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似乎有有一種酸酸的味道蔓延在自己的胸腔內,有些憋悶。對此林婉月有些氣惱,氣惱竟會因爲赫連宸風而生出這種感覺。
赫連宸風突然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恰陽春三月的春風拂面,本就好看的臉,頓時添上了幾分神采。
“你笑什麼?”林婉月皺着眉頭,心中不悅,心想自己氣惱,這廝倒是高興。
赫連宸風雙手枕在腦後,倚在靠墊上,看着此時林婉月的表情,心中十分愉悅,林婉月此時的表現,明明就是在乎自己的,赫連宸風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只是……”
“王爺不必解釋,妾身都知曉。”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搭理赫連宸風了,其實林婉月開始是因爲氣惱才失態的,剛纔她的心裡隱隱猜測出赫連宸風的真正用意了,不想造成兩人之間尷尬,索性裝睡。
赫連宸風則是摸了摸高挺的鼻子,溫柔的看着林婉月,大殿當中一曲驚人,此時的她累了吧。寵溺的目光閉着眼睛的林婉月都能感覺到,裝作不經意的翻過身去,背對着赫連宸風。
赫連宸風啞然失笑,這個林婉月啊。
不一會兒林婉月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赫連宸風轉身將馬車當中的披風拿起,輕輕蓋在林婉月的身上。這具較小的身軀究竟蘊藏着怎樣的能量,居然可以彈奏出那樣壯闊磅礴的曲子,這個小女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林婉月確實有些累了,在椒蘭殿上擊鼓已經耗了不少體力,在暢春園的彈琴,更是費力氣,此時的林婉月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到了寧王府,赫連宸風先行下車,玄風挑着簾子,赫連宸風將林婉月抱起來,走向凝馨苑。
花開兩邊各表一枝,這邊林婉月回了寧王府,那邊甄臻回了中書府,只是甄臻面色潮紅,滿嘴酒氣,走路踉蹌,明顯一副醉酒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看着甄夫人扶着甄臻,甄誠面色發黑的問道。
甄夫人面色擔憂,“妾身不知,回來路上,臻兒就是如此了,是不是大殿上多飲了幾杯?”
“比試的時候無事,回府就有事了麼?荒謬。”
“林婉月,我是不會輸給你的……”甄臻揚手揮打,給了甄夫人一巴掌,清脆的聲音讓甄夫人面皮一抖,但是自己女兒打的,亦是無可奈何。
“還不快快給她喝醒酒湯。”中書侍郎甄誠本就是家風嚴謹,今日甄臻擅自提出與寧王妃比試,已是逾越,居然還喝醉了,看來自己之前確實是太寵愛她了。
在丫鬟的幫助下,甄臻被扶進了內堂。
三日後,“老爺,這可怎麼辦,臻兒一直不醒啊。”甄夫人面色憔悴,短短三日,竟是比中秋進宮蒼老了幾分。
中書侍郎則是嘆了一口氣,甄臻自從回來之後,一直都是醉酒的狀態,喝了多少碗醒酒湯都沒有用,叫來的大夫也只是說甄臻是喝醉了,但是不可能一直不醒酒啊。
“我的臻兒啊……”甄夫人心疼的喊道,看着毓秀的女兒成了這個樣子,甄夫人心如刀絞,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除了嫡長子甄鵬就是甄臻了,其他庶女怎麼能算是自己的女兒呢。
“你先看着臻兒。”說完,中書侍郎就離開了府邸。
太子府內,香氣繚繞,只有如曦配製的安神香才能讓太子浮動的心緒安靜下來,這安神香效果明顯,太子多次失眠,只要點上,片刻就可以進入到夢鄉當中,太子是越來越離不開如曦了。
“太子殿下,小女一直宿醉不醒,老臣懷疑是中了毒,還望如曦姑娘出面診治一番。”甄誠看着眯着眼睛的太子恭敬的說道。
若是赫連宸風看到此處,一定會吃驚,中書侍郎明面上是中間派,從不站隊,暗地裡原來是太子的幕僚。
太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中書侍郎,聲音懶散:“其他人無法解毒麼?”
中書侍郎心中暗想若是其他人可以,我也不會來此找如曦這個妖女,但是面上依舊是十分的恭敬的說道:“太醫院院士魏明大人也是無果。”
魏明也是太子的人,太醫院當中有自己的人,很多事情都比較好辦。
其實中書侍郎也不想請如曦,此女給他的感覺是怪異,況且擅長用毒,一不小心就被下毒,實在是防不勝防,所以從心理上甄誠是懼怕如曦的。
“如曦……”太子緩緩喊道,帶着幾分慵懶,看着此時的太子,甄誠出現一絲猶豫,這樣的太子真的可以成爲一國的君主麼?但是如今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牆頭草兩邊倒的行爲只會加速甄府的滅亡,如此還不如賭上一賭。
不多時,從身後的屏風處走出一紫色衣裙的女子,狹長的雙眸帶着冷漠,上挑的眼角透着幾分詭異,挽成十字髻的秀髮上彆着一支明紫色鏤空玉簪。
不知怎的,甄誠有些不敢注視如曦。
“太子叫我何事?”
“中書侍郎的愛女中了毒,你隨他去甄府爲其診治一番。”太子依舊是閉着眼睛,難得的清閒,還被甄誠這個老匹夫打擾了。
“好。”如曦笑意盈盈的看着中書侍郎“甄大人,請帶路吧。”
中書侍郎一拱手:“多謝如曦姑娘。”
待兩人走後,太子猛地睜開眼睛,將案几處上好的硯臺摔在了地上:“爲什麼林婉月如此好運,躲過了此劫?”
揉了揉發脹的眉心處,雖然氣惱,但是胸口不悶,之前氣急都是吐血,如今只是頭疼罷了,看來如曦的安神香確實是好東西,太子坐了下去,深深吸了幾口安神香,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對這次行事失敗並不十分激動了。
因是去中書府,所以如曦做好了喬裝,其實就是多了一條面紗罷了,若是林婉月看到了,就會嘲諷一句,古人最愛自己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