了回去。“他的意思,當初如果認出胡混沌就是胡黃牛,如果能將這白無敵的傳說,和黃山天都峰的地址,告訴了叢姑娘,那自然就不會有今天這種令人牽腸掛肚的事發生。
唐昭宗搖搖頭,笑着說道:“但是,這忠厚絕不是對敵之道,對敵人一分寬厚,即是對自己一分殘酷。老弟聰明機靈,玲瓏心竅,自是高人一籌,但是有時心存仁厚,就難免爲情感所矇蔽。老弟!你千萬不要忘記,對於白無敵英雄,在他的劍下,直接間接,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之人流血,此人心計之毒,陰謀之深,是當今所僅見,老弟事到臨頭之時,要稍收一分忠厚,是爲至要。”
湯章威聽完了唐昭宗這一段音韻鏗鏘的話,知道這位老哥哥,怕自己會被那位魯姑娘所蠢惑,或疏忽了小節,乃至於疏忽了此行的目的。
湯章威當時感動地說道:“老哥哥良言,小弟不才自當謹記在心,時作警惕。”
唐昭宗點點頭,接着又說道:“胡黃牛那小妞兒,一身是膽,令人可嘉,紫蓋隱儒尚且能放心她冒險,她必然有幾分所持,老弟此去,固然是爲救她爲第一要務,但是,不必勉強,白無敵陰謀武林如此之久,其防節之嚴,自是不在話下,並不是故意挫老弟銳氣,要憑老弟一人之力,清理武林這宗公案,容或有力有不逮之處。老弟此去,應以探求虛實爲主,當然能救出叢小妞兒,則是更好,否則,且等羣策羣力,纔是上策。”
湯章威沒有想到,平時嬉笑慣了的唐昭宗,一旦正經起來,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而且他所說的話,與恩師臨別叮嚀,竟不謀而合,自然湯章威吸人點頭稱是的份兒。
唐昭宗接着又笑起來說道:“這最後一件事,我老古要老實地告訴老弟,白無敵的地方,我老古遲早會去的,不過老弟儘可放心,我老古絕不會令老弟感到爲難,失去信守。老弟!時不我予,你先請吧。”
湯章威不曉得唐昭宗那最後幾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目前確是時鏡急迫,不容多留,當時便行禮告別,牽過馬匹,躍身而上。
正在湯章威準備揚鞭而去的瞬間,唐昭宗忽然又縱步上前,拉住湯章威的繮繩,兩隻眼睛瞪住這匹渾身黝黑,只有項下一塊白毛的駿馬,口裡連聲說道:“好馬!好馬!老弟你是從何處買來這匹千里良駒?”
湯章威坐在馬上,臉上頓有得色地說道:“老哥哥眼力真行,這匹馬名叫‘潑墨銀珠’,是一匹千里良駒,小弟下得南嶽之後,發現老哥哥沿途留的訊號,便急於趕路,準備買一匹馬,馳騁趕來,恰巧”
唐昭宗沒等到湯章威說完,便搶着說道:“恰巧有一位又矮又胖的胡老兒,牽了這匹馬,來賣給你,是不是?”
湯章威止不住驚訝地叫道:“老哥哥!你你怎麼知道”
唐昭宗呵呵大笑連聲說道:“好了!好了!老兄弟你去吧!我老古絕對不會隨後跟蹤,誤你的信用,再見。”
說着話,伸手一拍那匹“潑墨銀珠”的後臀,那馬長嘶一聲,頓時絕塵而去,湯章威耳畔風聲呼呼,仍舊聽到唐昭宗呵呵得意的笑聲。
湯章威伏在馬上,一面任憑馬兒狂奔,一面又禁不住暗暗想着,唐昭宗怎麼會知道這匹馬是一個矮胖老頭子賣給他的呢?
湯章威估計,兩三日之間,憑着這匹良駒,登山涉水,穿州過縣,大約就能抵達黃山天都峰。所以,他也逢站打頭,遇店歇腳,儘量地蓄精諸銳,準備到達黃山之時,面對強敵。
經過兩天行程,遙望一山高插入雲,險峻異常,湯章威打聽之下,知道是天柱山,心裡暗自忖道:“要不是此行事急,我倒要攀上天柱山,去拜訪一下千面狐狸靳一原,看看這位昔日名震江湖的大魔頭,究竟有何種持殊本領,瞎了雙眼,還是如此厲害,如今急事在身,只好改日再來了。”
當下撇過天柱山,策馬過九姑嶺,穿過大宮湖,渡過長江,漸漸進入山地。
湯章威原訂是兩三日之間,趕到黃山,如今兩日已過,尚有不少里程,心內一急,便縱馬疾馳,揚鞭急趕。
其實這匹“潑墨銀珠”那裡還用得着湯章威揚鞭策趕,沒有等得湯章威身影剛起,稍掠破空,立即一聲長嘶,放開四蹄,狂奔而去。這時候,湯章威才領教了這匹神駒的腳力,追風趕日,閃電流墾,每一竄之間,都在兩丈開外,湯章威騎在背上,簡直就有點騰雲駕霧的感覺。
湯章威一面伏緊馬背,按住鞍頭,一面心裡又止不住暗暗思忖:“這件事,多少透着有些跋蹺,依照這匹馬此時的腳程看來,那真是可以書行千里見日,夜走八百不明,這樣千里馬,簡直就是神駒,這位老頭,爲何如此便宜,就賣給我?而且,唐昭宗當量見這馬,便知道是一位白鬍子矮胖老頭兒所賣,這豈不是更透着奇怪麼?難道這又是一個有意安排麼?這個安排是誰呢?”
實在令湯章威無法想得透,只好悶在心裡。
山行六、七裡,迎面一峰矗立,雲霧迷濛,不見真面目,湯章威正在思慮,是否展開身形,憑自己一身出色輕功,遍尋諸峰,以訪端倪,忽然前面雲封霧鎮的山谷深處,悠悠然一人荷鋤而來。
深山予人以寂寞無邊的感覺,乍一見人,欣喜自生。湯章威立即加快腳步,迎將上去,前行數步,忽見那人停了腳步,揚手揮臂,像是向湯章威打招呼,湯章威正待揮手以應,突然嗖地一聲,從道旁憑空竄出一條花紋斑斑的怪蛇,昂首吐信,來勢如矢,直向湯章威襲來。
湯章威一驚之餘,立即旋身旁閃,腳步未定,右手疾揮一招“割袍斷義”,撩起一掌陽剛之勁,直朝那條怪蛇劈去。劈空掌力,端視作用者之內力深淺而定,湯章威如此順手一揮,斜劈一掌之際,豈止力道剛猛,而且凌厲如劍,但見勁風起處,那條飛竄而來的怪蛇,迎個正着,只聽得“克嚓”一聲,一個又扁又大的蛇頭,被劈得成爲一陣血雨,四下飛濺,腥不可聞。
湯章威這一掌劈出之後、心裡立即一動,出行偶遇毒蛇,原是不足爲怪的事。但是,這條蛇此時此刻,來得太突然,突然得令人湯章威不自主地想到,眼前這個山峰,就是天都峰,也正是白無敵盤踞之地,而這條毒索,只不過是天都峰上的人,給來者一個下馬威而已。
湯章威警覺一生,心神自斂,立即功行全身,勁貫雙臂,隨時準備迎接不意而出的襲擊。可是,湯章威如此全神貫注,如臨大敵,而這山峰之前,除了那一條劈得稀爛的怪蛇,連一個飛鳥叫的聲音都沒有。寂靜,無比的寂靜,再擡頭時,方纔那個揚手揮擘的人,此刻也是蹤跡俱杳,不知所終。
湯章威一經這條毒蛇的出現,便認定是天都峰上的人,已經開始挑戰,遲疑之意,一掃而空,豪氣倍生,精神頓奮,當時撇下這一條怪蛇不顧,昂然直向山峰走去。
行不數步,突然又聽到路旁草內,傳來吱吱嚓嚓的聲音,湯章威剛一停下腳步,立即瞥見左邊從草亂石之中,遊行似箭,五條斑紋一如方纔的毒蛇,鼓腮吐信,一齊向湯章威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