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春園內,林婉月與赫連宸風站在一處,太子一身盔甲,帶着侍衛兵卒守在門口處。
“三弟,沒想到你意圖謀反,弒君殺父,本殿下趕來之時,父皇已經被你殺害,父皇如此看重你,你真是太讓大哥痛心了!”太子嘴角一咧,這麼多年了,總算是找到了赫連宸風的弱點,一個庶女出身的寧王妃,就讓他迫不及待的趕了來,他果然是真命天子,連老天都幫他!
赫連宸風嘴角輕揚:“你以爲天下之人都和你一樣愚蠢麼?事實的真相爲何,他日水落石出之時,就是你永無翻身之日!這樣得來的皇位,你坐着真的能心安理得?父皇的英靈在看着你呢!”赫連宸風緊緊攥着林婉月的手。
此時的赫連宸風知道中了太子的奸計,但是當知道林婉月被困皇宮的時候,赫連宸風卻是沒有辦法冷靜的思考,就算他懷疑這是太子的陰謀,赫連宸風也不敢去賭,但凡林婉月有一絲的危險,他都不敢去賭,所以他還是來了。當他看見是皇上被殺,而不是林婉月時,他的心裡竟是鬆了一口氣。
別說赫連宸風對皇上冷漠,自打他的母妃死在他面前,而皇帝傷心過一陣之後,便又有了好多嬪妃,也有個其他的兒子。從小在宮內生活,赫連宸風早就明白了,皇室之間的親情何其薄弱,除了母妃,就是林婉月給了自己溫暖,無論如何他都會護的林婉月的周全的。
聽了赫連宸風的話,太子目光躲閃的左右看了一眼,忽然覺得這樣的舉動不妥強按下心中的不安,色厲內荏的大聲笑道:“赫連宸風,今日從你踏入皇宮的那一步,你就輸了,九門提督顏成江是我的人,海公公是我的人,就連你寧王府當中也有我的人。
其實你的弱點你隱藏的很好,你捧着韓菁菁,甚至對顏夕百般賞賜,我以爲你不過也是顆風流種子,你的王妃又善妒,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原來這個女人對你如此的重要。這局,你輸了。哈哈哈,你知道你爲何會輸麼?就因爲你的府裡不密呀,讓我知道了你的軟肋在哪裡,稍稍對你露個風聲,你果然上了當,不愛江山要美人,三弟啊,你果然是個癡情種子,哈哈哈”
太子的語氣裡透着無比的得意,按照父皇的話,老三機敏沉穩,胸懷廣闊,是赫連家的千里駒,那又如何?自己還不是仗了嫡長的優勢,順利的被封爲儲君?就算赫連宸風多年與自己分庭抗禮那又如何,如今,他就要成爲階下囚了,他已經徹底的失敗了。
殿外傳出不少人的腳步聲,一干大臣出現在門外,有昂首闊步,得意洋洋走進來的,這明顯是太子一派的;有滿面疑色,半推半就的進來觀望的,這是中間的騎牆派;還有一部分被扒了官服,摘了官帽,滿面苦澀,五花大綁的被推搡進來,這就是保三皇子赫連宸風的死硬派。
這些大臣從幾天前開始就被軟禁在府裡,今日是太子有意炫耀自己的勝利,也是給他們最後一個機會,將他們從府裡拘來。
這裡面不乏身居顯赫,握有實權的高官,能爲自己所用的就趕緊投誠;那些意志不堅定的,比如寧王的老岳丈林侯爺,早就得意洋洋的跟在太子身後搖旗吶喊了,看到他飄過來的不屑的眼神,似乎在說:“老夫的眼光還是夠毒辣的,幸好早早抱上了太子的大腿,犧牲一個女兒,撈了這麼大一份功勞,太划算了!”此時的林老侯爺就像只偷到了雞的狐狸,笑的那叫一個狡猾。
太子早就叫人將皇宮圍得水泄不通,裡面的消息根本就傳不出去,好到大臣都不知道皇宮裡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昨晚不太平,一整晚兵戈甲冑之聲不絕。
將至黎明,那些三品以上的,夠資格進宮議事的大臣府上就接到了“賢王與寧王合謀造反,太子救駕,請大臣們速速進宮商議政事。”的口諭。
太子的心腹之人自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覺塵埃落定沾沾自喜外,絕大部分的官員依舊是一頭霧水,寧王一派則感覺大勢已去,有些甚至還想着怎麼在皇上面前轉圜一下,這絕對是栽贓陷害。誰知來到皇宮才知道,皇上已經龍馭賓天了!
不管真相如何,這些大臣隨着太子進來之時,除了躺在龍牀上毫無氣息的皇帝,在場的就只有寧王夫婦二人。寧王刺王殺駕的罪名算是坐實了,至此寧王一系的人才感到萬念俱灰。連寧王都成了太子手裡的螞蟻,自己這些小嘍囉又能翻起什麼樣的風浪?
赫連宸風看到衆人的神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皇上在這場風波中駕崩,再死一個親王,與太子的聲譽有礙。即使太子爲了上演手足情深的戲碼,不會馬上殺掉他,一個打入天牢待審的下場是跑不掉了,最後無非就是在府裡圈禁致死。他目光閃了閃,就在太子剛要開口命令拿人的時候,赫連宸風拿起手中的長劍,“噗”的一聲,插入林婉月的胸口處。
“林婉月,原來是你!若不是你通風報信,我怎麼會兵敗被捕,虧我如此愛重於你,卻沒想到你竟然是林萬山放在本王身邊最大的一個暗諜!你要向我下手了吧?哈哈,本王絕不給你這個機會,就讓本王親手手刃了你,方解我心頭只恨!”
赫連宸風目齜牙咧,因爲連日奔波又突逢大變,他的髮髻散亂,有幾縷擋住了他的眼睛,然而雙眸當中那不可覺察的悲傷卻讓林婉月怔忡。
林婉月直愣愣的看着赫連宸風,臉上亦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鮮血順着長劍一點一點的滴落,染紅了林婉月的繡鞋,傷及了赫連宸風的心。
赫連宸風一揮手,長劍撥出,林婉月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身體再無支撐,慢慢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