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曾紀澤徑直前往了玉靈宮,這是曾紀澤專爲一所新的宮殿。
“臣妾見過皇上。”靈妃挺着微微隆直的肚子,笑盈盈做了個萬福。
“靈兒快快平身,小心動了胎氣。”曾紀澤忙伸手將她扶住。
自去年嫁入宮中之後,不到數月的時間,靈妃便懷上了身孕,頓時便成了宮中之寶。
到了這個年紀,曾紀澤也確實想要個兒子了,故而對靈妃是是寵愛萬分,一週之中,在玉靈宮過夜的次數比在皇后宮中還多。
靈妃的榮寵也胡家受益匪淺,曾紀澤一方面是出於對親家的關照,別一方面也是爲體現他重視商人,故胡雪巖很快進升爲國公之爵,並在他的暗示下,胡家獲得了政府不少大筆訂單,比如他旗下的輪船公司在此次東北戰爭中,就得明軍三分之二以上的運輸訂單,從中獲利達數十萬兩之巨。
但曾紀澤的這般舉措也成了一些反面影響,就如先前朝中討論之事,那些地方官們見皇上對胡家這般關懷,便以之爲榜樣,大大小小的官吏們,只要與胡家有點接觸的,都儘量的給予方便。
於是,胡家的業在曾紀澤稱帝之後的短短一段時間內,便得以迅速的擴張,胡雪巖也成了名符其實的天下首富,家產不下兩千萬兩,簡直是富可敵國。
胡家有錢並不可怕只要是依法營,哪怕是富可敵國,曾紀澤也不以爲憂,反以爲喜。但胡家的發展史中有太多見不得人之處,這是曾紀澤所不能接受的,他此次正是爲此而來。
“皇上今兒個退朝有些,是不是東北又有加急戰報來了?”靈妃邊爲曾紀澤換下朝服,邊隨意的問了一句。
“東北又打了個大勝仗。算是捷報吧。”曾澤道。
靈妃露欣喜:“東北戰事連戰連捷士們沒有辜負皇上地期望。真是打出了咱們大明地威風呀。”
曾紀澤笑道:“確是如此。朕苦心培植訓練黃浦系軍官們沒讓朕失望些西式訓練出來地士兵們也沒讓朕失望。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朕一定要好好地獎勵他們。”
靈妃點頭表示附和。又道:“聽皇上地意思非很快就要停戰了嗎?臣妾記得皇上先前曾說過。這場戰爭一定要打到收還被俄人侵吞地國土。還要讓他們割地賠款方纔罷休地。”
曾紀澤嘆了一聲。道:“朕當初地意圖自然是這樣。但這場戰爭地消耗遠遠高出了朕之預想。財政部幾次三番地向朕哭窮只怕咱們地國庫沒有足夠地銀子來將這場戰爭再撐下去了。”
“其實要增收國庫收入也簡單,皇上何不修改《地稅法》那些富戶豪強們再度加徵地稅收,臣妾以爲必會獲得可觀的收益。”
靈妃不愧是商人家庭出身子轉的靈活,不過她卻不知自己下意識的已丟進了曾紀澤給她下的話套之中。
曾紀澤遂道:“李鴻章向朕提了這個法子,但他抱怨各省瞞報田產的行爲十分嚴重,尤以江浙一帶爲重。不過朕已經讓他成立了一個度田司,並調一個團的御林軍協助度田司先往浙江清查田產,有膽敢瞞報者,朕叫他們就地正法。”
曾紀澤一番話令靈妃心頭一震,她聰明如斯,何能聽不明白皇帝的話中之意。
“臣妾有罪,請皇上恕罪!”靈妃跪撲嗵就跪了下來,萬分惶恐之狀。
“愛妃這是何故,快快起來。”曾紀澤忙扶她起來。
靈妃已是眶中含淚,愧然道:“臣妾家兄在浙江有良田衆多,那些地方官看臣妾在宮中伺奉皇上,便是有心討好家兄,想來瞞報了不少土地。家兄一直奔波在外,忙着爲前線大軍籌措糧草之事,所以纔會疏忽此事,還請皇上恕罪。”
靈妃這話說的聰明,表面上雖然是在誠懇的爲家兄請罪,但其實卻不動聲色的把責任全推給了那些巴結他們胡家的地方官,順帶又提了提胡雪巖爲國事操勞幸苦,與其說是在認罪,倒不如說是在爲他的哥哥請功。
曾紀澤要真的想拿胡雪巖開刀,又何必會費這麼多口舌,靈妃這話雖說得巧妙,但他豈又聽不透呢。他索性便給了靈妃一個臺階,微笑說道:“愛妃言重了,雪巖爲國家鞍前馬後的操勞,朕又豈能因這一點小過就降罪於他。不過愛妃也知道,朕向來推崇依法治國,但有些事情若是做的太過火,便會讓天下人以爲朕是說一套做一套,如此,何以服衆呢。”
“皇上的苦衷,臣妾怎會不知。臣妾沒能及時提醒家兄,實在也有過錯,不過請皇上放心,臣妾和胡家,絕對不會讓皇上爲難的。”靈妃這話倒是出自真心,他知曾紀澤向來是說一不二,翻起臉來誰的面子都不給,這會只是警告,若他胡家仍是肆無忌憚,那下一次他
,只怕就沒有那麼溫柔了。
曾紀澤說完了正事,神情語態馬上變成了一個貼心的好丈夫,彎下身來,耳朵貼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一本正經道:“讓朕聽聽小傢伙有沒有淘氣。”
靈妃也大鬆了一口氣,笑容浮現,道:“皇上聽到他說話了嗎?”
曾紀澤嘿嘿一笑,道:“當然聽到了,他說啊,父皇呀,你下次疼孃的時候可以小心點,別頂到我的小腦瓜子喲。”
靈妃怔了一下,方明白他什麼意思,羞意頓時,身了扭了過去不去瞧他,低眉笑嗔道:“皇上,你好沒個正經啊。”
“呵呵——”
三天之後胡雪趕到了南京,親自將自家的土地賬冊遞交給了財政部,不僅如此,他還補全了去歲未交齊的加徵稅額約白銀二十萬兩之多,胡家的田產之多,由此可見一斑。
國舅爺的“表率”,爲度田司工作開了一個好頭,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度田司在御林軍的武力保駕護航下格的對浙江一帶土地進行清查,並根據曾紀澤的旨意,毫不留情的將一批瞞報豪強及與之勾結的官員處決。
在這般鐵血策的鎮懾下,浙江一帶的富戶無不畏懼,紛紛積極主動的上報自家的田產,經此番清查之後浙江一帶,就比先前增加了0萬多頃的加徵稅田,換算成稅銀之後,高達近百萬兩之巨。
在被政府通過加稅“搜刮”之後,地們的日子越發的不好過,但卻併發出現有影響力的抗稅行爲。
這並非是那些地主們:抗之心是因爲大半個中國在經歷了太平天國、湘軍、清軍、明軍、左氏楚軍等勢力間的殘酷戰爭之後,那些有能力的大地主們一次次的被屠殺本消失殆盡。
而地主們賴以保護的團練武裝,也被紀澤的軍隊國家化所吞併消化手裡面沒了槍桿子,這些地主們自然就無法發起有效的抵抗。
而曾澤發家所依賴的勢力是上海江浙的等新興的商人們,這些人擺脫了傳統的依靠土地聚斂財富,而是通過各種商業手段來獲利,這其中就包括開辦大量的手工作坊,以及近代工業。商業的發展,促使商人們需要更多的廉價勞動力,而那些佔有了大量僱工的鄉下土財主們,自然就成了阻礙他們獲得勞動力的障礙。
儘管曾紀澤採取度田的政策是爲了限制土地兼併,維護農民的穩定,併爲國家財政創造來源,但卻與新興商人們的利益不謀而合,因此也獲得了他們的一致支持。
而就在內地在通過度田爲國庫增稅時,東北地區,大明同樣在執行着中央下達的“以滿奴換軍火”的政策。
成千上萬的滿人從東北各地被押往大連、旅順、海參崴等港口,在這裡,幾乎每天都有英法等歐洲國家的販奴船出出進進,他們卸下滿載而來的軍火,裝好身強力壯的滿奴,一個月以來,已經有三萬多名滿奴被從這些港口賣往世界各地。
海參崴,南部碼頭。
“你們這羣野豬皮,都給老子站直了!”海順鞭子抽得響亮,衝着那些拖着大辮子,惶恐不安的滿人奴隸大吼着。
海順是大明“滿奴管理局”的一名拍賣官,雖然運到海參崴的滿奴們,大多是用來與洋人交換軍火,但同時也會進行一些普通的滿奴買賣生意,來自於全國各地的老闆大爺們,以及一些外國人,都希望能在這裡挑到一些滿意的奴隸。
海順手底下一共有五十名滿奴,大多是上等的好貨,三天的時間內,他就賣出了四十多名,剩下的這十個是質量稍差一點的。海順計劃今天拍賣結束之後就向上邊交差,而那些沒有賣出去的滿奴,按照以往的慣例,大多會被進行“人道毀滅”。
倒黴的不光是那些沒人買的滿奴,海順也會受到影響,因爲他每賣出一個滿奴,便會有一兩銀子的提成。
拍賣從上午一直進行到黃昏,有九個滿奴幸運的被以極低的價格賣了出去,只剩下一個女滿奴沒人要,這也難怪,這奴滿奴長得又黑又醜,左臉還有一塊痣。一般購買女滿奴的大爺們,都是準備領回家當性奴養着,哪個會有這麼重的口味呢。
“最後一次,有沒有叫價呀,沒人要的話,這個滿奴可就只有吃槍子兒啦!”海順大叫着,希望能引起某些富有同情心人的憐憫,花錢買下這醜滿奴。
臺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沒人吱聲,海順嘆了一聲,揮手向一旁的士兵道:“算啦,把這滿奴押回去吧,哪個傻子會要這貨色呢。”
話音未落,臺下有人大叫一聲:“慢着,我買了,我出價三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