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櫻心中清楚,娜仁敢在自己面前炫耀,定是因爲她和慕容恪已經圓房。她只覺得心裡酸澀得厲害,難受得很。她知道慕容恪如今不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夫君,他和娜仁圓房也是順理成章,可她還是覺得難過,暗自大喘了好幾口氣才覺得舒緩一些。
娜仁見她傷心的樣子不像是假裝,更加確定她一直被慕容恪矇在鼓裡。思及此,娜仁更加得意,只接着說道:“實話跟夫人說吧,原本妾身還準備在合巹酒中下藥,不曾想將軍連那酒都沒喝就抱着妾身去了牀上。其實依妾身看,這還真是說穿了一個道理,不管是什麼女人,等吹了燈,到了牀上,都一樣……”
娜仁話沒說完,宇文櫻就氣得徑直打斷她,“若都是一樣,那你頂着我的臉幹什麼?”
娜仁一臉懊悔,“若不是因爲昨晚喜婆和那些奴婢見了我的樣子,我今早真恨不得將這張面具揭了。將軍昨夜跟我親密的時候還跟我說,說是喜歡我原來的樣子,讓我以後晚上對着他的時候,不許再戴面具!”
娜仁說這些話雖是爲了炫耀,心中的後悔卻是爲真。若早知慕容恪真正爲人,還不如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省得他以爲殺了自己也不擔心讓人識破,也省得讓宇文櫻抓住了這一點嘲笑自己。
宇文櫻擡眼看了娜仁一眼,更見不得她滿臉得意,直說道:“你若是故意來向我炫耀這些,那便大可不必。你頂着我的臉,用我用過的男人,有什麼資格來炫耀?若還有其他事,那便快些說完,若是無話。就回你的西院,等着你的將軍今夜再去寵幸你,別在我主院趾高氣揚。若非父王施壓,別以爲他會娶你。”
娜仁原本被她前幾句話噎得直生氣,聽了那最後一句卻更加得意,直問道:“你怎麼能確定他是迫於燕王之威才肯娶我?你不過比我早些時候嫁給他,卻比我還不了他,往後咱們倆誰贏誰輸還說不定,你又有什麼值得炫耀?”
眼見宇文櫻氣得要起身,娜仁便自己先站起身,徑直出了花廳。
“奴婢參見夫人!”
眼見託婭給自己行禮,娜仁一陣譏笑。“果真是中毒之後眼神都不好了,連站在面前的人是不是你家夫人都分不清!”
託婭原先中了曼陀羅花毒,雖已經清醒,這幾日瞳孔散大之症未消,她也因此一直沒有出門。今日她出門,也是聽說新進府的句酈夫人來給夫人請安,她一時好奇,又擔心夫人吃虧,這纔出來看看。
聽了娜仁這話,託婭嚇一大跳。她一擡頭,卻見自己剛剛見的“夫人”身後又站着夫人,她看了兩人一眼。忙向宇文櫻行禮。
娜仁撲哧一笑,“看你瞳仁怪得很,倒沒想到還認得請!”
娜仁說了這話,轉身衝宇文櫻笑道:“姐姐,你這侍婢好生無禮,見了妾身,卻是連行禮都不知麼?”
“我方纔分明見她衝你行禮了,你卻是忘記了?哦!對了,她剛纔說的是‘奴婢參見夫人’,我倒忘了你不是夫人!難怪呢,我還在想,你年紀明明比我大。還叫我姐姐作甚?”
宇文櫻說了這話忙對託婭吩咐道:“託婭,給句酈夫人行禮!”
託婭俯身行禮,“奴婢參見句酈夫人!”
眼見娜仁不答話,想是要故意爲難託婭,宇文櫻忙答道:“起來吧,託婭!”
託婭面色有些猶豫,宇文櫻直說道:“我纔是夫人,我讓你起身你便起身吧!”
宇文櫻見娜仁臉色不好看,直說道:“我知道你手段狠辣,卻也別把我當軟柿子!你若乖乖在西院等着你的將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否則。你若非要來惹我,管你原先性子多傲、身份多貴重,進了將軍府,我是妻,你是妾,我只拿出夫人的身份便能壓得你無話可說。你便是告到王府去,也逃不出這個道理。況且,你身份貴重又如何,我又不會比你差。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最後說一句,我宇文櫻不屑與任何女人爭寵,更不屑與你爭寵!”
宇文櫻說了這話便帶着託婭回了主屋,娜仁看着她的背影,滿臉得意,只自言自語道:“我當然知道你不屑爭寵,可我偏偏要同你爭!”
進了主屋的宇文櫻看着託婭,長舒一口氣,“大夫不是說十日才能全好,你怎麼提前出來了?”
託婭低着頭,小聲說道:“奴婢腦子清醒了,身子也不抽搐了,就瞳仁還有些異常,再吃完最後兩日的藥就能全好了,奴婢便想着早些出來服侍夫人!”
宇文櫻輕笑一聲,“既然你身子無礙了,我有件頂重要的事要與你說!”
眼見託婭擡起頭,一臉期待,宇文櫻直說道:“我過會兒找人給殷大娘傳個信,讓她調你去前院!”
原本一臉高興的託婭聽了這話立馬跪下,“夫人,奴婢……”
宇文櫻忙扶她起身,笑道:“你這丫頭這麼着急幹什麼,聽我把話說完!”
託婭起身,滿臉疑惑。
宇文櫻笑着問道:“上次你昏迷不醒,穆夫子提出要見你,還急得說什麼送你最後一程,此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託婭頓時臉紅,扭扭捏捏點了點頭。
宇文櫻見她變臉變得如此快,暗覺好笑,“你對穆夫子是何心意,別說我,就是主院這些丫頭們也都知道。如今你既然已經確定了他對你的心意,我調你去前院,你往後多了機會和他接觸,不是更好?”
託婭原本嘴角含笑,聽了宇文櫻的話又有些猶豫,直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句酈夫人這人一看就不好相與。如今主院又缺人,奴婢不想走!”
宇文櫻有感於她的忠心,想起今日之事,便坦白解釋給她聽。
“實話跟你說吧,上次你中毒之事和她脫不了干係。今日我在你面前羞辱了她一番,想必她心裡不止恨我,只怕連着將你也恨上了。調你去前院,也是爲你考慮。”
託婭又搖頭,直哭道:“夫人若是嫌奴婢笨,想換腦子聰明些的侍婢來伺候,奴婢便也認了。如今奴婢知道夫人是爲了奴婢着想才讓奴婢去前院,奴婢便更不能走。句酈夫人要是再朝奴婢下毒,奴婢也不怕!府裡有那兩位神醫在,奴婢皮糙肉厚扛得住!”
宇文櫻笑過之後只覺得想流淚,好不容易纔忍住,無奈一笑,正要解釋,門外烏蘭敲了敲門,宇文櫻忙讓她進來。
烏蘭得令進門,就見託婭一直在抹眼淚,忙問道:“託婭你哭什麼?”
託婭哽咽道:“烏蘭姐姐……你幫我求求情……夫人要調我去前院。”
宇文櫻無奈說道:“都是在將軍府裡,我讓她去前院也是替我辦事,她一聽就開始哭,弄得像是要生離死別一般!”
宇文櫻說了這話忙衝烏蘭使了個眼色。託婭立馬說道:“要不是因爲穆夫子在前院,派你去還能順便成全了你和穆夫子,我還想去呢。你去了前院能幫着夫人盯着將軍,還能跟穆夫子多些接觸,你爲何不願意去?”
託婭聽了這話才恍然大悟,立馬止住哭。
“夫人是讓奴婢去前院盯着將軍的動向?”
宇文櫻撲哧一笑,直點頭,“讓你去前院,你既能多些機會跟穆夫子相處,又能避着句酈夫人,以免她再害你,還能替我打探消息。如此一舉三得,你去不去?”
託婭擦了擦淚,接連點頭,“去!只要能幫到夫人,奴婢一百個願意。等奴婢去了主院,一定時時刻刻將將軍動向稟告給夫人,絕不讓句酈夫人有機可乘!”
宇文櫻笑着點頭,“此事就我和烏蘭知道,記住別告訴其他人。我到時候就跟人說,調你去前院找穆夫子去,可好?”
託婭紅着臉點頭,烏蘭又取笑她道:“快些回去養好身子,等過兩日眼睛好了,你就去前院伺候。若是殷大娘遣你做將軍的貼身侍婢,你可比我還要高一等了,到那時可別見了我裝不認識!”
託婭破涕爲笑,直抱怨道:“烏蘭姐姐慣會拿我開玩笑,我到時候誰都敢不認識也絕不敢忘了你!”
烏蘭撲哧一笑,輕輕推了她一下,催她出去。
託婭笑着行禮退下,只她剛關上門,烏蘭便斂住臉上的笑意,直說道:“夫人,託婭中毒,不過是句酈夫人想害夫人,如今她嫁進將軍府,竟還會向託婭下手不成?奴婢倒覺得夫人與其擔心她害了託婭,還費盡心思將託婭調去前院,不如將託婭留在主院。有託婭在,夫人身邊多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豈不是更好?”
宇文櫻笑着搖頭,“讓她去主院替我盯着將軍不是更好?”
烏蘭看着宇文櫻,長嘆一口氣,“公主,奴婢自小就伺候您,您心裡想什麼,奴婢怎麼會不知道?託婭這人心思淺,公主若真要找人去盯着將軍,也不會派託婭去!”
烏蘭突然喚自己一聲公主,宇文櫻聽了眼眶有些溼潤,只衝着烏蘭無奈一笑。
“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我確實沒打算讓她去盯着將軍!我倒希望她能馬上跟穆夫子挑破那層窗戶紙,如此,我便早些將她嫁出去。若非託婭,我只怕早就死了!今日我還在託婭面前羞辱了娜仁一番,誰知娜仁會不會喪心病狂到恨上她!當初她曾向爾朱氏、其木格和賽琦雅打聽我的消息,那三人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她,她卻還是將她們三人都殺了。娜仁狠辣至此,萬一她哪日看我不痛快,因此恨上救了我的託婭也並非不可能!”
眼見宇文櫻說了這話長嘆了一口氣,烏蘭忍不住抱怨道:“將軍明知道句酈夫人爲人,也知道她一直想害公主,還娶她進門作甚?她那張臉分明是假的,將軍也不阻攔她,還許她頂着跟夫人一樣的臉到處耀武揚威!”
她剛說了這話便發覺不對,立馬低頭行禮,“奴婢僭越!”
“好了!如今就你我二人,管這些幹什麼?在外人面前多注意些就是!”
宇文櫻說了這話,只解釋道:“既是燕王逼將軍娶她,將軍也逃避不得。況且如今高句麗使節還在龍城,即使爲了兩部邦交,將軍也該多寵她一些。”
宇文櫻苦笑一聲,她這些話也不知道是拿來安慰烏蘭,還是安慰她自己。如今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慕容恪心裡到底是何想法,那日他明明與自己說,往後只管隨心所欲寵着自己,如今卻並非如此。或許慕容恪又想着讓自己假裝受些委屈來麻痹娜仁,可偏偏今早只有他們二人在,他也不曾向自己解釋一句。如此,她倒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順其自然,想生氣便生氣,想苦惱便苦惱。
眼見宇文櫻神色有些沮喪。烏蘭只裝作被她那番安慰說服,忙笑道:“聽夫人這麼說,奴婢就放心了!奴婢相信,將軍心裡定放不下夫人,以往將軍表面裝作和夫人吵架,背地裡偷偷來找夫人的事也沒少幹過,這次只怕也是一樣!”
宇文櫻回過神,衝烏蘭笑了笑,“好了!好了!你快去前院找殷大娘,將託婭之事跟她說一說,讓她找個安全些的差事給託婭。她若問起,你只將娜仁那部分略去。剩下的實話實說就是。記得別讓託婭離將軍太近,若太近了,娜仁定以爲我要和她爭寵,到那時託婭只怕反而吸引了她的注意。還有……前院那兩名大夫既然還在,讓他們過來給託婭再把一次脈,確定她身體無恙我纔好放心。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問問他們。”
烏蘭點頭應了,去前院將宇文櫻的要求和殷氏一陣細說。
殷氏有些疑惑,直說道:“夫人爲何讓託婭過來,我倒覺得換個人來合適些!”
烏蘭燦然一笑,“殷大娘誤會夫人了!夫人無心在前院安插自己人擾亂將軍,更不想讓句酈夫人誤會。夫人只是想撮合託婭和穆夫子,讓她和穆夫子多些接觸瞭解。況且。上次託婭莫名其妙中毒,到底是何人下毒,到如今也尚未查明,夫人是想着,前院安全一些,便決定讓託婭過來。說到此事,我倒還有些話要跟大娘說清楚!”
烏蘭忙俯身,鄭重向殷氏行禮,殷氏見烏蘭言語謙卑、舉止得宜,心中對她欣賞,忙扶她起身,“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烏蘭輕笑一聲,直說道:“主院如今缺人,託婭原先並不想來,是夫人跟她說讓她來盯着將軍動向,她才美滋滋應了。往後託婭若是舉止有些鬼祟,還請殷大娘莫往心裡去。前院若有何事需要瞞着,還請避着她一些!”
烏蘭這話說得直接,殷氏明瞭,接連點頭,“夫人已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自然要順她的意。等託婭來了,便讓她做個二等侍婢,在廚房做些小活兒。再每日負責給穆夫子送飯食過去,如此可好?”
烏蘭笑着點頭,“多謝殷大娘!夫人讓我來請前院那兩位大夫去給託婭再診一次脈,說要確定她身子無虞才放心。我記得原先將軍下令不讓人打擾兩位大夫,如今將軍的毒既然已經解了,我可能請兩位大夫去主院一趟?”
殷氏搖頭,直說道:“那兩名大夫說是將軍的毒已經解了,也不想再久留,今日一早便出府去了。他父子二人妙手回春,託婭想必已經無礙,你回去好好寬慰寬慰夫人!”
烏蘭只得應了,回主院向宇文櫻交差!
等烏蘭走了,殷氏便將託婭要調來前院之事與?鸝細說,“等她來了,派個伶俐些的小姑娘盯着她,等入夜之後讓她別到處亂跑!”
鸝一陣搖頭,直感慨道:“夫人想必是聽了府中流言有些慌了,原本一直與世無爭的夫人,如今竟也想到派個丫頭來咱們主院打探消息!”
殷氏重重敲了敲她的腦袋,“這麼多年了也不長進!夫人要打探消息,派託婭來幹什麼?我看她院子裡那個烏蘭就不錯,比你還要強一些!”
鸝聽她誇烏蘭,心裡不服氣,直說道:“烏蘭是夫人身邊最得用的侍婢,將她派過來目標太大。託婭就不同!她這人心思單純,對誰都好,大家也都願意跟她說話,讓她來打探消息比派烏蘭來強多了!若非這樣,大娘你也不會讓我派人盯着託婭,是不是?”
她這番話偏偏殷氏又反駁不得,只得說道:“既然道理都明白,那便好好記着我的吩咐!”
鸝滿臉不情願地應了,直衝殷氏抱怨道:“我還以爲將軍心裡只有夫人,不曾想如今咱們竟還要提防夫人院子裡的人,莫非真是因爲句酈夫人嫁進來了,將軍才變了不成?夫人當初嫁進來的時候。將軍可是過了好些日子才與夫人圓房。如今這句酈夫人剛嫁進來就……”
殷氏急得直打斷她,直說道:“你一個未嫁的姑娘,說這種話也不害臊!”
鸝只噘嘴直說道:“我可不打算出嫁,只想着跟大娘你一樣,做個府裡的管事婆子就好。再說了,就衝咱們將軍這麼好的人都能說娶別的女人就娶別的女人,還是當着全龍城百姓的面去打擂,完全不顧及夫人的顏面,我一想就覺得嫁人真是沒意思!”
殷氏聽了這些話,上下打量了?鸝幾眼,心裡立刻有了主意,只故意長嘆一口氣,直說道:“我也替夫人不值啊!上次你說將軍出去找別的女人了,我心裡隱約還有些懷疑。如今看來,將軍那晚只怕正是去找句酈夫人了。”
鸝聽了這話,臉皺成了一團,直嘆道:“若讓夫人知道,還不知要傷心成什麼樣子。原先將軍對小段夫人太過癡情,好不容易咱們盼來了夫人,將軍也將小段夫人忘了,如今將軍竟又開始處處留情!”
殷氏見她一臉沮喪,只低聲笑道:“光聽你說這話,還以爲你是夫人的心腹丫頭了!別動不動嘆氣感慨,若想做管事婆子,先得好好幹好自己的活計纔是!”
殷氏說了這話便去書房,將宇文櫻的想法稟告給慕容恪知道,“將軍,我已經吩咐?鸝,等託婭來了,派個小姑娘看着她,定不會壞事!老奴看?鸝如今深爲夫人抱不平,過兩日等託婭調來前院,咱們再將?鸝調去夫人院子裡就是。”
慕容恪點頭,“?鸝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也學了不少,讓她去主院探聽消息最合適不過,也省得夫人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
殷氏恭敬地應了,看向慕容恪一陣心疼,也不知道將軍此舉是爲何,明明心裡關心夫人,擔心她院子裡缺人,說出來的話卻又硌人得很。
主院之內,烏蘭將殷氏的安排告訴宇文櫻知道,宇文櫻自然滿意,只是在得知那兩名大夫已經走了,她心裡有些遺憾。
“我老覺得那個上了年紀的大夫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又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今日本來還想問問他們家鄉何處,沒準兒以前真是有緣見過!”
烏蘭聽了這話。好一陣回想,細想半天才開口,“上次那個老大夫給託婭治病的時候,奴婢心裡着急也沒多看。前幾天阿迪娜出嫁,夫人讓大家在正堂吃席,我倒是仔細瞧了那大夫一陣子。現在聽夫人這麼說,奴婢倒有些明白自己爲何不由自主盯着那大夫看,卻正因爲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他,偏偏想不起來。莫非是因爲人有相似?”
聽到“人有相似”,宇文櫻本能想起娜仁那張臉,她長嘆一口氣,吩咐道:“你去把託婭、銀杏還有銀翹叫過來,我有些話囑咐你們!”
烏蘭得令,將她們三人叫進屋。
宇文櫻見銀杏和銀翹齊齊盯着自己臉上看,也知道她們心中所想,直說道:“你們今日想必都見到了句酈夫人,老實說,不止你們,連我也大吃一驚。我倒不知這世上竟有人跟我生得如此相像!別人若是分不出來也就罷了,你們幾個人貼身伺候我,定不能認錯了。”
託婭立馬笑着接過她的話,直說道:“奴婢倒發現,只要不看臉,句酈夫人和夫人差別卻是不小。夫人手腕上的佛珠和腰間掛的紫玉佩一直不離身。只看那兩樣東西便能分出來。便是兩張臉也有些區別,句酈夫人的臉總覺得有些奇怪,尤其她笑的時候,那張臉看着更奇怪!”
宇文櫻輕笑一聲,“佛珠和玉佩,這兩樣姑且算是我的標誌,你們幾個以後見了看清楚一些就是。至於託婭說的句酈夫人的臉很奇怪,這便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你們往後有機會多看幾次,想必也就認得請了……”
宇文櫻話沒說完,想起託婭的話,突然靈機一動。
“只要不看臉……”
“笑着的時候臉更奇怪……”
那大夫笑着的時候臉就有些僵硬。若不看他的臉,他真是像極了一個人。
除了臉,只有聲音不像!
可那大夫的聲音嘶啞得很,說是自己試藥之後燒壞了嗓子。
有可能那嗓子並沒有燒壞,只是故意爲之,擔心讓人認出來!
宇文櫻臉色大變,那人是華大夫!
若他真是華大夫,進將軍府爲何要喬裝?爲何匆匆忙忙又走了?
“你們聽託婭的就是,我去前院找將軍!”
宇文櫻吩咐完這句便匆忙離開。