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原本黑不拉幾的身體,也隨着胖大竟然開始變了顏色,明明喝飽了血的它,有點透明的皮膚竟然金燦燦的,猶如掉進了金水裡。
看着看着,蒙爵巫娜也不禁皺緊了眉頭,眼睛裡分明閃過一絲驚訝。
驗蠱蟲喝飽了蓮心的血,已經胖得跟人的手指還粗的身體,微微的蜷縮了一下,便一個軲轆從蓮心的手臂上滾落下來,重新又鑽回了倒在桌子上的竹筒裡。
蒙爵巫娜又從腰包裡面拿出一些的綠色藥粉,倒在了蓮心的臂彎,讓蓮心用手將那些綠色藥粉按到剛剛的傷口上,這才伸手拿起了裝着驗蠱蟲的竹筒,臉色有點難看的往裡面看了看。
“難道我猜錯了?”
不等赫連宸風和蒙爵齊開口詢問情況,蒙爵巫娜的自言自語,便已經向大家表明了此刻的狀況,顯然,蓮心的血液中沒有用過蠱蟲的痕跡。
雖然赫連宸風並不會南疆的蠱術,但是博覽羣書、殺伐四方的他,對於驗蠱蟲卻還是有所耳聞;而蒙爵齊自然是不用提,作爲南疆的皇帝,對於驗蠱蟲也自然有所瞭解。
因此,剛剛驗蠱蟲喝飽了蓮心的血之後,周身金色,他們兩個人已經明白,看來蒙爵巫娜的猜測很可能是失敗了。
只是,他們心中依然存着僥倖,希望能從蒙爵巫娜的嘴裡,聽到一絲絲的肯定的答案。
此刻,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怎麼會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對方又是如何控制的蓮心?難道是攝魂術?”
皺着眉頭蓋上了竹筒的蓋子,蒙爵巫娜擰緊的眉頭,也隨着她突然產生的猜想,猛的一舒展。
“攝魂術?”
聽蒙爵巫娜這麼一說,赫連宸風立刻心思一動。
突然就想起林婉月本人也會攝魂術,而中了攝魂術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旦醒來,這段記憶便成爲空白。
還真是關心則亂,這麼重要的信息,他怎麼就給忘記了呢?
“蓮心,你好好想想,你在失去這段記憶前,究竟見過什麼人?”赫連宸風立刻轉向蓮心問道。
“沒有啊。王爺,奴婢可以確定,那天早上和玄風分手,然後就是宮女來喊奴婢,說是王爺您召喚奴婢。後來到了這裡,您走了之後,她又進來送過一次飯。不過這名宮女是熟悉的。”
蓮心接着便說出了一個名字,果然是大家熟悉的,正是分派到這間宮院裡,負責伺候他們起居的宮女中的一個。
“來人,將那名宮女喊來問話。”
蒙爵齊一聲令下,外面立刻有腳步聲,飛快的遠去,不一會兒功夫,便聽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匆匆的朝着房間走來。
想必是侍衛把那位宮女給帶來了。
果然,那些凌亂的腳步聲,到房門口便停住了,房門上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
“進來!”
蒙爵齊的聲音剛落,就見房門立刻便被人推開,侍衛便帶了一名宮女進來。
見到蒙爵齊,那名宮女急忙撲通跪倒,嚇得臉色都有點蒼白了,不知道蒙爵齊這突然叫她來,究竟是爲了何事。
“起來吧。”
蒙爵齊一擺手。
見他臉色和藹,並不像是有什麼嚴重事情似的,那名宮女這才站了起來,有些拘束的低頭絞結着手指。
“你是我分派到這裡,伺候寧王他們的。之前寧王派你去找蓮心姑娘過來,照顧未曾醒來的寧王妃,可有這個事情?另外,寧王走了之後,是不是你進來給寧王妃送的早餐?”
見她害怕,蒙爵齊便儘量讓聲音柔和,將要問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宮女低着頭,根本就不敢擡頭,聽到蒙爵齊的詢問,立刻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說道:
“是的。當天早上,是寧王爺派我去找的蓮心姑娘,後來王妃還沒醒,蓮心姑娘怕王妃隨時醒來就要吃東西,便讓奴婢將早餐準備好送過來,放到桌子上了。”
“哦。這麼說,你似乎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好的,你先下去吧。”
蒙爵齊一擺手,再看看赫連宸風,見他也並無異議,這才朝着那宮女一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那宮女簡直如遇大赦,立刻衝着蒙爵齊和赫連宸風,粗枝大葉的拜了一拜,便匆匆的奔了出去。
院子裡面那名宮女引起的一點小騷動,很快便再次安靜下來。
蒙爵齊看看赫連宸風,赫連宸風也看看他,兩個人都有點茫然無頭緒。
蓮心又細細的回憶了一番那天的情況,卻依然是中間隔着一段雪白的空白期,她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有了,蓮心,我給你下個真話蠱,說不定你就能想起那段被cao控的空白期了。”
就在衆人茫然無頭緒的時刻,蒙爵巫娜突然的一個提議,又將衆人的情緒帶到了高潮。
“啊……那……好吧……”
雖然心裡明明很害怕,結果蓮心的臉上,卻還是演繹着慷慨激昂。
她順從的伸出手臂,還以爲這一次還是需要用手臂來進行,卻不料蒙爵巫娜卻告訴她:“沒事了,這個蠱蟲聽起來是蟲子,其實它很溫柔的了,而且,它已經在你的身體裡面了。”
“啊?在奴婢的身體裡?大巫師您什麼時候下的?”
蓮心頓時心情不好起來。
不過卻暗暗驚歎,看來這個蒙爵巫娜的蠱術還真是不一般,竟然在她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就這樣悄沒聲的就讓她中了蠱,怪不得能做南疆的大巫師呢。
之前,她其實骨子裡,還以爲蒙爵巫娜之所以能成爲南疆的大巫師,是因爲南疆公主的身份。
現在看來,蒙爵巫娜能成爲大巫師,也還是有兩把刷子滴。
“放心好了,等下,我就會給你解藥的。我怎麼捨得你中蠱呢?再說真話蠱,除了不會讓你說謊之外,別的也沒有什麼作用。好了,你現在就再次回憶回憶看看,對那些空白的記憶,有沒有印象?”
見蓮心驚恐,蒙爵巫娜擡手一拍她的手背,柔聲的安慰道。
聽蒙爵巫娜說沒事,而自己也沒感覺到一絲絲的異常,蓮心這才安下心來,再次仔細回憶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但是回憶來,回憶去,卻依然始終想不起那段空白的記憶,不覺嘆了口氣。
剛想開口,就聽得門上突然又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