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一掀簾子下了馬車,只見幾株合抱粗的大樹亭亭如蓋,掩映着一座幾塊石頭堆砌而成的小丘,果然夠隱蔽。
林婉月抱着琴下了車,“雲霄,這琴內藏玄機,只是需要毀了這琴纔可以取出,你可願意,我把它毀掉?”
雲霄目光看向那把琴,猶豫片刻,眼神看向林婉月,堅定的說道:“雲霄命都是公子的,這琴既然給了公子,當然是隨公子處置了。”
林婉月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此舉問詢雲霄,也是對他的一番試探,若是雲霄還記得自己之前的薛老爺,捨不得將琴毀掉,那麼林婉月到了下個城內,將雲霄安置好就可以了,自己可不想帶着一個,時刻懷念老僱主的人。
林婉月來到一塊岩石處,依依不捨的撫了撫琴身,隨後下了決心,將七絃琴狠狠的砸向岩石。
再堅硬的木頭也敵不過石頭,更別說林婉月用上了一分的內力,七絃琴觸石即碎,琴絃斷了,琴身碎了,在狼藉處,一片薄如蟬翼的絲絹飄了出來,雲霄馬上撿起來,遞給了林婉月。
林婉月展開絲絹,上面佈滿了蠅頭小楷,還有幾幅圖,畫的是似乎是彈琴的手法。
初看她還以爲是琴譜,誰知看了兩行卻瞳孔一縮,原來如此。林婉月將絲絹放好,吩咐雲霄將七絃琴的碎片包裹起來,兩人繼續趕路。
坐在馬車裡,林婉月從袖袋裡掏出了絲絹,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以琴爲主的武功秘籍。她仔細的看着,開頭四字:七殺琴訣。往下琴譜當中的內容都是利用琴聲殺人之類的,將內力注射在琴聲當中,利用聽覺可以達到使人瘋癲、昏厥、幻想,甚至自盡的殺人傷人的目的。
這項武功倒是合適林婉月,她的琴藝自是不必說,內力的話,如今也可以很好的控制了。林婉月正愁除了毒和現代搏擊術,她沒有自保的能力呢,絕世輕功只使用在逃命偷竊上也是有些可惜,誰知瞌睡遇到枕頭,天降再適合不過的琴譜給她,不是,是天降一個雲霄給她。
這麼說來,七絃琴的奧秘就是這琴譜了,林婉月機緣巧合的獲得了這本琴譜,不可不說是緣分使然。
“公子,前面就是青州城了。”雲霄在車外說道。
“恩,今晚我們不走了,就在青州留宿吧。,公子我要好好的犒勞犒勞你。”林婉月聲音輕快的說到。
雲霄摸了摸頭,心想今日不是遇到追查之人就是摔琴,公子爲何如此高興?
車輪軲轆軲轆的進了青州城,林婉月先是去了青州城最著名的珍寶閣。
“這位公子,想買些什麼?”一進門,就有小廝熱情的打招呼,主要是林婉月一身華貴衣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今日能做成一筆大買賣了。
“不知你們這裡有沒有古琴?”林婉月問道。
“有,有,有……”小廝連忙指着珍寶閣的二層說道:“所有的古琴都在二層,還請公子移步。”
林婉月隨着小廝到了二層,果然看見不少古琴,林婉月挑了一把琴色琴質皆和七絃琴差不多的伏羲琴,爽快的付了銀子,與雲霄離開了珍寶閣。
留下那小廝在原地捧着銀子眉開眼笑,他故意把價格多報了一成,想着怎麼着也得還還價不是,卻沒想到買主這麼爽快,說不得這多出來的銀子要落到自家腰包了,這可比一年的月俸都多啊。
這伏羲琴,在東皇宮宴的時候,林婉月曾經彈奏過,感覺伏羲琴琴聲淡然,適合自己,再說跟七絃琴樣子差不多,說實話,拋卻琴譜不談,七絃琴本身也是一把曠古絕琴,毀在自己手裡不是不心疼,於是就選了這把伏羲琴,也是一種安慰。
從珍寶閣出來,林婉月找了一家客棧,舒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林婉月鋪好自己準備的寢具,聞着上面陽光的味道,進入了夢鄉。
毫無意外的,赫連宸風又出現在夢境中,也不說話,目光哀傷的望着她,似乎從未見他這麼脆弱過。
“你怎麼了?發生了何事?”她每次都從焦急中醒來,一摸,臉上溼漉漉一片。這幾晚,林婉月睡得並不踏實,總是做這樣的夢。
望着窗外高高掛起的明月,她的思緒彷彿回到了東皇,回到了赫連宸風身邊。
第二日,林婉月離開了青州城,繼續向着西方出發,前方就是東皇的邊界—惠州了,過了惠州就是海,坐船就可以到達西海這個國家了。
青州到惠州已經趕了兩天的路程,林婉月可以感覺到越是到惠州的邊界,人煙越是稀少。
這日,途徑一座樹林,突然從道路兩旁竄出五六個大漢。
“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爲首的黢黑大漢率先說道。
雲霄一拽繮繩,馬車停了下來。
林婉月本在馬車內看着琴譜,其實這琴譜也簡單,一般的譜子罷了,其實林婉月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爲她有了多年的內力,可以如此輕易的看懂琴譜。
那位老者傳給林婉月的內力,可是八十年的修爲,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這七絃琴譜若是不懂音律的人,看也無事,就怕雖然懂得音律,但是內力薄弱之人練習,輕則受傷,重則走火入魔。
這琴譜林婉月記了七七八八,將琴譜合上,笑了笑,還真有不怕死的,居然搶劫搶到了自己的頭上。
“公子……”雲霄在車外詢問道。
自從收下雲霄之後,在趕路之餘,林婉月教給雲霄格鬥術,雲霄天賦極高,就連林婉月也稱讚這小子學武功極快,所以如今的雲霄,再也不是那個不懂武功的莽撞小子了。
“去練練手吧。”林婉月聲音清冷,像是雨後的梨花清淺淡漠。
“是,公子。”雲霄得到林婉月的首肯,高興的跳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